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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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开元以来，天生二子，青龙与白虎，并称九重山双帝。二子相持相携，共护天地平衡。然，天界祥和了千年后，青龙墨宇叛出仙界，堕化入魔，持磷剑斩杀仙使。白虎兆廉率众仙家拼死相抗，经历三月恶斗后，始将墨宇封于天刚山。

……

那天，寒冬大雪，覆盖了整座山脉，抬眼望去，一片雪白，白到成望不见终点未来的绝望，寒到我忘却知觉。地上除了白终于有了其它颜色，一滴滴血溅在雪上，格外显眼。

墨宇的剑刺进我的胸口，素衣上瞬间开了一朵妖娆刺眼的血花，然，伤口处毫无知觉，无比疼的却是我孤独的内心。

他俊美的脸上痛苦、慌乱糅合，连好看的眉头也开始拧巴起来。可是他不能停，因为他要救他的心上人，那个他不断在寻找的人。

那我又算什么？他要去找鬼王查她的生死，我便懵懵懂懂跟着去了；他决心拼凑聚魂灯的碎片，只为了召集她的七魂六魄，我便义无反顾陪他上天入地，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苦苦寻觅。

到了最后，只因风瑶一句用我的血祭聚魂灯方能重启聚魂灯救活他的心上人。

我满心以为他定不会伤我。

“我对不起她，我必须救活她！”墨宇面带苦涩，眼含愧疚望着我的眼睛，又像是在自我安慰道：“凤瑶说雪雨剑绝不会伤你性命，只取你的血。”

“你放心，我定有办法护你周全……”

我往后退了两步，却无心逃跑，在他举剑时心如死灰冲向利刃。

体内的血液在不断涌出，吸入聚魂灯内，它在闪着红光，红到可怕，我的血是唤醒它的唯一钥匙，谁让我这个倒霉鬼当了它的主人。

我突然笑了，笑声凄凉地透过整座山谷。我用毫无血色的手指着他说道:“魔帝陛下心里并未有过浮云。一直是我自作多情。”

“不是的！不是……”墨宇怔了一会，眼神恍惚，不敢直视我，更不敢直视他的内心。

他痛苦挣扎地将剑抽出，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我浑身无力，轻飘飘的，青色光点随着血液从我身体流出。

“怎么会这样？”墨宇一脸不可置信地接住我的身体，捂住我的伤口，但是血液仍从他指缝中流出，他的手与袍子上早已染了我的血。

在旁的凤瑶惊慌失措，脸色煞白，估计她也没想到我会这样。

聚魂灯仍在闪着红光，愈发妖艳。

我看见一向高傲的墨宇脸上有了泪痕，我还看见明晓慌乱地向我跑来……

要是当初没有拒绝他多好，我应不会是这样的结局。被一个人爱着总比苦苦单恋一个人。可一切都重来不了，在追爱的路上，我义无反顾过。

我突然想起我远在现代的奶奶，雷电把我带走时，我看到她眼角的泪，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对我冷漠，因为我是一个迟早要离开的人，太多感情的付出到了离别时只会更加不舍。

我突然后悔在那个雷鸣电闪的夜晚像中了魔怔般一定要出门收衣服，甚至不顾奶奶的阻拦，才会被雷劈，才会来到这里，才会遇到墨宇……

眼角带着温度的液体滚落，我依旧笑得凄凉，嗤笑自己傻，在那把剑刺入身体时，还在相信着墨宇说的会护我性命。

一口鲜血呛出，身体被青光缭绕，光点流失愈快，我知道是我的魂魄在消散。这回可以去鬼界陪阎誉喝茶了。忽而又想起神仙死后魂魄会滋润大地，化作春泥更护花。我心里也对阎誉有了愧疚，他帮了我那么多，我却连一盏茶的功夫也没能陪他。

死之前有太多顾虑，我本浮云，虚无缥缈，又为何会留恋呢？我不后悔遇到墨宇，因为他让我漫长的神仙生涯有了一抹精彩，即使他结束我的生命。

我伸手，欲再抚摸他的脸颊，还没触碰之时，手已是透明，接着是脚……一大股灵力涌了出来，我逐渐合上眼。光点带着我飘去。

我似乎看见了墨宇绝望呆滞地抱着空气。似乎瞧见了明晓在打墨宇，他没有还手。好似还听见凤瑶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我不曾想伤她性命的……”

远处封魔山一声爆裂声，魔王怕是要现世了，天界有点忙了。

……

可这一切又与我何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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