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皮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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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先生，这所谓饴糖之物，可是你制成？”这娄烦又问道。
“我问，你有什么事情？”韩启已经面带不善之色了。
娄烦怔了一下，“在下不才，想要为先生销售饴糖。”
韩启皱着眉头，“为什么？我没必要通过你卖这些东西。”
“这是自然，饴糖此物珍稀，必然不愁售卖。但是我可以将其卖出更高价格。”
“你想从中得到什么？”
“衣暖饭饱而已。”娄烦说。
“你是读书人？”
“识得一些字。”娄烦双手下垂，“我对圣贤书没有什么兴趣，我感兴趣的更是经营经商之道。”
韩启差点没笑出声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人，和自己俩人穿着差不多，都是差不多乞丐装。擅长经商的人，沦落到这种境地，看样子也不是啥真的擅长吧？
“如果你是要饭呢，我们这里不缺你一口吃的。如果你是想要行骗，在我这里不好使。”
“足下何出此言？”娄烦似乎也不气恼，即便是猜出来韩启为什么这么说，还是一副受教聆听的样子。
韩启无视他，扭头问王生，“你吃饭了吗？”
“不曾，我从城中回来，买了几个饼。”说完掏出来。
韩启拿出两个，往娄烦怀里面一塞，“吃吧，吃完就滚蛋吧。大家都是穷人，犯不上来我这里行骗。”
说完拉着王生回去，把门一摔，把娄烦关在了门外。
韩启在房里小声问王生，“这人咋回事？”
王生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就是路上遇到了，然后看到推销东西，但是好几次都进不了一些店铺的门。这人主动来找我，问我卖的是什么东西。我给他尝了一点点，很小的一块。然后他就一直跟着我，说可以帮我把这些东西卖上大价钱。”
“我想这饴糖是你制造，我做不了主，就不愿意。他就一直跟着我死缠烂打，然后我就跟他说，这东西是我们自己制出来的，而且可以把制造的方法告诉他。他立刻打断我，说什么非许不听什么的。”
韩启皱了皱眉头，对王生说，“你记住，无论任何人，你都不能把我造饴糖的方法说出去，这个配方和方法，价值万钱。”
王生瞪大了眼睛，“价值万钱？”
“甚至不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总之，不能告诉任何人，听懂了吗？”韩启再一次叮嘱道。
王生点头，“俺晓得了。”
不过韩启倒是看了看窗外，心想这个娄烦倒是有点意思，明明差一点就有机会知道饴糖的配置的配方，但是竟然忍住发财的机会，不听甚至不让王生说。
多少有点君子的作风。
不过一个陌生人贸贸然跑过来说我要代理你的产品，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极了后世的诈骗犯。不过后世都是搞代理商诈骗，难道三国时代是诈骗打破源头厂商头上来了。
半夜韩启起夜，出门去找了个空地，舒舒服服的抖了两下，刚一回头，就看到月光下一个黑影蹲在墙角，吓得一个哆嗦。
走近了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不就是下午傍晚时候的娄烦吗？
只是这个时候蜷缩在泥巴房的墙角，一动不动。
这大冬天的，还是在外面，寒风呼呼的吹，穿着乞丐装的娄烦，这不得冻僵了啊。
他用脚尖踢了踢他，“喂！喂！醒醒，别他妈死在这里了！”
可是踢了好几脚，对方非但不动弹，还一歪，整个人栽了下去，横躺在地上了。
韩启上去一抓，整个人都快硬邦邦的了。
“日，别搞我啊！”他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进了房间里面，冲着王生大喊，“起床！快点，烧热水，这狗日的别死在我们门口了！”
王生揉着睡眼起床，一看这架势也吓坏了，慌忙起来。匆匆忙忙跑出去，生火烧水。
韩启摸了他的颈动脉，还有跳动，虽然微弱，看样子还有的救。
“烧热水，烧米粥。”韩启一边指挥，一边把娄烦身上的衣服给脱了，让他充分感受室内逐渐升高的气温。
王生匆匆跑去外面，一会儿又跑进来，手里面多了一块巨大的冰，就要往娄烦的身上去蹭。
“你干什么？有毛病？”
“我小时候，爷爷告诉我，如果遇到有人冻到了，要用冰或者雪搓动，否则容易瘫……”
“瘫你妹。你懂个屁！”韩启骂了一句，他虽然不是医学生，可是后世有一点好，就是阅读方便，阅读多就能有更多的涉猎。他记得小时候也从各种影视剧里面看到说什么用雪搓冻僵的人，避免组织坏死。
可是后来又看到一些辟谣的科普文说，千万不能这么做。为此他还专门请教了医生，的确如此。所以这虽然并非是小学二年级学到的知识，但是却记忆深刻。
屋内的气温逐渐的升高，尤其是火堆旁边，几乎到了三十度。两个人把娄烦搬到了火堆旁边，看着他的皮肤逐渐的发红，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韩启支起来他的上半身，让王生倒了一碗热水，兑到大约五十度，给他喂了下去。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娄烦醒了过来。
韩启眉头一皱，指着他鼻子骂，“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啊！别赖上我可以不？我又不认识你。”
娄烦嘿嘿一笑，“我用命赌一下，恩主你绝对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恩主？什么恩主？你有毛病啊？”
“恩主对娄烦有活命之恩，自然是恩主。”
韩启一阵头大，把衣服扔给他，“穿上滚蛋，光着膀子在我面前晃悠，真不要脸。”
娄烦慢吞吞的穿上衣服，但是却没有滚蛋，却坐在火堆旁边，喝上了一碗刚刚煮好的米粥，烫的龇牙咧嘴。“若是加上一点饴糖，则味道更佳。”
“要饭的还点菜？”
“恩主说笑了。”
韩启忽然问，“你说你擅长经商之道，那你说说，如果你是王生，怎么把这些饴糖卖给那些连门都不让进的店铺？”
娄烦停下动作，双手持碗恭敬的放在旁边的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尘土，竟然感觉气质变了几分，“不才认为，卖货先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