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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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启原本打算是让魏掌柜在房陵县休整十天半月的再启程前往长安的。

不过他并不能闲得住，在听说了已经在长安置办好了酒肆，立刻就领着一众原本的老伙计就上路了。

韩启左右劝不住，只好让他们多带钱财，又让师纂专门带着几个人沿途护送前往，生怕让这个活宝贝路上遇到了什么不测。

再三顶住魏成去了长安安顿好了要寄信过来，才将其送走。

邓艾在那天韩启和孟达交谈之后，就得了屯田令的任命，喜不自胜。他感觉自己多年以来的抱负，终于可以开始伸展了。

日子逐渐到了盛夏时节，邓艾着急想要把屯田练兵的事情尽快落实下来，这几天不断的往韩府里来，说是要让韩启耳提面命，实际上只是想催促韩启尽快让他启程。言语之中虽然不说，但是表现却十分急切。

但是韩启一直都还压着暂时没让他成行。

这天邓艾又来找，韩启在院中喝茶，正好看他来了，邓艾就过来抱拳，“主家，士载今天又来叨扰了。”

韩启站起来笑道，“来来来，跟我一起来喝几杯茶水，消消暑！”

邓艾只能坐下，花知送来了一壶新茶。现在的花知在府中也成了管事的人，韩启经常说她是女主管，但是花知总归不很适应。

本来按照韩启的意思是，她既然开始监督制造蜡烛和肥皂，就不用再以女佣的身份继续伺候他。

但是花知总是不肯，每每端茶倒水这样的活，还是亲自来做。

邓艾带着他参观了一下花知她们女工怎么制造肥皂和蜡烛的场地，十分自豪的说，“这两种东西，都十分珍惜，我最近看城中的肉铺中，猪油的价格都搞了两成，就是因为我们大量收购，用来制造肥皂和蜡烛。”

“主家鬼斧神工，让人惊叹非常。”邓艾恭维道，“假以时日，主家的资产可以富可敌国。”

韩启摆摆手，“这些都是小打小闹，你知道的吧，虽然你不再继续督运粮食过来，但是豫州的、还有北荆州的粮食都在源源不断的运来房陵县。最近已经超过两万石。我的目标是存够二十万石，足够本城的百姓一年的口粮。”

三国时期人口不多，因为从黄巾战争爆发之后，再到后面群雄并起，一直都是打仗加瘟疫，再加上粮食短缺，饿殍遍野，百姓人家十不存一，锐减之后，从当年的人口六千多万，直接跌到几百万。

北荆州又是战乱频繁的地方，整个新城郡也不过十几二十万人，至于房陵县人口就更少了。

一个人的口粮，两石就足够一年，省吃俭用一些，配合一些蔬菜，一石粮食就能吃上一年。

邓艾叹了口气，“只是其他郡县的百姓，就要苦了。”

韩启深以为然，拉着邓艾说，“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商人重利，往往家中囤积大量的钱财，但是到了战争时候，粮食才是最重要的物资。我不顾一切的要囤积粮食，就是未雨绸缪，未来此地可能发生大战。”

邓艾未置可否，虽然有心反驳，但是毕竟和韩启刚刚认主，并不相熟，所以还是忍住没说。

初夏时节，已经开始逐步的显现出来气闷的解气，再加上

韩启说，“我们到城外去转转吧，这里感觉有些闷了。”

邓艾立刻跟上，韩启转回头对花知说，“我晌午不来家中用饭了，你们自行解决，不必等我。”

城外，邓艾问韩启，“主家，像是制造肥皂和蜡烛这些技术，必然十分机密之事，为什么要让一女流之辈来主持，此法要是流传出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韩启并没有直接回答，两人刚好走到一处水塘附近，房陵县在筑水旁，也正是因为县城临着水源的，导致这里刚刚夏季，整个县城就好像是一个大蒸笼似的，十分闷热。

“你看，荆州这个地方多水，适合种田，但是却又因为山多，能种田的地方却又不多。”韩启说，“士载，如果让你在这里屯田，你当如何做？”

邓艾忙回答说，“虽然此处平原不多，但是在山间之中还是有许多的。如果我来屯田，必然是先去勘察，收集附近的地理情况，然后因地制宜，将所率兵卒分为多个兵团，在各处去屯田兼练兵。”

他以为韩启是在谈未来自己规划的事情，忙不迭的回答，在这里之前他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就等韩启拨给自己一些钱财和粮食，让自己好有一些资本，招揽流民。

韩启说，“练兵并不是分散，而这里寻常方式的屯田，却又不得不分散，士载却没想过解决的方法？”

邓艾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启说，“你知道因地制宜，为什么不想着，山上也可以种田，我曾游览过益州深处和交州，那边有一种梯田，在山势并不险峻的丘陵上，修建起来台阶式的田地，便可以将丘陵改造成为良田。”

邓艾望着不远处的那一座座的小山，仿佛心里面有了不少的画面感。“只是这件事情，可不是数月就可完成的，非经年累月不可。”

韩启笑道，“种田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是练兵和打仗，如果真能今日练兵，明日就能打胜仗，这世道也就没有战争了。”

邓艾微微屈身说，“邓艾受教。”

韩启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池塘说，“这池塘也太空了一些，我听说士载你深谙屯田之法，但是我觉得你还不够精道。像是这个水塘，就可以水中养鱼，水下种植莲藕，莲藕一年可种两季，也是得来食材的好办法。”

“只是莲藕不易保存，只是一些时令的食物罢了。而且十分沉重，不易运输。一斤黍米可以让人吃饱，但是一斤莲藕也不能。长期吃，不抗饿。”

韩启摇头道，“却也有法子去保存，而且可以去重就轻，去杂取精，只是你要多想办法才行。”

邓艾忙问，“敢问具体如何操作？如果真能如主家所说，倒是不失为一种特殊的粮草。”

“等回头我有空，将其整理成文交给你。”韩启说，“我举荐你去屯田练兵，当然不只是为你的前途着想，而是你有这样的才能，就要发挥到最大。你有将才，打仗是能发挥出来你的才能；但是打仗并不只是为了升官加爵，你可知道？”

邓艾道，“艾愚笨不自知……”

“种田、打仗，本质上都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打仗是为了结束战争，让百姓不再受到战争之苦；而种田则是让百姓吃饱，不受饥寒之苦……”韩启拍了拍他的背说，“士载立志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但是誓要牢记，百姓才是朝廷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