第八十九章 倒霉的仓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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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楙向来贪财好色，让韩启把所谓的“短缺”那几万石粮食补齐，本质上也是贪财特质中的一种。不过他也并不会让下人完全为难，说道，“我知都你来长安不到两个月，让你筹集粮草是有些困难。你可以找仓慈去办，晾他一个小小的长安令也不敢耽误国家大事。”

韩启听到这话，再联想一下当初仓慈听说他是夏侯楙麾下别部司马就不愿与他见面，就大致明白，两人大概是有什么矛盾。

夏侯楙是安西将军，可以说是总督关中陇右诸事，却又贪财好色。

而仓慈这种人说是刚正不阿，一心为民，必然和夏侯楙有诸多矛盾。粮草的事情最后摊派到了长安令仓慈头上，可以说是早就注定了的事情，以夏侯琳的身份想要压制仓慈，他毫无力量反抗。

韩启道，“我知道了，等事后就去找仓慈安排。将军若是别无他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夏侯楙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离开。

刚刚退出帐外，石苞问，“先生何不在帐中把蜡烛、肥皂商品之事一并说了？”

韩启笑道，“将军是个要脸面的人，虽然贪财好色，但是总不至于在众人面前把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说，这事情还是私下等他回到帐中再说为好。”

石苞问，“那我们现在还不回去？需要等他？”

韩启点头，十分无奈。这时候忽然有人过来，年俞四十，一副文士打扮，但是脸上身上却诸多岁月痕迹，尤其是脸面上，十分黝黑，看样子常在日头下面。

那人见面，做了个揖。韩启忙回礼，“先生寻我？”

两人互相道了姓名表字，韩启顿时大惊，“石韬先生？”

看了韩启表情，石韬有些错愕，“你认得我？”

韩启忙把脸上表情稍微修饰了一番，“我曾在河间郡，与御史中丞徐大人有过交往，御史中丞多次提及先生，感慨先生怀才不遇，不受重用。”

石韬呵呵笑了两声，“不说这些事情了，我来寻你，是关于军中粮草之事。陛下在朝中提及要增兵关中，但是粮草之事，便让我来处理。到了这关中之后，夏侯将军说粮草之事，现在多由韩主薄理事，让我来寻你就行。”

石韬便把自己督运粮草，大概人吃马嚼各有多少，需要多少民夫，多少车马运输才能保证运到。同时有把前往陇右诸郡的线路提及，韩启听着头大，转而看向石苞。

石苞只能笑着接过来说，“石大人，我家先生琐事繁多，如今工作多是筹集粮草，诸如运输，贮存等事，多由我来督办。我姓名石苞，字仲容，大人可以与我对接。”

韩启道，“我也是今天刚刚听夏侯将军说要运送粮草去陇右，许多事情千头万绪，现在还不清楚。还望大人海涵。”

石韬摆手说道，“无碍无碍，等稍晚些时候我去韩主薄所说的农庄之中拜访，把详细的公文都带上，的确此事十分重要，非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韩启让石苞陪着石韬，两人一同前往韩庄。而韩启则是径直去了夏侯楙在城内的府中，通报了一声就在外厅中等他回来。

大约等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夏侯楙才总算是城外的营中回来，听说韩启在等，就被人引着来到了会客室。韩启忙起身行礼，夏侯楙摆摆手，“你我之间无需这些繁文缛节。你等我很久，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韩启道，“并非是很重要的事情，只是需要和将军亲自来说才行。我工坊呢生产的诸如肥皂和蜡烛已经逐渐产量起来了，我让生产了各上千块，然后送来将军府中。这些东西十分贵重，还需要将军亲自过目才好。”

夏侯楙满意的点点头，“你果然让人刮目相看，这种贵重之物，恐怕能买个好价钱。这段时间我也听说了，你多番筹集钱帛，购买粮食。又要生产诸多，但是却无回款，应该压力很大吧？”

韩启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及此事，立刻说道，“的确是有不小压力的。将军知道，我在城外圈了一块地用来做农庄，大约招揽了三四千流民去开垦荒田，但是收成之日要到明年秋天，此前我需要一直保证这些人不饿死，这就是最为头疼的事情了。其次，生产饴糖等物，也都是需要粮食的。如今我筹集的粮草，仅够半月之中，还在想别的辙。”

夏侯楙呵呵笑道，“并非是我扣着你的货款不于你，主要是我也并非是亲自售卖，那些饴糖到了我这里，也需要寻找大买主，然后再分销出去。再一个事情，我魏国也是最近两年才开始重新恢复使用五铢钱的，在这之前都是靠着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商贸，诸如布帛和粮食，也都是类似情况。所以，五铢钱少，如果全部都用五铢钱交割饴糖的货款，恐怕这关中地区的五铢钱至少有一小半都会流入你的囊中，于民不利。”

韩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不过如果所言不假，如果真的短时间内大量的五铢钱流入到一个人的手中而不花出去，市面上钱币数量减少，恐怕会在一定时间内造成很严重的通货紧缩。通货紧缩带来的后果，同样会导致大庄家大面积的兼并农民产业，恶性的经济危机就此产生。

“是云飞没料到还有这些事情，多谢将军提醒。”

“我听说你在和一些士族有些交易，是仓慈从中穿针引线吧？”

韩启点头，“正是如此。”

“我大魏用兵，那些粮食本就应该从那些豪族世家中出钱出力。你只管继续向他们要粮，至于货款，能拖就拖。等到明年后年，让仓慈给他们减税，补上这些征粮的量即可。”

韩启差点没翻出来一个大白眼，这到底还是要继续坑仓慈一把啊。仓慈那个长安令做的真的是憋屈，直接成了提款机器，被夏侯楙拿捏了。

不过按照历史的进城来看，夏侯楙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日子也没两年了，等到明年战争打响，夏侯楙那叫一个察觉人寰，估计就要滚回去享清福了。

粮草的事情，看来夏侯楙已经有了不少的安排。“你去陇右之后，看哪个郡城还不错，为我置办一个府宅，我明年开春之后，便会前往几个郡城巡视，避免陛下说我不办事。现在把宅院预备好，省的到时候手足无措。”

韩启忙应了下来。等到要说的事情就交代完之后，韩启再度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