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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美貌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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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兴你之甄氏者也。”

钟书说这句话,还真不算是大言欺人,他是有能让甄氏复兴的途径的,但甄氏也得把握住机会才是。

把握不住,那白扯。

按照规定——郡国人口超过二十万人,每年可以举一名孝廉,钟书便有这样的权利。

甚至可以上书朝廷,举某人为某某官职,这且先不提,只说孝廉。

举孝廉是入仕的最便捷途径,比死读书要管用一百倍的那种。

被举为孝廉后,往往会入雒阳为郎官,隶属光禄勋,而后通过光禄勋的考核,升迁为朝官或者出任地方长吏,一般从小县县长做起,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仕途只会一路攀升,县长、县令、朝官、二千石官……甚至熬熬资历做到九卿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也只是一个机会,就好比一人拿到了清华的录取通知书,但大学四年净玩游戏摸鱼逃课了,最后科科挂没法毕业,肄业后工作也找不到好的,更别说以后的前途啦。

就如此也。

甄忠听罢后愣了半晌后没有立即答应,亦没有拒绝,只是垂首沉思。

而钟书也不着急,端起了尚冒着微弱热气的酒杯,又饮下了一杯,然后静静等待着甄忠的回复。

这种情况甄忠在犹豫,就说明肯定是有戏的。

又半晌后,甄忠说道:“此非我能决者,待我问过族中理事者。”

钟书笑了一声道:“可也。”

于是甄忠便起身作揖,致了个歉,然后离席向外走去。钟书想了想又叫住他:“既然你族中理事者在此,可使其与我相商。”

甄忠停下脚步:“或有诸多不便,府君宽恕。”

钟书本来有些不悦——你族中理事者既然在这别业,为何让你丫如此不甚聪慧者来商谈大事?

但想想……

前家主甄逸亡故,其族中理事者应是亲生兄弟,此时还在丧期呢,与宴肯定是没法与宴啦,严格点……还得结庐守丧,不能外出。

于是也没计较。

甄忠离去之后,侍女亦起身一礼道:“酒有些冷了,容妾去堂下温过之后再端上来罢。”

本来甄忠暂离,这酒宴就算暂停了,钟书自然也无自斟自酌的雅兴,便点头允了,而后侍女便端着酒樽施然离去。

观其背影,身姿秾纤得中,修短合度,步飘摇款款,曳曳娉婷。

望之乃思《洛神赋》,想到了洛神赋,便想起了那位‘洛神’——也不知甄宓今年芳龄几何啦?能得见否?

当然啦,钟氏也不是馋人甄宓的身子,他就是想见识一下,那位洛神是否像史书说的那般‘颜色非凡’啦。

此外,倒还有一事,令钟书颇为在意。

当初在阳翟时,府君阴修请他与宴,那会儿他就给自己规划好啦,等到自己当上了太守,便给家中置办些美貌女婢之类的,真到了请人赴宴的时候,拿出来也不至于丢份呐。

只是来至中山之后,被事务绊住了脚,根本腾不出脑子想这档子事,现在忽然又想起来,便在心中做了决议——等度过了难关,就办此事,女婢的模样,就按照刚才斟酒的那一位选,足够的赏心悦目,目之便能多饮一盏。

虽然可能得花上不少钱吧,但……士大夫的事,能叫浪费嘛?那是雅致!人名满天下的硕儒马融讲经时还让舞女在台前跳舞呐,也没见谁对此有微词,当然人卢植侍讲多年,不侧目看舞女一眼,也确实是他意志坚定。

胡思乱想的功夫,甄忠已经回来啦,酒也热好啦,于是宴会继续。

甄忠就说啦,刚才他问过族中主事者,说是:“我族本累世二千石焉,不知府君如何焉兴我族耶?”

钟书听后,心头不禁起了些火气——连你甄忠这般人适才都在犹豫思考,甄氏族中管事儿的脑子比你甄忠还不灵光、犹自沉浸在世二千石的荣光中么?自然是不可能的,明摆着故意说这种话嘛!

于是钟书冷哼一声,起身拂袖便要作走。

甄忠傻眼了,跟着站起来:“不知忠何处冲撞了府君,还请恕罪!”

“你族以为我是三岁孩童么?”

钟书头也不回就往外头走,“张世平谓我彼有一子已然及冠,而心思纯孝,我当与彼商议也。”

当然走不是真打算走,而是要告诉甄忠,我本来是打算给你家下一代举个孝廉啥的,既然你们不诚心,那咱们也别谈了,诶,我找张世平去。

古时阶级分层严重,士农工商,等而下之,张世平虽为富商,家中有的是钱,但是社会地位就挺尴尬,君不见当日召见世平等人他们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见了士人阶层便要低一头。真要交钱给张世平儿子举个孝廉,让他从下一辈直接横跨三个阶级,别提有多乐意了。

至于张世平有没有成年的儿子……钟书也不知道,他胡诌的。

甄忠哪里知道,闻言当即脸色就变了,忙道:“府君且慢!”

钟书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四十五度角仰望房梁,傲慢地道了一句:“何谓也?”

他就这态度——刚才不是觉得自家很顶级嘛,现在还叫我是有什么事捏?

“不知府君所欲者何也?”

“国中府库颇为匮乏,不知你族能否资助些么?”

甄忠点了点头说可以:“之前府君言五万石粮,待我回至无极便使人送来,一钱不取。”然后又苦笑一声,就说啦府君,咱能不能坐下说话,您这样大有一言不合便要作走的样子,让我有些慌啊。

甄氏愿意白白奉上五万石粮谷,诚意满满。于是钟书重新入席,脸上换上了初来时和善的笑容,宴会再再次继续。

要说的话都说了,要的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宴会的气氛便轻松了许多。

又饮了几盏酒,该商量的也都商量清楚了。

甄氏前任族长甄逸前岁卒了,留有二子,现在都在家里头守孝呢——时间赶得也巧,再过俩仨个月就能出服啦,正好可以拿甄氏子服丧守规矩为由,给举个孝廉。(父死,子女服斩衰,期三年。但实际上只有二十五个月,两年再加上第三年的头一个月就服丧期满了)

二儿子年岁最大(长子早夭还要死在甄逸前头呢),十九岁,等出了服,提前举行个冠礼,就算是成年了,到时候报年纪多报一岁就行了。

两人聊了许久,酒也喝了不少,光是酒樽就添了几次酒、热过了好几回啦,钟书微醺之间就又问了一句:“听闻你族中有一女,名曰甄宓,生得美貌非凡,有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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