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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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是好房子，就是要价有点贵。”
“他们卖多少钱？”
“前面报价五千，让村里人一顿嘲笑，现在盖五间房一千多块钱就够了，连两千都用不了。两千块钱连家具都打好也足够，谁会出五千买旧房子啊。再说谁家有五千块钱啊。”
“八十多年的房子，不会用不了几年就塌了吧？”
“那倒不会，听说那房子是石灰和糯米掺和起来砌墙、勾缝，房梁、檩条也都是好木头，再用个二三十年估计没问题。他们家我去过，就是窗户贴的窗户纸，没装玻璃，房子里显得比较暗。”
“城里这边家里都装暖气了，冬天那是一个暖和，养点花什么的是真好，那是一个养眼，攒了点钱的人家都想住城里的房子。他们家的房子不太好卖，过年的时候，听说四千块钱就卖，看样子挺着急。但人们还是觉得太贵，估计不好出手。”
“离这里远不远？太远的话估计不太方便。”
“不远，东边不到二里地，齐家湾就是我们村，我们村以前也属于城关镇，现在不是属于城关公社吗，骑车子用不了十分钟。行了，今天晚上我就去问问他家往外租不租。”
“别呀，现在这不刚刚十二点吗，现在就去问问呗，正好我哥俩也去看看。”
“行，我们一点上班，还来得及，今天能解决最好。”
一不小心大家都吃撑了。这个年代还没有人浪费，怎么着也得吃掉。打包？这个年代还没有塑料袋好不好。中午吃撑了晚上不就少吃了吗！那不就节约了。
百林提网兜里的着收音机又重新搭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出了招待所食堂往南走了没多远，往东就出了城，六七米宽的砂石路面，没有铺柏油。没有骑多块，也就十来分钟，来到了齐家湾，一条东西方向的两丈多宽的街道，过了十字路口继续往东一百多米，赵金宝指着一个路北的房子说：“这就是我家，东边隔着个小胡同的那家就是我说的大财主家。走，先把车子放在我家里。”
院子里没人，估计人在屋子里。
“小王，你俩先进屋暖和暖和？我去看看隔壁人在不在。”
“不用客气了，咱们一块去瞅瞅，听你介绍的情况我也挺好奇。”
“行，看大门开着的，估计有人。”
出门往东走了十几米，见着了大门，三级台阶有半米高，上去是一个平台，门前有一米多宽。丈宽的大门共分两扇，大门上方有门楼，左右都有石鼓，其中一扇大门开着。
跨过十多公分的门槛，对面是一面三米高，七八米宽的影壁，影壁上方有遮雨的挑檐，影壁上可以看到雕刻的亭台楼榭，还有荷叶、荷花、太湖石、树木、还有天空中的鸟儿，细看都是一尺见方的大青砖竖着砌着，但砖和砖几间的缝隙极小，估计是经过仔细研磨。好一幅砖雕的精美画卷。百羽和百林正在打量影壁，赵金宝已经进了院子喊道：“齐叔在吗？”
“谁呀？在。”
百羽赶紧跟着赵金宝往左绕过影壁，进了院子。一进门就见西边不远处有一颗百羽腰粗的松树，这就是迎客松？顺着院子南墙根有一溜石头雕刻的大花盆，花盆直径近一米，看材质应该是汉白玉的。最西边的花盆挨着南墙根的几座太湖石，在百林看来就是从林根上挖出来的有许多空洞的大青石。
太湖石的北面有一个不规则的池子，面积大概有四五十平方，水池西边有两颗银杏树。
院子最西边离着院墙三米的地方搭着一溜葡萄架，和院墙齐高。水池和葡萄架的中间银杏树的北边有一个石桌，石桌周围有六个六个镂空的鼓凳。整个院子除了池子和葡萄架的地方都铺着大青砖。
正北方有六间大瓦房，大瓦房的月台又比院子高了半米，经过三级台阶月台，在台阶东西不远处各有一颗石榴树，半房多高。
进了院子十几秒过后，一个五十来岁，长脸细眼，有着两道法令纹的男子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向后梳着的男子走出东边的屋子。
“是金宝啊，有什么事吗？”略带津门口音，看着赵金宝带着两个半大孩子进来落出疑惑的表情。
“是啊，有点事。”没有谈具体有什么事。
“那进来坐吧。”把人领到东屋，屋子比百羽家的屋子大得多，有三十多个平方，南北方向明显比百羽家的房子要宽。东北角一张大床就像一个炕一样大，最奇怪的是这张床还有顶子，整张床上有雕刻的图案，颜色发黄，应该是牡丹花之类的，距离有点远百羽看不太清楚。
北墙中间有一个一米五见方的窗户，离床不远。这在以前的房子里可不多见。一般人家北边都是不留窗户的，原因估计是冬天寒冷，为了保温的需要。大多人家的房子就紧挨着地界盖房，有后窗户不安全或者说是私密性太差，如果后边也有住户，那人家也不愿意。
床的南边两把太师椅，一张方桌。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正在收拾碗筷，应该是那个男人的老伴，估计是刚吃过饭。
西墙跟还有几个柜子条案，南墙根同样是两把圈椅中间有一个方形茶几。三米多高的房顶用彩色纸吊顶，让房子有了现代气息，同样也有保暖的作用。
“都坐吧，这两位是？”
赵金宝都不知怎么介绍百羽和百林。
“这是王百林和王百羽，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
“有什么事么？”
“听说你要搬走，这不是还没卖出去吗，这个叫百林的孩子想让我问一下你这个房子往外租不租？”
中年人沉吟片刻：“倒没有想往外出租，主要是急需用钱，还是去掉（当地方言，卖掉的意思）算了。毕竟以后回来住的机会不多。相对城市里条件差些，特别是冬天，房子如果不烧炕，没有暖气，在屋子里也得穿一身棉衣才行啊。”
“再说，窗户没有装玻璃，白天也得点灯才能看书。贴的窗户纸冬天冷，夏天撕掉窗户纸后，老是挨蚊子咬，风一吹土容易进来。算了，正好急用钱，想想还是卖掉算了，要是租出去，等买房子的人买下房子也是麻烦。”
“那就算了，我们也只是看看，能租下来最好。”
百羽插话：“大伯，你这房子要卖多少钱？”
“金宝他们都知道，五千。”
“金宝叔涨了工资一个月才四十块。不吃不喝也得十几年才能买下你这个房子。谁家都是一大家子人，怎么可能不吃不喝呢。大家都是想尽办法吃饱肚子，工人还好，农民就更可怜了，生了病都没钱看，种地的也吃不饱肚子。估计村里没人能买得起你的房子。城里人就是个把有钱人，他也不会到农村买房子。所以你这个房子不太好卖，我觉得还是租出去合适，还能收点租金，再说院子里有人气房子就能多住几年，听说你这个房子一百多年了，要是老没有烟火气，说不定过不了几年就塌了。”
“你这个孩子年岁不大，懂得倒不少。是这么个理，所以我才想卖掉，要是房子塌了，我也犯不着再重新盖吧。”
“要不，卖出去之前先租出去？”
女主人估计是去厨房洗碗筷去了，刚进门就插话到：“要是租的话，只能租西边的屋子，并且说好，这个房子卖出去时，租的人必须马上搬走。”
赵金宝苦笑，不太好办呐。
“那么，一个月多少租金合适呢？”
“一个月十块钱吧。”
“一个屋子，一个月十块钱有点多吧。”
“可不是一个屋子，东厢房的厨房和两间储物间都可以让你们用。”
“那我们看看行吧？”
“可以。”
来到院子：“赵叔，你不是说还有水井、磨盘么，怎么看不见？”
那个齐叔说道：“在东院呢。”
原来还有个东院。东边院墙和北屋还有一个五六米的过道，百羽好奇的跑过去一看，原来北屋北边的院墙离北屋还有六七米的距离，也就明白了北房有后窗户的原因，不愧是大财主家，顺着北墙同样有十多个汉白玉雕刻的花盆，花盆里可以看到枯死的杂草。
从偏门出去，一条青砖铺的道路直接通向东边，小道的南边不远就是一口水井，上面有辘轳，上面还有绳子，应该是正常使用的水井。水井的东面和南边一看就是菜地。
院子的东南角有一个八角亭子，柱子的颜色有点看不清了，亭子上的瓦片依然是青瓦，但是却少了许多。亭子和菜地隔着一条路，正对南边院墙上的铁门通到街上。北侧西边有一座不大的石碾，再东边是一架中等的石磨。
最东边是一个厕所和猪圈，石磨和厕所之间有几颗大槐树，亭子和厕所之间有几颗大腿粗细的杨树。
望过去一目了然，院墙不高，也就是两米左右。
“这个小院占地六分，原来还有几颗大树，这些年被我卖掉了。东边院墙外五六米就是河，祖上在东边这儿还想建一个小花园，但不知为什么又没弄，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齐大伯，你说五千块卖房子包括这个东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