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邓艾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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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闯整个人都挺兴奋的，一路上将这段时间的见闻说给韩启听，“老爷，那河间郡果然比不了长安城，这里人多富庶，虽然我听说几年前这里也曾遭受过战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现在依旧繁华非常，非是一般的郡城县城能够比拟的。”
韩启语重心长说道，“以前我在河间郡的时候，你就有这样的毛病，看人下菜。你小时候也曾是流民，后来被魏掌柜收为学徒。虽然很小时候也曾穷困过，但是后来也都不愁吃穿。我让你去做便宜坊，其实多少有些担心，只是希望你要对百姓一视同仁，不要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不然我可是要拿你是问的。”
李闯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东家，我虽然不懂，但是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做？对于一个商人而言，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赚钱吗？”
韩启说，“你可以想象，赚钱是从何人身上赚钱？”
“自然是客人身上。”
“如果天下的客人都很穷，那么谁又能从他们身上赚到钱呢？”
李闯听不太懂，“天下的客人那么多，河间郡穷人多，我们就去新城郡；新城郡富人少，我们就来长安城，总归有富人的地方，自然也有富人的客人。”
“可是如果能让现在的穷人变富，我们的富客人自然也就变多了，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李闯还是有些茫然，韩启只能暂时性放弃，“现在你还年轻，不懂这些道理很正常。或许当你年龄更大一些，见识更多一些，自然也就明白了。现在你就按我说的做，此事十分重要，魏掌柜说你机灵好学，也能吃苦耐劳，是开便宜坊的不二人选，我自然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别让我失望了。”
李闯嘿嘿笑道，“东家其实也并不比我大许多，怎么懂得这么多道理？”
“年纪并非是衡量见识的唯一标准。对了，我们现在是在前往铁铺去吧？”韩启忙问道。
李闯顺手一指，“前方右转，便是铁匠铺了，东家听不到隐隐打铁生意吗？”
韩启屏息静听，果然听到呛啷啷的打铁声音，两人过走两步，不消几分钟就看到了那铁铺，只是没想到远远竟然看到了邓艾也在，就在铁铺外面交谈，顿时大为惊奇。
“士载，你如何在此？”韩启到了地方，邓艾也发现了他们两人。
邓艾道，“先生，这里营生卖铁的人，便是我故友石苞石仲容，如今在长安城中卖铁。”
韩启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半身袒露，精壮的男子，一时之间有些发懵，似乎在史书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总觉得不够响亮。但是能让邓艾引为故友，而且转成前来拜访之人，倒是让他有些感兴趣。
韩启和他两相交换了表字，让他意外的是，卖铁匠一般都寒族出身，少有表字。但是石苞却有，或许说明他并非寻常寒门子弟。
韩启对其抱拳说道，“士载辞我来专程拜访故友，没想到恰巧正好碰到。我正巧今天为打铁而来，想要用铁打造几个器具，看来仲容兄今天未必能有时间了。不过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今天暂且回去，来四海居中，畅饮一番！”
石苞连连摆手，“长安四海居最近无人不知，可是其价格，哪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几位但去无妨，不必寻我一起。”
想了一下，觉得直接拒接还是太过直接，只能略带歉意说，“我石苞说话直来直往，几位如果觉得冒犯了，还请包涵。”
韩启哈哈哈大笑，对邓艾说，“你可告诉他。”
邓艾也微笑说到，“这长安四海居，就是先生的产业，仲容不用担心。”又对韩启说，“先生，你想让我主持城外农庄之事，但是艾分身乏术，恐怕力有不逮。又想到故友石苞是有大才之人，最适合此事。所以斗胆向先生建议，可以让仲容督办此事，绝对不会出问题。”
韩启稍微皱了皱眉头，“士载举荐之人，我自然不担心。只是不知道仲容有何想法？”
他捉住石苞手说，“仲容不如就随我们回去四海居，我们把酒畅谈，正好我想要让你打造的铁具，也需要你来四海居中查看一番才知道如何打造。”
石苞有些求救似的看向邓艾，哪知邓艾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要让他来帮着自己分担开辟农庄的事情，哈哈笑道，“仲容不用担心，先生他十分好客。我也知道他所言不虚，的确需要你这个卖铁翁去看一下那些铁锅，才知道如何打造。”
石苞无奈，只能跟着一同前往。
回到四海居中，已经是下午时分，不过里面客人依旧十分繁多，虽然并非饭点。
石苞打扮十分底层，刚一进屋，立刻一群富贵之人看到，眼中多是鄙夷。
但是石苞却不以为意，泰然自若，并不觉得羞愧。韩启看到啧啧生奇，心想石苞应该是十分自信，又内心强大，并不在意常人的眼光。
韩启喊来魏掌柜，“现在正好并非客人多时，为我们准备一个二楼的房间，我来招待几位客人，随便些许菜肴，多一些酒水。”
等到了房间，几人依次坐下，韩启自然主位当仁不让，却让石苞居右坐次位。李闯告了一声，笑道，“东家，你们商量事情，我就先下去忙了，等到有事您喊我即可。”随机告退，显得十分机灵。
韩启笑道，“这李闯如果把这些机灵劲儿和心思都放在别处，而不是钻营他人心思，有什么学不好的？”
石苞问邓艾，“你口吃的旧疾现在好了？”
邓艾摇摇头，他现在说话常是缓慢节奏，“先生说我是想的太快，而说的太慢，所以口吃。让偶说话慢慢言语，口吃就不会严重。这段时间我常有锻炼，现在说话缓慢之下，倒是不会口吃。但是一着急，就还会。不过这段时间，是会转好一些……”
石苞笑着对韩启说，“士载口疾从小就有，没想到先生你一句话就能将其治好，倒是让石某大开眼界。”
韩启倒是不想要继续客套，“士载说你最适合去到城外筹建农庄，难道仲容你没兴趣问问我此事吗？”
石苞有些错愕，“只是没想到先生你如此直接，如此这般，仲容的确十分感兴趣：长安城是富庶之地，虽然多年前遭受战乱，但是总归衣食无缺，又因为是关中对抗蜀国的前线，每年粮食源源不断运输而来，为何先生要想在城外筹建农庄，难道不担心战事一起，那些农庄就会遭受灭顶之灾吗？一年辛辛苦苦，反倒是为别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