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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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齐握着手中的长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位女士以及她身边侍立着的灵使。
因为无法召唤出戮魂刃，他便干脆利用起驭魂者的功能，通过简略模仿自己灵魂武装的原理，抽取力量临时构造出了刀具来。
不过，这样的造物并不具备特殊的内核，因而徒具外型仅仅只是锋利和坚固的武器而已。
“......阴暗而神圣.....”
白齐注视着眼前拿着镰刀的灵使，他的脑子里便立刻浮现出了这样的感觉。
这是驭魂者对于灵魂的本能审视，效果模糊但相当可靠。
而当白齐的目光紧接着扫过旁边的艾玲时，除了阴暗与神圣，又多出了一种怪异的病态感。
不过无论感觉上如何。
他们都有另一个共同且毫无疑问的特点：
——比白齐强大！
只是使用灵视就已经能看得一清二楚，无论是拿着镰刀的怪物还是旁边的少女，在灵使里都有着远超普通人的深邃色泽。
那究竟是二阶.....还是三阶的存在？
白齐不免在心中这样想到，不过他依然抬起了手中的武器，同时将灵魂力量悄然聚集在另一只手中，向对方开口反问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
哪怕因为死亡神性因为过于深入修格斯号的梦境，从而被神迹造物的规则严重压制。
灵使依旧具备着神话生物的基本特征——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如果没有足够当量的火器或者一定阶位超凡力量的话，几乎就无法破防。
虽然白齐并不知道这一点，但并不妨碍他意识到危险。
灵魂长刀的锋刃闪着寒光，令艾玲不由得挑起了眉头，仿佛突然回忆起了某些事物。
嘴角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愉悦。
下一刻，她那天蓝色的眸子便亮了起来，指着前方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
“.....那就先毁灭掉试试吧....”
早已等待了许久，听见了主人的命令，灵使便立刻挥动镰刀应声上前。
白齐猛地一退，手中的长刀立刻进入了格挡的架势。
灵魂天赋全力运转，拼尽全力去捕捉敌人的动作，尽可能地让格挡跟上敌人的攻击。
铛、铛、铛！
电光火石之间，灵魂刀刃与死亡镰刀便接连发生了数次碰撞。
白齐被灵使的攻击逼着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好歹还是勉强接了下来。
但自身在格斗技巧方面经验薄弱的问题，却已经暴露了出来。
没有长时间、系统性地学习战斗技巧，又极度缺乏实战经验，相比于神话生物强大的战斗本能，他自然而然就落入了下风。
白齐猛地调动起灵识。
于是手腕上的微光亮起，令自身思维得以在短暂的刹那，获得近乎无限的喘息机会。
这正是安莎之前就说过的，属于幽梦之种的新功能——梦境思维加速，使人能以接近时停的状态进行思考。
虽然它的功能强大，但消耗同样惊人。
足足有十分之一的灵魂力量被其吞入，再加上之前的消耗，哪怕是对白齐这样的灵魂强度而言也不算是个小数目。
更何况，就算能获得思考的时间，但在如何应对的问题上依旧毫无头绪。
因为思维加速并不是真正的时停，更不是万能的方法，它仅仅只能作用在意识上，人的身体反应绝不可能跟得上这样的速度。
而现在，自己与敌人的实力差距又过于明显。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否尽了全力，但仅仅只是现在的程度，再来上几次自己就难以承受了。
........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可先不说能不能找到，
光是用于观察的灵视和驭魂者的灵魂感知，这二者就都无法在思维加速中使用。
因此，白齐只能先脱离加速进行观察，然后再重新回到梦境完成思考。
可这样一来一回，也就意味着第二次十分之一的灵魂力量消耗。
但他别无选择。
白齐的意识瞬间脱离加速，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耳旁便响起了呼啸的风声。
某种阴暗属性的超凡力量潮水般地聚集起来，接着如同飞驰的箭矢一样向着他射出！
仿佛幻觉般的恐怖刺痛与剧烈恶寒浮现在身躯上，那就好像是死亡在敲门一样，不断地轰炸着超凡者的直觉。
而恰在此时，白齐展开了灵魂天赋，令驭魂者的灵魂感知与灵视共同作用在一起。
紧接着，他便看见了眼前这令人惊惧的一幕。
那疾速而来的阴暗力量内，赫然包含着浓厚的灵魂痕迹，而远处灵使站立的躯壳，反而却在驭魂者的感知中宛若纸壳一样空虚。
‘......金蝉脱壳？！’
眼前的一幕，令白齐的脑海里下意识就浮现出了这句成语。
将虚影留在原地迷惑对手，真身则藏于攻击手段中悄然靠近。
显然，从力量射出的那一刻开始......
敌人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全然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
灵使化作的黑潮就将白齐死死裹住，源自神迹赐福——属于凋零与腐朽的力量便将要从中释放。
作为冥府刑罚的一部分。
被它吞没的人理论上必死无疑。
但.....还是那句话，
——凡事都有例外！
“.....嗯？不对.....”
旁观已久的艾玲，此刻眉头突然一皱地开口。
作为死亡神系的神赐者，她对于生命消亡有着高度的敏感。
但此刻，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艾玲的目光立刻抬起，仿佛凝视着灵魂一样指出了谬误。
自她的喉咙中响起了声音，但极其特殊。
就仿佛有少女与幼女的声线重叠在了一起，她们异口同声地在说出了话语：
“......他还没死——”
就像是回应着这话语一样。
白齐握着刀的身形从黑潮内毫发无损地站起，而来自灵使的嘶吼声也恰如其分地响了起来。
一把崭新的长刀正被他从黑潮中缓缓抽出。
漆黑的花纹充斥在刀背上，散发着死亡与腐朽的味道，这同刚才在驭魂者的感知中——灵使的魂魄的痕迹一模一样！
简直匪夷所思！！！
此刻，若是从艾玲的视角来看的话，便是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灵使那神赐的再造灵魂，赫然从本质上被白齐逐渐扭曲，最终也将沦玩物一样可笑的事物。
昔日神明的造物，现在居然无法对抗一个一阶超凡的灵魂天赋。
任何还有理智的人恐怕都无法理解这样的情况。
但事实的确就是这样.....
离奇甚至有些滑稽....
诚如之前所说，倘若以物理的方式攻击，白齐反而不可能抵挡。
但因为艾玲是以玩弄的心态下达了所谓毁灭掉他的命令。
灵使当然就选择使用更为符合要求的冥府黑潮，这需要将自身的一部分转化为灵魂形态进行承载。
而问题恰恰出在这里！
当它的灵魂通过黑潮直接被白齐触碰到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被不可挽回了。
在戮魂刃的产生过程中，死去的鬼怪就已经证明了——驭魂者的优先级远高于灵体生物的本能。
而此刻死亡的灵使只不过是更进一步地证明了，这天赋在控制灵魂的优先级上，甚至还要高于神话生物与神迹赐福。
特别像是艾玲这样高度依赖灵体与灵魂力量作战的存在，更是绝对不能靠近白齐半点。
但是下一秒，
大量剔除灵魂特性的纯粹魔力就自空气中凝结。
化作了附着在艾玲手腕上的修长爪刃。
已经有许久没有使用过魔法的她，此刻又重新拾起了这项过去也并不擅长的陈旧技术。
对于艾玲而言，现在的这一切已经不再处于——小孩子打闹的范畴了。
目光变得急切且充斥起病态的渴望。
她已然看到了实力足以让自己感觉到疼痛的敌人.......
对于这个，已经被失控的死亡神性彻底扭曲的女孩而言：
——疼痛亦是令人沉迷的美酒。
朝着前方急切地飞驰。
对于足以威胁自身的能力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她只是带着自己那已经病态的渴望与疯狂，去制造苦痛或者为自己带来苦痛。
然而一切.......并未如愿发生。
艾玲的动作突然为之一颤！
咚——！
恰在此时，轰鸣的巨钟突然敲响！
某种无形的力量骤然就扩散至此，降下一切拥有灵魂的生灵都能感觉到恐怖注视。
“那是.....展开梦界的仪式....”
经历过神话时代的她，立刻就意识到了眼前的一幕究竟是什么。
但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地出现.....
刚好就在这个时候！？
这就如同剧院舞台上生硬的机械降神，突然就让人失去了观看下去的兴趣。
艾玲停住了脚步，不悦地抬起头来。
环绕周身的魔力缓缓消散。
她本就是随性而为，而现在却已经完全失去了游戏的兴致。
只是回头又瞥了一眼白齐。
便径直地走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见。
“通令.......全车！”
一个完全不像是人类的怪异声音响起，伴随着来自神迹造物的威权压制，开始遏制列车上争斗不休不速之客们。
无论梦境还是是现实，随着仪式的展开列车上的一切空间都将打乱重构。
“.....无上之圣灵——将在今日降临于此......”
“....自神明的冠冕中，带来神迹与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