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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认出来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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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鱼怪终是不再出现,胖子回头对大圣嘿嘿地笑:

“赶上我在,虾兵蟹将伤害不了你,不过以后你要自求多福!我忙着打扫的时候,就算全身长满手脚都是不够用的。”

大圣拭净泪水,上前施礼,说道:

“多谢相救!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我就是一扫地的,哪里有什么大名。”

胖子迈步回到亭内,坐在石凳上敞开衣襟信手扇风,抬起一脚晾在凳子上,对大圣道:

“你这人胆子不小!见到鱼精不知道害怕,还敢与他对打。有种!佩服!”

“你也不赖啊!老兄,听你刚才高声呼喝,大概很想见到妖怪!”

“想!”胖子咬牙切齿,“他奶奶的!我就是想。这地方都没有神仙!要是也一个妖怪都没有,我过的日子就跟死了一样!腻味!想什么都没辙!”

诚哉斯言!太对大圣的心思了。大圣假意笑道:

“老兄,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妖怪,其实刚才还是有点吓得慌。不过,斗胆问一句,要是下次便能见到神仙,老兄会有什么打算?”

胖子将大圣打量一阵,撇撇嘴说道:

“不怕你笑话,要是真的见到神仙,我还是想变回原来的样子——我原来也是神仙,不过长相略略粗糙了些。”

“你是神仙?!”大圣惊道,“你姓甚名谁?”

“以前我倒是大名鼎鼎……不过得了吧!这地方没人知道我的名号,说给你听你也是稀里糊涂。”想想又道,“你当真要听,说出来你不会笑我?”

“保证不笑!你要真是神仙,我正好拜你为师。不过,你先把面巾拿下来,容我一睹真容。”

“扫地戴的玩意。”

胖子取下面巾,露出白皙敦厚的胖脸,憨憨笑道:

“现在我干这一行糊口,不得不戴这玩意,防灰。不戴易得肺痨,死得快。”

大圣怔怔看了胖子片刻,猛叫一声:

“呆子!!”

虽然装束已不一样,但胖子长相十分清楚,分明就是昔年在高老庄诱婚高小姐的猪八戒朱悟能。

胖子浑身一震,惊问道:

“兄台!你叫的是谁?这里谁是呆子?”

大圣热泪盈眶,猛拍胖子前胸,哽咽道:

“呆子啊呆子,我便是为兄啊!八戒,你可想死我了。”

胖子差点站立不稳,双手紧抓大圣肩膀,虎眼圆睁:

“你……你果然是齐天大圣?!果然是与我一起保护金蝉子师父西天取经的大师兄齐天大圣?”

大圣不停地点头。

“啊……哇……”

二人悲从中来,抱头痛哭。

辈袋是个绝佳的宝物,不止供使穿越,还会因人编排。大圣从星宇撞落,出现在溪谷县天沟谷的时候,八戒已经在淮泷城厮混了数月。

八戒比不得大圣,没有照身帖,没有寄主,落到地上就变成了在高老庄时的模样。那一刻他同样失去法力,而且衣裳褴褛难能遮羞,他十分惶恐,手足无措像突然出现的邋遢疯子一样令人嫌弃。行人纷纷对他起哄驱赶。他挨到深夜,去垃圾堆里翻找出破布烂衣,层层披在身上遮羞。这回既然不是投入猪胎,他便吃不下猪食泔水。肚中饥饿,无可奈何地做了一段时间乞丐,在市井街角占了块芝麻点大的地方,往地面上写几个字,言明“老实人路过贵地,有难不能回家,特求二文吃顿饱饭”云云。如此骗得了些许钱物。这点钱香的辣的吃不起,填一下肚子却还可以。他露宿街头,时常与其他乞丐为乞讨睡觉的地盘争执打斗,自此落下了一肚子坏脾气,像个疯汉似的每每愤愤不平。心里平静的时候,乃于暗中打探神仙的消息。日子一天天过去,愣是不见鬼也不见神。

过了一段日子,八戒长了见识,找到假证贩子给自己做了一张照身帖。此地没人认得他,他也不改大名,照旧叫做八戒。有了照身帖,便去找事做,卖力气换钱。招收清洁工的条狼氏看见他的姓名觉得好笑,问他八戒戒的都是什么?

呆子答道:

“戒骄戒躁,戒独戒闹,戒贪戒嗔,戒淫戒盗。我来此只求三餐一宿,要戒什么不要戒什么,一切但凭大哥吩咐。”

外地人,孤身一个,不就是好欺负的主吗?戒钱最好!条狼氏拍板收了八戒。从此洒扫的重活累活全落到八戒身上。他被当成牛马一样使唤,条狼氏大肆克扣工钱,三餐一宿之外再无福利。八戒心知肚明,但有话在先无意反悔,而且他浑身蛮力,并不计较多做了活计。有吃有睡,没心没肺得过且过。

这一日天还没亮,八戒便被打发出来洒扫。洒扫到望江亭附近时不期然听到有人在亭中打斗,循声一路赶来。瞧见鱼精大喜过望,霎时间觉得此地既有鬼怪,那么势必也有神仙。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来竟然遭遇到了大圣。

大圣对八戒的关爱油然而生,说道:

“起早贪黑的有多辛苦呀!你是贪吃懒做的人种,如今为了三餐一宿甘愿低声下气给人欺负,真是难为了你。哎!谁让俺老孙是你的师兄呢?你也不要干这身力气活了,跟师兄到对岸望里拾路的家宅里享清福吧!嘿嘿!师兄现在有一个家,孑然一身,比你过得潇洒了不止一点点。”

大圣呵呵的笑,把八戒的扫帚丢在一旁。二人边走边叙,大圣说起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八戒听得一惊一乍,屡屡生出疑窦,询问大圣,大圣和他一样懵然。未几回到望里拾路,师兄弟欢欢喜喜走进拾号宅院。

这夜谈天直到凌晨,各自心满意足沉沉大睡。次日将近午时,大圣从外面买熟食回来,一开门看到地上有张色贴,正反有字,捡起来,一面看一面叫喊八戒。

八戒在厅堂后的小院应诺,屁颠屁颠赶到厅堂来见大圣。他衣襟不整,左手臂搭着一件衣袍,右手臂搭着一件衣衫。衣袍衣衫颜色似乎都一样。

“师兄,我在后面小屋找到几个箱子,里面全是这两个款式的衣袍衣衫,全新的,几十件。我试过,窄了。要不师兄你试试,合适的话就省下买衣服的钱了。”

大圣把熟食取出摆在桌上,道:

“好好!试合适就穿。先来填肚子。”

色贴撂在桌子边上,八戒吃一口饭菜,咽下,朗声读出上面的字:

“名门之后出售宝物,稀世奇珍欲购从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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