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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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一声叱喝从楼上传来，半个身子已经扑向李俊的红柳硬生生止住了身形，诚惶诚恐地跪向声音方向，埋低臻首一言不敢发。
李俊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衣着华贵的青年公子正顺着楼梯而下，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
“主人！”红柳颤声叫道，声音里有止不住的恐惧:“请主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马上就能杀了他们...”
“唉，你呀，要我说几次呢？”青年公子走到红柳身前，弯下腰，用手背轻抚她的脸庞，此刻红柳的脸庞已经如同白蜡一般没有了血色。
“谋定而后动，你太冲动了。”青年公子看向李俊，道：“而冲动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说是吧？”
“教廷头号通缉犯，布鲁斯·李？”
！！
这一瞬间，李俊仿佛有一种被毒蛇给锁定目标的错觉。
“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你的身份？”没等李俊问出完整的问题，青年公子便抢先回道：“自从拍卖会失利后我就在调查原因了，按照原先的情报，事情本应是十拿九稳的，可结果却失败了，那么一定有预料之外的因素加入了进来，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三天前从北方进入集镇的你，进入了我的视野。”
“你是教廷的人？”李俊手里已经捏好了黑狼甲胄，准备一有不对立刻发动。
“别紧张，教廷嘛，虽然是个庞然大物，但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老迈的巨鲸，迟早是要死的。”青年公子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不屑，“不论是教廷或者商人议会，都是一群老古董罢了，落后的体制终会被新生的朝阳所取代，你可曾听过一句话：一鲸落、万物生！”
“一鲸落，万物生？”
“没错，从遥远的巨龙时代，到魔法师统治大陆，再到如今的教廷，统治者一直在改变，没有什么是永恒不朽的。”青年公子似乎进入到了某种狂热状态，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朝阳。
“现在，轮到我们了，加入我们吧，李，我看过关于你与教廷的战斗情报，你身上有着特殊的气质，注定不甘于平凡，让我们携手，为这个世界带来晨曦的第一缕曙光吧！”
‘这是个疯子...’李俊第一个念头就是眼前这个人疯了，他居然妄想推翻整个大陆的统治秩序？
这是加不加入的问题吗？这是直接造反啊！
“李先生，我们...不是来抓凶手的吗？”沈太平被现在的气氛影响，大气都不敢喘了，但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怎么聊着聊着挖起墙脚来了？
我静安商行不要面子的么？
“对哦！”李俊一拍脑门，“差点被你绕进去了，别和我说那些虚的，现在是我们抓你回去还是你主动跟我们回去？”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回去，你们又为什么要抓我呢？”青年公子笑眯眯道，他似乎一点都没有犯人的自觉。
“为什么？你的人在我们静安商行杀了人，你还问我为什么？”李俊瞪眼道。
这人莫非是个傻的，睁着眼说瞎话吗？
“破坏拍卖会的是她，杀人灭口的人也是她，甚至诳你们进来要杀你们的也是她，”青年公子指着战战兢兢的红柳说道，“就连刚才我下来前她还想杀你们，被我给阻止，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我救了你们，所以为什么要抓我呢？”
这也行？
李俊瞠目结舌，不知道是被说服了还是被这人的无耻给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喏，凶手就在这里，想要？我把她交给你们就是！”
语毕，在红柳万分恐惧的眼神中，青年公子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上了她的眉心。
“万物皆虚。”
李俊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就见被这一指点中的红柳，眼中的生气迅速消失，脸色从苍白变成了灰败，刹那间，红颜成了枯骨。
她，死了。
李俊瞳孔巨震，再一次刷新了对青年公子的认知：这是一个连自己人都能说杀就杀的疯子！
“别这么看我，你们要的交待，我给了。”青年公子将死去的红柳往李俊和沈太平两人脚下一扔，就像是扔出一件不要的玩具一般。
“也别觉得我心狠，机会我给过她了，两次。”青年公子撩开衣袍下摆，优雅地坐在了椅子上道：“可惜，她没有把握住。”
“浪费机会是可耻的，是要遭受报应的，你们说呢？”
“可是，她不是你的同伴吗？”李俊看着香消玉殒的红柳，虽然前一刻双方还是敌人，可如今见到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面前，他心里突然很愤怒。
“同伴？不不不，我想你误会了。”青年公子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悠然道：
“不过是一个仆人罢了，还称不上同伴，不过要是你愿意加入，我们倒是可以当个‘同伴’。”
“谁他妈和你这种人当同伴啊！！”
李俊再也忍不住了，双手在身前快速结印，“火遁·豪火灭却！”
火浪承载着李俊的愤怒，向着青年公子席卷而去，誓要将这亵渎同伴一词的家伙焚烧殆尽！
“化为虚妄。”青年公子却不慌不忙，似乎早已料到了李俊的反应，他冲着火浪方向张开手掌，而那汹涌的火焰浪潮就像是遇到大漩涡一般，倏忽然被吸收进了他的手心里！
‘怎么可能？！这可是连教廷的禁魔法阵都不能禁止的忍术！’李俊见着这一幕，内心掀起滔天巨浪，‘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算什么，魔法？修真？’
“不要这么冲动嘛，年轻人。”虽然看上去比李俊没有大多少，但青年公子用前辈的语气说话，却让人感觉不出有什么别扭的地方。
“你看，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红柳邀请进来，结果现在红柳死了，你们觉得外面的人会怎么猜想？哪怕十二执政的身份再高贵，也不能无故杀人吧？”
“可是她先向我们动手的！而且也是你杀了她！”
“谁知道？”青年公子摊摊手，笑道：“请你们进来的她死了，要说是我这个主人杀的，你们觉得有谁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