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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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师弟想必也察觉到了,我道宫之法并不完善。”
言正阳领着梁渊翻过一座山峰,两人在山巅停步,观赏着四边的景象。
看着下方翻涌的云海,梁渊心中不免想到突破元初二关时的体会,不由颔首。
“虽说此道有不少问题,但也不是无有优势,”言正阳回首看向梁渊,转而言道,“若是资源足备,甚至可以赶上魔道修行的速度,这在各大上宗也是少有的。”
听言正阳话意,似是担忧自己放弃此道,对此梁渊不由失笑。
连魔修都贪图道宫法门的玄妙,宁可废功拜入道宫,我又怎会舍弃这机会呢?
当然,此念纯属心中逗闷,梁渊倒没有这般回复,他思量一会,说道:“我既选定此道,就不会放弃,言师兄不必多想。”
言正阳笑了笑,没有再就此多谈,他回转正题:“我道宫功法虽多,但直指法象一境的也仅有五门。
“这五门功法衍生的玄功虽也繁杂,但终究无法契合所有修士。
“总有些修道人的体质殊异,功法在前,却也无法选择。”
梁渊听出言正阳未尽之意,反问道:“所以这些人选择了自创功法?”
“不错,”言正阳先是笑了笑,又转而一叹,“谁人不想一探山巅的风光,他们满怀雄心壮志,想要完善功法……”
他一边述说着,又迈开了脚步,领着梁渊下了山峰,来到半山腰上,看着面前的洞府,终是停了话语。
梁渊顺着视线投注目光,只见前方洞府收了阵禁,从中走出三位道人,两位中年,一位少年。
当头一位中年道人行步上前,拱手见礼:“数年不见,言师弟修为愈发精湛了。”
说罢他垂下双手,自嘲道:“倒是我等,犹自蹉跎。”
“钟师兄安好,”言正阳先是还礼,又向几人介绍道,“这是梁师弟。”
他看向钟道人身旁那二人,说道:“这两位是宿垣道派的彭道友与乔道友。”
众人各自见礼后,梁渊注目打量此三人。
只见这钟道人面容平凡,眸光略显暗淡,鬓发也有些散乱。
而彭道人两鬓虽渐生华发,但面容坚毅,看去倒是不简单。
至于最后这位乔道人,年岁与自己倒是相差不大,除了傲气些,也无甚特殊。
待观察过后,梁渊又听得言正阳开口:“钟师兄,不知孔师兄何在?”
却见钟道人叹了口气:“孔师兄还需教导侄儿入道,一时难以抽身。”
言正阳面上微有讶异,却也未再追问,众人随之进入洞府。
梁渊环顾四周,见此间甚是简朴,洞中除却几张石制桌椅外,再无他物。
不过纵是如此,但他观那钟道人神气,已然失了心气,如此状态,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此人创法有所成效。
就是不知这宿垣道派的彭道人又如何?念及于此,梁渊将注意力大半转至此人身上。
待几人落座后,钟、彭二人相视一眼,便开始述说这几日论道的情况。
因梁渊初至,钟道人先是解释他钻研的方向:“我由《五行阐微篇》衍化的残缺功法入手,先行炼气,再尝试精与神……”
言及此处他缓了神,苦笑道:“虽有幸过再过得炼精一关,可终究受阻于炼神,多年来也寻不到创法的灵感。”
说罢众人皆静默无言,言正阳低头似在琢磨措辞,彭、乔二道人则感同身受,各自陷入心绪中。
梁渊倒是联想到他处,五行阐微篇听起来与他此前所修的五行玄光似有关联,也不知两者是否同出一源。
他正自思量,就见言正阳抬首询问道:“我记得孔师兄亦决定修五行篇,且由炼神入手,钟师兄可曾与他探讨炼神关隘?”
而钟道人沉默一会,哀叹道:“罢了,我也不再遮掩了,一十二年过去,孔师兄仍是困顿于炼神,过不得一关,他此次不来也是羞于见人,我观其心,怕是再无意道途了。”
此话落下,因属同道,众人感同身受之余,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皆是沉默不语。
半晌过去,彭道人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氛围:“彭某此前还是个散修,因修了残缺的炼气法,走岔了路,不得已拜入宗门,试图续接道途。”
他说到此处,沉默了一阵,似在回忆身为散修时的艰苦生活,待他再度开口,连话语都显得有些苦涩。
“与钟、孔两位道友不同,我以那残缺的炼气法入手,先炼神再炼精……”
彭道人说到此处,压下了情绪,沉声道:“若非一桩旧事,我道体被魔念深染,无法达成道体无垢一关,或许此时已然度过此劫了。”
听到彭道人以劫代指玄冥一境,众人都未觉不妥,这三重九炼,又何处不是劫数呢?
待彭道人说完,在座几人都向梁渊看来。
此间创法者,除了乔道人还未修至玄冥境外,也就梁渊未曾阐述自身理念了。
梁渊沉吟一会,述说自己的想法:“我以观想法入手,先行炼神,再修精与气……”
在座众人听得梁渊从教导元初修士入手,试图观察元气的培育壮大以及真元衍化的思路后,都不由出言赞叹。
此前几人还未曾想过可以集众人之力,为创法获取灵感的方法。
此法虽说未必可行,却是另一种方式,这倒是拓展了在座众人的思路。
倒是那乔道人冷嘲道:“这般利用元初境弟子的修行,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如此行举,好恶且不论,岂不是十分容易误了他们道途?”
众人正自琢磨由此法带来的灵感,却忽而被此话打断了思绪,不由皱眉看向乔道人。
而彭道人回过神,听得乔道人话语,不由呵斥道:“乔师弟,此为两利之举,若论用心,便是血亲在传法时也有私心,你又怎可妄言误人道途,还不快向梁道友赔礼道歉!”
梁渊看着乔道人虽面上不服气,但还是在其师兄的压迫下行礼致歉,也不由失笑。
他听得乔道人的话,心中也不作恼,少年人的嫉妒心总是无故而来,又何必怪罪。
此行与众人论道,互相阐述自身见解,已是令他收获颇丰,这不过是论道途中的调剂罢了。
众人很快就忽略了此事,继续沉入到论道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