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货币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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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朱载圳跟太子回到了乾清宫，参加内阁会议。军情局头子余则诚禀报：“皇上，诸位阁老。刚刚收到消息，沙俄刚刚发行了纸钞‘金卢布’，类似于明元。”朱载圳听后蹙起了眉头。他问王国光：“财神爷，你怎么看？”王国光道：“沙俄这是要跟大明争夺货币霸权啊。最近十年，沙俄成了欧洲最大的武器供应国。如果沙俄提出，欧罗巴各国必须用金卢布结算军火款项。那各国只能妥协。如果我们坐视不管，沙俄就能通过金卢布聚敛大量财富。在货币世界里与大明分庭抗礼。”朱载圳望向朱翊钧：“钧儿，你怎么看？”贤王自然要表现足智多谋的一面。他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照会欧罗巴各国，不得使用金卢布。若他们接受金卢布，大明将对他们发起经济上的制裁。”王国光道：“不妥。现在不是十年前了。沙俄大力扶持欧罗巴诸国的发展。欧罗巴诸国在经济上对大明的依赖性日益降低。咱们的明元体系，其实不是在以丝绸、茶叶等紧俏货物维持。而是在以强大的武力维持。经济制裁，等同于隔靴搔痒。”海军部尚书邓子龙道：“那就打！与欧罗巴诸国全面开战，打到他们放弃使用金卢布。”王国光听了这话，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兵者国之大事！岂能轻言？欧罗巴不是眼巴前的倭国！欧罗巴远在几万里外！跟他们开启全面战争，恐怕要耗费几万万银元的军费！打个十年八载！阵亡几十万袍泽！”朱载圳这一次跟王国光的观点相同：“两强争霸的局面下，开启一场全面战争，后果谁也不能预料。现在不是全面宣战的时候！”其实，朱载圳已经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想考考侄子和胖儿子，看他们谁能想出跟他一样的办法来。朱载圳道：“钧儿，铖儿，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嘛？”朱翊钧苦思冥想后说：“侄臣没有更好的办法。”内阁阁员们嘴里都叼着烟卷，乾清宫大殿内烟雾缭绕。胖太子则在舔他的心头好——嗦了蜜。胖太子道：“父皇，儿臣想起了一件事。京城之中，有两家卖嗦了蜜的老字号。一家叫张记，一家叫王记。自古同行是冤家。两家的关系一直不好。有一回，王记大降价，抢了张记不少生意。张记被逼急眼了。想了个狠招。张掌柜找了一堆亲戚朋友，私下去王记买了几千支嗦了蜜。然后在某一天，张记用五个铜子的超低价，在城里大量抛售王记嗦了蜜。张记造谣说，王记嗦了蜜的原材料有毒，所以才卖这么便宜的。大家买了回去，只能煮化了当粘窗纸的浆糊，千万不能吃。王记几十年创出的名声，被张记三天就给毁了。自此之后，王记一蹶不振。张记独霸京城嗦了蜜市场。”王国光有些不耐烦：“太子，什么又是张记，又是王记的？内阁会议，
讨论的是国家大事。请您谨言。”张居正亦道：“太子，内阁会议不要儿戏。”胖太子傻笑了一声：“哈，我刚才所说，跟沙俄发行金卢布的事息息相关啊！”朱载圳道：“内阁会议，要让人把话说完。铖儿，你继续说。”胖太子道：“沙俄就像是王记，大明应该做张记。儿臣的法子是，我们是否可以派人在欧罗巴，用黄金大量收购金卢布。然后在短时间内，用低价大量抛出金卢布。让金卢布的信誉破产。”一众阁员面面相觑。朱载圳龙颜大悦：“此计绝对可行！朕决定了，拿出一百万两黄金，陪沙俄玩一把！”太子的法子，跟朱载圳想出的法子大差不差。后世鹰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谁敢在国际市场大量抛售美元、美债，让美元、美债信用破产，可以视作对方对鹰酱宣战。金卢布也好，明元也好，美元、美债也罢，说白了都是在用国际信用支撑的。用“抛售”作为打击对方国际信用的武器，这是经济上的狠招。需要打击者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大明显然具备这种实力。王国光现在活脱脱一个葛朗台。他惊呼一声：“皇上，那咱们的一百万两黄金岂不打了水漂？那是两千万银元啊！能武装十个陆军满编师！”朱载圳道：“汝观，如果金卢布真的与明元分庭抗礼。我大明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损失的财富，恐怕是几百万上千万两黄金！以沙俄现在的军事实力。我们派十个陆军师去打，恐怕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但如果用一百万两黄金做武器，扼杀他们刚刚建立的金卢布体系，对他们的打击将是致命的！”胡宗宪以前在东南管军事，最近十年则一直在明投集团管经济。他对经济有着独到的理解。胡宗宪开口道：“皇上的法子，臣赞同。既然难以用武力扼杀金卢布。那咱们就用黄金做武器，使金卢布变成废纸一张！短期看，好像是大明给沙俄白送了一百万两黄金。但从长久计，维持住明元一家独大的地位，大明所得，岂止区区一百万两黄金？”杨俊民自然要支持太子的。他道：“皇上英明睿智，太子足智多谋。真乃大明之福啊！臣也赞同皇上和太子提出的法子！”王国光苦笑一声：“得，倒成了臣目光短浅了。”张居正见风使舵：“听了皇上所言，臣醍醐灌顶。的确是妙计。”朱载圳道：“这场货币战争，由户部和军情局联合去发动！两年之内，朕要看到金卢布一文不值！”转头，朱载圳又夸赞太子：“你小子真是长进了。”太子又恢复了一脸蠢相：“嘿嘿，父皇过誉啦。儿臣就会吃嗦了蜜。国家大事一窍不通。刚才说的法子，也是瞎蒙的。”杨俊民没当上陆军部尚书，最近一直很郁闷。今日外孙在内阁会议上得了头彩，他这个做外公的也脸上有光，腰杆挺直了不少。贤王朱
翊钧则在心中暗骂：谁家过年不吃个饺子？一百年不死个老头？朱翊铖这个蠢蛋，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