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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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娘死了
这个消息仿佛巨雷投入海底,激起惊涛骇浪。
寿喜堂内
章老太太做完早课,听闻此消息也是颇为唏嘘,云淑知晓老太太是个嘴硬心软之人,原本她老人家是恨刘姨娘入骨的,但当她知晓刘姨娘是为了二老爷被锁拿,不慎透水而死,又起了怜悯之心。
其实二老爷的信写的很隐晦,但是章家都是眼明心明之人,怎么会看不明白那封信。
说是不慎落水,很有可能是男主人被拘捕,女人可能遭到侮辱,不得已刘姨娘投水保了名节。
云淑叹道“这大概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当初刘姨娘打压庄姨娘,拼命跟着老爷去淮南,如今庄姨娘和全哥儿反倒是逃过一劫了。”
在真定老家的时候,庄姨娘份例少,全哥儿那儿时常有下人慢待,下人们捧高踩低,历来皆如此。云淑跟着老太太住在一起,份例多到用不完,便随手接济了庄姨娘母子,庄姨娘母子也是投桃报李,和她关系很不错。
得知这个消息,庄姨娘高兴到不行。
果然,老太太听了这话,也就不觉惋惜了,还道“你说的是这个理儿,谁知晓庄姨娘竟然逃过一劫。当初,她哭的跟泪人儿似的,几乎在后宅没有立锥之地,我还怜惜她年轻就已经完全失宠,最后,反而是她有福气。”
争来争去的,到最后自己没了命。
所以说,人的命,天注定。
云淑见章老太太怜悯之心没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转移老太太的视线,叮嘱她道“老太太,过几日您要和大太太一起进宫,宫中礼仪繁琐,恐怕会很累,您这几日还是多歇息为妙。”
章老太太笑道“你放心,我以前也时常进宫,倒是没什么紧要。”
她又怜爱的看着云淑道“你几个姐姐身边都有宫中嬷嬷教导,不如我也请你大姐姐派个嬷嬷来在你身边”
云淑连忙说不要,章老太太硬是坚持。
祖孙二人都知晓,章云凤和章大老爷夫妻是不同的,云淑甚至道“大伯父一心想做外戚捞好处,大姐姐却是个贤明之人,原本我还怕大姐姐和伯父伯母一条心,到时候祖母您的处境可就难了。但现下,大姐姐没有召见伯母,反而先见了姑母,可见大姐姐并不亲近她爹娘。”
章老太太点头“以前云凤在家就和你姑母很好,甚至带着你陆表姐玩儿,你大伯父为她请的先生被打跑了数次,闹着要骑马,也被你大伯父骂了,但她就是和她老子作对,是一个立志成为花木兰樊梨花那样的人物,不想被内闱束缚。我以往总觉得女儿家这般不好,你大伯母也只是溺爱,不曾想如今倒是我错了。云凤性子和男孩子一般,和谁都能打成一片,日后你若见了,也会喜欢她的。”
花木兰和樊梨花那可都是女将军呀
听老太太这么说完,云淑就更崇拜云凤了。
开朗、疏阔、光明磊落,风光霁月,有她这个正牌在,可比冒牌货满腹算计的云骊好百倍。
当然除了寿喜堂开心,还有冯氏也开心,云鸾更是难得头一回不端庄,叉腰道“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在大街上多放几架鞭炮。哪家有正房太太被个贱人压着不动的,哪家有贱人的儿子成了嫡支,正房太太的儿子反而成了旁支的,就咱们家里有这种情况。真是可喜可贺,那贱人终于死了。”
云潇则更关心的是另外的“娘,那是不是刘姨娘死了,云骊就得回来您这里”她可不愿意云骊再高她一头。现在大姐姐成了皇后,云骊养在大伯母膝下,不知晓的人还以为她是皇后的嫡亲妹妹呢。
冯氏一下被打回现实,虽说刘姨娘那贱人死了,可她儿子被过继了,女儿还养在李氏膝下,听闻李氏如今片
刻离不了云骊。
人家可是什么都有了。
她以前还觉得自家相公是实权文官,对李氏也没有看得起,可现下李氏是承恩公夫人,皇后亲母,太子的外祖母,她矮了李氏一大截啊。
即便是皇后先召见了章扶玉,那也说明不了什么,这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否则,为何皇上不封章扶玉一家,还得封大伯子为承恩公呢。
想到这里,冯氏才是气不打一处来。
云鸾的欢天喜地似乎也散了一些,不过听云潇说云骊病了,她又高兴了。
云骊是真的病了,她缓了好几日都没缓过来,越想越难受。
李氏坐在床边亲手喂药给她“好孩子,把药喝过,快些好起来,我还打算带你进宫去见你大姐姐,也许她一见你,就很喜欢你。”
云骊摇头“大伯母,你进宫与大姐姐好好叙天伦,就不要为我在她面前求什么。如今我姨娘故去,越发让我知晓什么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是多么羡慕大姐姐功成名就时,还能奉养您二老。”
她拿起碗,把苦汁子一饮而尽,又苦笑道“大伯母抚养我长大,又处处为我着想,如今还为我的事情发愁,日后云骊必定也一样孝敬您,现在云骊要养好身体,不让您操心。哦,对了,大伯母近来睡的如何”
缓了好几日,她终于在想自己的后路了,一味伤心难过无济于事。
姨娘真的去了,她更要好好地活下去。
正如大伯父和大伯母没有儿子,即便只有大姐姐一个女儿,但大姐姐坐上凤位,仍旧可以光耀门楣,这似乎给了她一条出路。
哥哥已经过继,宗法上他是大伯母的儿子了,即便后如何的功成名就,和姨娘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有她,才能让姨娘正名。
但此时,她更要先为自己打算,尤其是现如今,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当李氏为亲戚相处了。
李氏没想到她还记着自己失眠,又让她好生歇息,不要担心自己。
云骊摇头“生我者姨娘,养我者伯母,你们都是我十分重要的人。”
听云骊这么说,李氏还有点心虚,她起初对她并不是很好,还想把云骊退回去给冯氏,是因为大老爷的缘故才留下,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有孝心。
待李氏走后,云骊立马就对素文道“你抽空去拂云斋,让我哥哥有空过来一趟。”
素文看云骊娇靥点点,嘴唇发白,不禁担心道“姐儿还是先养好病吧,此事您毋须操心。”
“无事,我只是些许风寒伴着头疼而已,其实昨儿夜里就好的差不多了。”沉湎于过去,日后被人钻了空子都不知晓。
素文离开后,她又让下人扶起她,先给章思源回信,在信上滴了几滴眼泪,写了一首诗证明自己内心苦闷凄楚,又缅怀刘姨娘了一番,最后也是殷切叮嘱章思源要保重身体。
现在她寄信不需要受到冯氏挟制,直接交给魏忠,就自然会有人和大伯父的信件一起送去,也无人会拆开偷看。
父亲这里,她肯定是要拉拢的。
文懋是次日过来的,他前几日探望妹妹时,妹妹都在歇息,他也不好进来,今日妹妹请他过来,兄妹俩抱头哭了一场。
就在文懋还沉浸在痛苦中时,云骊突然道“哥哥为何还没有封世子”
文懋抽抽噎噎道“那日妹妹不是听到了么”
“不,不对,大伯父和大伯母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根本没有可能再生儿子出来。自古皇后为了抬高自己的门楣,都会大肆封赏娘家,你却既没有封世子,也没有封赏。哥哥,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云骊提醒他。
文懋其实也觉得很奇怪“妹妹,其实我刚和大老爷给
皇后请安时,她听说我是嗣子,还很热情,但后来,又问我过继前如何,我就说了你,我是想让她也喜欢你,她还特地问你行几,我说行五,她的脸色虽然未变,但是对我就不复热情了,皇上要赏赐我锦衣卫的职位,她也不许,要我从普通军丁当起,说是要磨炼我,还是大伯父表示我准备科举才作罢。”
说起来文懋也是庶出,他从小也很会看眼色,这皇后对大老爷和他都很奇怪,不是他脑海中想的那般。
云骊咳嗽了一声“唔,我知晓了。我已经去信给父亲,若是能为姨娘做一场法事就好了。至于皇后那里,我听说她先召见了姑母,才后召见伯母,也许她和大房不是一条心,和老太太她们才是一条心呢。”
“这这不会吧大姐姐不是长房的独女吗”文懋觉得不可思议。
云骊笑道“天下也不一定有血缘就亲的,李建成和李世民还是亲兄弟呢,玄武门事变李建成可是下场凄惨,那还是嫡亲的同胞兄弟呢。”
虽然不知晓为何章云凤对这般疼爱她的父母不亲近,但是听文懋点到章云凤特地问她行几的时候,觉得很奇怪,为何她要特地问自己行几章家的姑娘除了云鸾,几乎都没和她见面过,按道理,她应该都不知晓才对。
难道是姑姑在她们回京之前,就在章云凤那里说了刘姨娘的坏话,可这也不是不可能,也许因为文懋已经过继了,宗法上他是长房的人了,章扶玉不好说文懋,就拿自己开刀,亦或者是把她和文懋都在皇后那里告了一状。
文懋撇嘴“妹妹,你放心,我还是去方先生那里读书,准备考东升书院。为了这么个爵位卑躬屈膝,我还不如好生走科举正途呢。”
姨娘过世了,只有他能照拂妹妹,他更要肩膀挑起做哥哥的责任来。
云骊惊喜道“哥哥能这么想可就太好了。”
不管如何哥哥能自觉上进,不靠别人,就比什么都好了。
其实章云凤怎么想的,就连李氏也不清楚。
此刻,章老太太和李氏一起进宫请安,李氏心急如焚,她自从女儿出嫁后,多年不见女儿,十分想念。
在女官指引下,只见一着翟衣,头上戴着九条翠龙和四只金凤冠的女子被人簇拥着缓缓走出来,又坐在凤座上。
听得女官引导章老太太和李氏行完礼后,她们才起身,只见这个时候章云凤才从凤座下来。
云凤再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见到母亲和祖母,重生到自己出嫁后,算起来只有六年,其实是好些年都没有看到家里人了。
“祖母,母亲。”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李氏和章老太太分别抹泪,章老太太克制一些,她年纪大了,生离死别见的多,况且她和章云凤感情一般,也只抹泪,但李氏就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抓了。
见李氏哭成这般模样,云凤忍不住擦泪“我们母女许多未见,何不多说会子话。”
如此,李氏才止住眼泪。
女官搬来圈椅让章老太太和李氏坐下,二人推辞几次方才战战兢兢的坐下,虽说云凤已经是皇后,但是规矩依旧是规矩。
“女儿不能承欢膝下,多有惭愧。以后母亲要保重身子,女儿在宫里也放心了。”云凤知晓母亲在家,平日都是听父亲差遣,只因没能生个儿子,事事不敢拂逆。
因此,她小的时候就想自己若是儿子就好了,父亲就不必一房一房的妾室抬进门,母亲也不必日日晚上以泪洗面自责,白日还要堆着笑脸操持了。
甚至前世送章家五姑娘进宫讨好皇帝,肯定是她那位利欲熏心的爹干出来的好事,母亲未必同意。
李氏听女儿这么说,心道云凤真是长大了,以前可说不出这种妥帖的话来。
“娘娘万万
不可如此说,您在潜邸服侍辽王,如今又母仪天下,只要您在宫里过的好,我们在外头也就一切放心了。”
章老太太暗自点头,李氏这话说的没问题。
云凤见李氏这般客气,祖母也是恭敬万分,立即道“祖母和母亲进内室来,过会子我请太子过来。”
进了内室,宫女们撤下,云凤才笑道“她们退下了,咱们娘几个才能好生说话。”
章老太太见云凤有话想和李氏说,寻了个机会去次间吃茶,如此李氏才放开了,她先问云凤“上天保佑,我在老家担心的不行,还好你现下成了皇后,皇上又封了太子,我的儿,我和你父亲不知晓多为你高兴。”
“娘,现在女儿成了皇后,您在家里就可以扬眉吐气了。”云凤得意道。
这让李氏原本觉得女儿有所改变,但看着她下巴抬起的样子,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袭红衣,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
李氏却没有想象中的怨言“你父亲向来敬我,又过继了儿子在我名下,我唯一受气的人不是你爹,是你姑母和老太太。”
既然女儿卸下心房,她自己也要把心底的话说出。
云凤不解“这是为何您和祖母还有姑母关系不是挺好的么”还记得她在家时,每次姑姑带陆表妹过来,母亲都是热情招待,还要自己带着玩儿。
李氏都气笑了“如果好,怎么会时常在你姑母过来的时候打发你去你姨母和舅家,有时候实在被堵着了,也只是让你和你表妹接触。老太太害死了你亲祖母,若非你姑母出嫁你祖母掏空整个侯府,为何到你出嫁时才剩一万贯嫁妆给你”
“这”云凤从来不了解家中状况,甚至一直认为家中虽然不算是孔国公府那样的高门,但也富贵至极。
李氏又把章老太太如何阻挠他们过继,如何让云骊配商贾之子一股脑儿的全部说出来了,甚至到最后才道“文懋那孩子孝顺至极,本来他过继的时候,我们家爵位已经没了,钱也被你祖母和一大家子花的差不多了,如今连承恩公世子也没封诰,那孩子也不生气,这几日搬到庙里去苦读了,准备考书院,还是准备读书出仕的。好孩子,你对我们再孝顺,平日也是他照看我们的多,现下这”
她也是想让女儿知道实情,以前觉得女儿不大稳重,家里的事情并不多告诉她,再后来她出嫁了,就更不想说家里这些烦心事了。
但现在她见女儿对丈夫和儿子都这么不客气,她有必要把这些关系说说,否则女儿不亲近自家人,反而亲近仇人。
当然,她也想尽快给文懋争取世子的诰封。
云凤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如此,老太太和姑母原来是和母亲并不亲近的,老太太还害死了她亲祖母,还一直要挟制老爷太太。
她也有些后悔“我并不知晓这些。”
只是她听到这章文懋是五姑娘的哥哥,纯粹不想让她讨好罢了。
每每想起专宠她一个人的丈夫,居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侬我侬,甚至忘掉了她的一切,即便如今她重活一世,仍旧是不能忘怀,如果手里有一把尖刀,她恨不得把她们这对狗男女捅死算了。
可她又知晓,那是她死后多年,丈夫才纳妃,也怪不到五妹妹那里,但她就是膈应的慌。膈应到甚至和丈夫同床共枕时,恨不得拿一把尖刀把人捅死算了。
还有那个五妹,她是靠长的像她才能进宫的,得了宠居然就把她的画像全部撤了,同是女人,她心里清楚,这个五妹是想把她的一切都抹掉。
因此,即便李氏在恳求,她也没有半分理解,还冷冷的道“娘,他是过继来的,您一下什么都给他了他怎么还会真心孝顺呢。就跟这烈马一样,如果难驯就得用铁鞭打它;不服,就用铁锤接着锤;还不服,则
用匕首杀它。您只有真正的驯服他,他才能做到真正的孝顺。”
李氏听了暗自心惊,又连忙解释“文懋这孩子忠厚老实,绝不是这种人。”好歹文懋过继在她膝下两年,还真的是个老实孩子。
云凤摆手,并不相信“那也未必,哦,对了,听说您养了五妹妹在膝下,听姑母提起,还说同我生的很相像。”
她最在意的是这个。
提起云骊来,李氏倒是很高兴“是啊,云骊很小就在我膝下养着,不仅精通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擅长打双陆。我常常有个失眠容易发火的毛病,她就特地学艾灸,不辞辛苦每日替我艾灸,四时八节,从来都是针线活送上。你要是见了她,保管你喜欢她。”
云凤却很不是滋味,以前唯独她是母亲常常挂在嘴边的,现在却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如果她不知晓前世的事情,兴许会很喜欢她,但是一想起就在紫宸殿,她和自己的丈夫那般,简直是觉得恶心透了。
一个赝品,就是做再多也成不了正品。而她毋须做那么多卑躬屈膝的事情,爹娘应该不管她如何,都只喜欢她才对,怎么能因为那个女孩一点小恩小惠,就被收买,甚至在她面前大唱赞歌,难道她皇后的地位来的容易吗一个个都只想伸手讨要。
李氏说完见女儿神色变幻莫测,有些惴惴不安。
却见云凤倏地一笑“母亲,瞧您现在心里只有那两个孩子了,置我于何地您只看我如今成了皇后,却不知晓我的境遇未必好呢。”
李氏不解“娘娘如今是皇后,膝下又有太子,怎么会不好呢”
说来这辈子和上辈子到底不同了,按照上辈子因为她早在两年前被淮王和太子派的人用毒箭射死,也因为如此辽王报仇心切,不惜两败俱伤的方式在前世提前两年就坐上皇位了。
但这辈子,她原本应该被人下毒而流产的胎儿,因为她小心看顾顺利生了出来,为了不蹈覆辙,她不再向前世那样待在辽王府或者别院,而是坚持要去庄园躲着,辽王分了精锐的亲兵给她,甚至送她过去,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是辽王为了救她中箭。
也因为如此,骁勇善战的辽王在关键时刻病了一场,这让辽王府的亲兵家臣对她非常不满。
大抵前世因为辽王对她深深爱恋加愧疚,甚至把国号称永宁,只因她是永宁伯府的大小姐。
所以皇帝以此为号,来纪念她。
但是如今的国号却是建元,不再是永宁为号了,这是不是代表这辈子皇上对她的感情也没有前世那么深了。
这也就罢了,淮王虽然被平叛,但西南诸部又起事,南直隶还有个宁王,虽然俯首称臣,但也未必真心。
此时,有人提议让皇帝选秀。
尤其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以前辽王府属臣,军师任先生对她的意见最大,认为她为了一己私欲陷辽王于危险境地,又因为那次辽王中箭导致诸王势力坐大。
如今虽然辽王登上皇位,但是留下的烂摊子很大。
还得重用任先生这些人,这个任先生建议皇上选秀,纳重臣之女入宫,虽然被皇上拒了一次,但是云凤很是担心。
以前,辽王军务繁忙,她和辽王在一起的时日短,辽王很喜欢她,即便她时常出去骑马耍小性子,辽王无比包容。她也觉得辽王是武夫,二人兴趣相投,也许都喜欢舞枪弄棒,甚至还能一起策马奔腾。
后来发现简直大错特错,辽王原来学识那么好,出口成章到她甚至都时常听不懂。甚至平日喜欢下棋,时常还召人吟诗作对。
这让她有了危机感,也逐渐觉得皇上陌生了起来。
但他又对她很好,甚至怀煦儿的时候,她吃不下东西,丈夫身为皇子还会亲自下厨给她熬粥喝。
投桃报李加夫妻情谊,她总心疼丈夫幼年丧母,总是无所畏惧的保护他。因此见到明明功勋之臣都还未封,父亲不缺地方住,也不缺田地,却非腆着脸要,真真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见李氏又关心的看着自己,云凤有些难过“皇上的心腹任大人一直对我不喜,这次还建议皇上广选秀女进宫,说皇上三十二,膝下儿女少,日后社稷不稳固。可若是有女子进宫,又诞下皇子,煦儿和我如何是好呢”
李氏道“可是我听你爹说皇上不是拒绝了吗”
“拒绝了一次哪里够,您先让爹找官员替我跟皇上进谏就说在先皇孝期不能选秀。”云凤可不希望来人和她争,任何苗头都不成。
李氏回家,满腹心思的和大老爷商量,大老爷却阴阳怪气道“一个宅子都不肯赐给我,要我办事却不客气的很”
“老爷,您也不能不帮啊,这皇上要是有别的女人了,万一再次生下皇子,咱们云凤和太子的地位可就会受到威胁的。”李氏恳求大老爷。
大老爷则更觉得好笑了“不是,你们都把我看成权臣了是不是以为我还能管皇上纳不纳妃子啊我一个正经的承恩公连宅子都不给,你女儿亲娘不见,先见姑姑。大太太,你不是说什么她要驯服文懋要用什么铁鞭铁锤和匕首的,怎么文懋那个老实头,她都恨不得把人家弄死,对你和我比皇帝女婿还不如,还想让我冒着杀头的危险替她办事,她是不是高看自己了”
他一个虚职承恩公,被自己女儿削减待遇,儿子也不封赏,还得冒着杀头危险找人劝谏皇帝不纳妃嫔
从长远看,固然女儿为后,他能受益,太子继承大统,他作为未来天子的外公,是会鸡犬升天。
可是他不相信他的女儿,因为她总是有事情了,才觉得他们是一家人,仿佛早已忘了她做辽王妃的宝座是谁拱她上去的,这样卸磨杀驴的人,他凭什么冒风险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