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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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白齐惊奇地看着四周说道：“刚才的事情就好像在演电影一样吗？”
“更为准确的说是梦境，”菲灵说道：“与戏剧的舞台雷同，一个按照剧本、循环往复运行的美梦。”
“那这不就是一个梦境替换了现实吗？”白齐稍微有点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门。
“看起来，你还不是很震惊，”菲灵好奇地瞥了一眼他的表情说道：“你是提前发现了什么吗？”
“这倒没有，”白齐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刚才的事情实在是充满了虚假的感觉，以至于有了点预料而已。”
他回想着刚才的异常处说道：
“无论是电视节目，还是食品和茶水，屋子里的陈设装饰，几乎找不到一件近三年内的东西。
另外，自从成为了超凡者后，我还没有目测错过别人的身高，那位女士和照片上的比例，怎么看都至少有半个头的差距吧。”
而且对两个只是送货上门的店铺员工，就热心到这种程度也太离谱了点。
最后这个理由，白齐没说，毕竟林子大了什么样的幺蛾子都有，难保人家真就这个性格呢？！
“虽然观察力还行，”菲灵笑着说道：“但要纠正一下，这里的梦境可没有替换现实，那种程度的力量瞒不过星理会。”
“这里充其量也就是控制了几个木偶的程度，然后靠着运气走进了我们店里。
刚才是在我们的主动配合下，它的剧情才能勉强自洽地运行，但只要我们做出了哪怕一点点的ng行为，梦境就会立刻bug，重启。”
菲灵的手轻轻摸过栏杆，那种排斥感便更加明显起来。
“听起来很脆弱的样子，”白齐问道：“我们怎么处理？直接暴力破坏掉它吗。”
“当然可以，”菲灵微笑着说道：“但是那样你可就浪费了一次宝贵的机会。”
“作为我的店员，你可不止会见到人类，”她悠然地看着白齐说道：“异种族，智慧魔兽，乃至那些梦魇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顾客。”
“只要不违反我们的规矩，来访客人的种族并没有什么区别，一视同仁就好了。”
“额，先问下，”白齐看着菲灵问道：“规矩的范畴，包括那些梦魇之前干的事或者类似的事情吗？”
“当然不包括。”菲灵简单地说道。
“那就没问题喽。”白齐随即就无所谓说道，只要不违背他的内心，对方什么种族管他屁事。
转过头又看了看，眼前的大门紧紧关闭着，而且这浓厚的排斥感，就连靠近都有了点困难。
“但话说回来，”他摸着脑袋接着问道：“现在这个梦境都排斥我们了，还怎么进去？！”
“稍微糊弄它一下就行了，”菲灵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黑框眼镜说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据我观察，这个梦境的判定其实挺傻的。”
这一回白齐还是没看清自己身上的制服是怎么变出来。
不过就像菲灵说的一样，就在他们两个把新制服换上之后，来自四周的排斥感便突然消失了。
绝了，感情这梦境还只认衣服不认人是吧。
“走吧，”菲灵非常专业地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按照剧本，我们该去送货上门了。”
她手上全新包装的礼盒凭空浮现出来，白齐目测这盒子八成也是空的。
得，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
白齐熟练地就上前敲门。
但这一回并没有过了半响，反而立刻就有人打开了门。
并不是女士。
而是一个穿着衬衫的高个男人正在疑惑地打量着两人，然后问道：“你们是找谁啊？”
白齐见过这个脸庞，就在那张全家福里。
他正是小女孩的爸爸。
菲灵和白齐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样子，我得收回部分评价了，”她饶有趣味地说道：“承受了一次ng，梦境反而发生了修正吗？”
“您好，”白齐先一步说道：“我们是异类工艺品店铺的工作人员。”
“有一位姓王的老人家，在我们店里为他的孙女买了一个定制人偶，钱已经付过了，我们是来货上门的。”
菲灵从旁边递过来了清单和购物记录。
“嗨，我说刚才爸为啥特高兴地给我打电话呢！”男人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原来是又给小琳买了礼物啊。”
“你们先进来吧，”他直接伸手拿走了礼盒，乐呵呵地说道：“我这就去把小琳叫出来，她可喜欢亲手拆礼物了。”
屋内的布置和之前一模一样，全家福上也是之前的一家四口。
没有像女士那样健谈，男人比较雷厉风行一些。
很快，一个娇小的身影就从房间里蹦蹦跳跳地走了出来。
身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两人，一举一动都十分可爱。
“你们就是妈妈故事里说的，”小女孩歪着头说道：“专门给小孩子送礼物的人吗？”
“大概算是吧，”菲灵笑着回答道：“有的时候我们也会送给大人他们需要的礼物。”
“那你们能给爸爸送一个熊熊吗？”小女孩的眼睛亮起来，把背后背着的玩具熊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有着不少缝合痕迹的旧玩具熊，看上去是小女孩的妈妈为她缝的，手工相当不错。
“爸爸经常说，他也想要这样一个可爱的熊啊，”小女孩天真无邪地看着菲灵和白齐说道：“你们能不能，给他也送一个啊？”
“小琳，你过来，听话！”男人听到了女儿的话便连忙说道。
待到女儿的注意力在礼盒上后他才转过身来。
男人有点尴尬地看着白齐和菲灵说道：“那明明是之前逗她玩时说的话，但没想到这孩子还当真了。”
“毕竟小孩子就像是父母的镜子一样，”菲灵微笑着说道说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以身作则才是教育中的重点。”
白齐并没有参与菲灵和男人之间的聊天，实际上他的注意力从刚才开始就死死地盯在小女孩的手上。
那只玩具熊，有着棕色的外表和经典的可爱造型，看上去简直就是无数小女孩的最爱。
倘若它的那对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里有的不是梦魇反应的话，那就更好了.......
小女孩几下子就拆开了精致的礼盒，然后开心地从空无一物的盒子里，轻易地“拿出”了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
白齐差点看傻了，好家伙，你搁这用无中生有来修bug是吧？
“爸爸，你看，”她开心地叫道：“是新的玩偶唉，和熊熊一样可爱呢！”
男人赞许地摸着女孩的头说道：“这是爷爷给你买的礼物，过几天我们去商场的时候，就带着它拍一张新的全家福好吗？”
“好！”小女孩很高兴地拽着兔子的耳朵，随意乱甩着。
白齐看得很清楚。
女孩手上那只兔子，它黑色的眼睛里，同样是浓郁的梦魇反应。
他的脑子里现在嗡嗡直响，不止是因为梦魇反应居然出现在了两个玩具的眼睛上。
更为重要的是，白齐的天赋——驭魂者，本能地察觉到了上面死寂一样的灵魂波动。
换而言之，有人干掉了这两个梦魇，然后强行把它们的本体制作成了这两个玩具的眼睛。
白齐已经开始觉得这问题有点大了。
突然视线陡然一震。
他立刻抬手，就挡下了什么一闪而过的东西.......那是一枚纽扣，就是缝在玩具熊手臂上的那种纽扣。
白齐还莫名其妙着，为什么这东西会自己弹出来时。
下一秒，小女孩突然就生起气来大声说道：“哼，坏熊熊！”
于是她的小手用力地拍击在玩具熊的背上，接着那红宝石般的眼睛瞬间暗淡起来，甚至有一丝裂纹出现。
“又玩坏了，”小女孩看见了红宝石上的裂纹，但并没有沮丧只是略微地摇了摇头说道：“待会就让妈妈再缝一遍好了。”
玩具熊几乎无法被察觉地又颤抖了一下。
此时的男人则是像掉线了一样，他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完全没有对女儿的行为有什么反应。
“玩具应该做的，就是被玩，”女孩稚气的声音接着响起：“如果玩坏了，就要修好再接着被玩，大哥哥，你说对吗？！”
她的眸子无神地抬起头看着白齐问道，就好像一个死板的木偶在机械地读出预定的对话一样。
对视的这一瞬间，一股寒气从白齐的脚底下直接涌上来。
这种战栗的感觉，让戮魂刃本能地就要浮现出来。
“放轻松，”菲灵温和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
“要知道，这可是个好孩子啊，”她轻轻在白齐耳边说道。
声音抚平恐惧，于是戮魂刃的显化被打断。
负面情绪在菲灵的操控下，大量从白齐的身体里剔除出去，他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你这对能力的控制程度，是完全不合格啊，”她无奈地说道：“哪有超凡者只会靠本能来控制能力的。”
话音落下。
四周安静了下来，就像木偶演完剧后被丢在舞台上一样，男人和小女孩都保持着刚才最后的姿势。
他们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唯有女孩手中的两个玩偶还在颤动。
梦魇的灵魂与人类有很多不同，所以白齐刚才搞错了一点。
这两个梦魇并没有死，它们不过是在被折磨到半死不活后，又被活生生地制作成了玩具继续折磨着。
并且就如同小女孩话语中所说的那样，它们将跟着这个梦境，永远地这么循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