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当场掉马,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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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不好——”
雷雨大作，电闪雷鸣。
它的宿主从冷清的大殿里出来时，它有些惴惴不安地提醒他，它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时的系统远比如今更加单纯，它并没有看懂宿主那张俊美脸庞上的表情，只觉得他略略勾起的唇瓣看起来是那么的好看——咳咳，也是因为宿主太好看，它当初才会一时为美色所惑绑错了人！
他只淡淡笑了那么一下，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走下了无数世人敬仰的高峰。
没有再多看这住了多年的大殿一眼。
一如当初那个孤身一人的身影一般，步入世间，踏上他永不后悔的路途。
再之后，便是表面上名正言顺的除魔卫道，以天下苍生、修真界的安危为由头，他们将宿主困入了一个大阵。
而后站在宿主背后的正道修士反水，正魔两道所有觊觎神器的、怨恨宿主的、前来复仇的……等等等等数不清的人，围剿了它的宿主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
那段时间，系统目之所视，全是一片汪洋血色。
那是因为它宿主眼里看到的，也尽是鲜血染就的世界。
不知多久过去，它的宿主终于支撑不下去了。
那一刻的系统感觉到无比的心慌，它看见它的宿主脸上忽地露出了往日那般平静的微笑，然后一股钻心的痛蔓延进它的感官。
原来，我一个系统也是会痛的啊——这是系统的第一感觉。
他干了什么？他挖出了自己的心脏——这是系统第二个意识到的情况。
血色长衣的青年单膝跪在一片尸山血水之中，手中捧着自己的心脏。周围还剩下的人皆惊惶地看着他，手持法器，却瑟瑟发抖不敢上前。
直到有人越众而出，高喊一声——
“大家不要怕，这魔头杀了数千修士，已经修为耗尽，大家跟我一起上！为匡扶正道，杀了这残忍嗜杀的魔头！”
轰隆一声巨响，歇了半日的雷雨又滂沱而下。
被宿主用最后的力量强行分离出来的系统在他掌心瑟瑟发抖，抬眼看见了朝他们扑来的那些人。
为首者，正是它原本该绑定的男主。
它惶急地用意识呼唤着它的宿主，想赶紧催促他离开。
可它能感受到的，只有另一端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与无边冷雨。
之后天地像是忽地倾斜，墨色泼洒而下，系统最后看到的，就是墨色之中骤然嘭开的一朵巨大的血花——
它的宿主自爆了，连带着周围那些想要他命的人一起，自爆了。
系统的机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但靳白妤长久地沉默着，没有吭声，直到周围的空间再次波动起来，一种徐徐而入的疼痛才让靳白妤惊觉回神。
“宿主，你的身体快要醒了！”茶茶也回过神，急急道，“你清醒之后，就会再次受到法阵的限制，断开与我之间的联系！”
抓住最后的时间，靳白妤飞快问出目前她觉得最重要的问题。
“这些前来抓我们的人是不是当初围堵你前任宿主的那些人？”
“是！那些人当初虽然几乎死光，但当时的男主命运带有天道眷顾，神魂得以存活，还有几个当时潜伏在侧的修真界老不死的东西，前任宿主死后，他们便拼了命的想要找到神器，”茶茶讥笑一声，“幸好当时宿主临死前使用了系统功能，我才得以保留了大半‘身躯’，传送离开。”
“只是那男主不知道怎么的，研究出了能感知到我的秘法，所以我一直不敢回来，直到我重新恢复系统功能，绑定了宿主你，才能回到这里。”
靳白妤唇瓣动了动，很想吐槽一句自己听起来真的很像个大冤种。
但鉴于这种话说多无益，而且刚听了系统死了前任宿主的故事，她这么吐槽多多少少有点伤口上撒盐之感，便将这话暂时咽了下去。
眼见周围的空间波动越来越大，靳白妤的意识也越来越不稳。
系统急急传达出最后的讯息。
“他们想利用我塑造仙躯，会不顾一切从你身上弄到我，唯一的办法只有补满他的神魂，宿主！一定要补满他的神魂——”
“他是谁？！”靳白妤只来得及问出第一字，意识就彻底一空。
那种联系感再次断开。
但断开之前，她隐隐听见了最后几个余音。
“我的前任宿主——戚——！”
剩下的字已然听不真切，但靳白妤也已经不需要再听了。
她睁开眼，视线之内是一袭暗墨色的衣衫，衣衫看着沉闷寡淡，细看之下就能看见上面绣着的丝丝缕缕的暗纹。
十分闷骚。
闷骚的衣服主人正优雅地坐在一簇火堆之前，簌簌火光照亮了他精致的侧颜，一缕漆黑的墨发从他鬓边落下，发尾绕进了那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修长脖颈之中。
靳白妤无声地看了半息，心下暗叹一声。
不愧是连系统都能迷惑的脸。
心下正念叨着，那人忽地转过了身，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调漫不经心：“好看吗？”
“好看。”这两个字，靳白妤回答的无比诚实。
若不是因为这张脸，系统当初也不会绑定错人。
也就不会有如今这一切了。
靳白妤这般想着，撑着疲软的身躯，半坐起来，对戚长渊一颔首，“多谢道友出手相救。”
虽然不知道这厮为什么突然不演了，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道友——这称呼未免太过生疏了，”戚长渊缓缓拖长了腔，嘴角忽地一勾，视线笑吟吟地落在她腕子上，“对吧？我的欢喜城主。”
靳白妤：“……”
靳白妤低下头，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贴身的内衬不知合适，已经被灵力和大水冲开，她的半数衣衫已毁，徒余半拉袖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自己的臂膀处。
雪白的皓腕上，平日极少出现的花枝正灼灼盛开着——
是前所未见的绚烂。
靳白妤：“…………”
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从侧方伸过来，拉过她的手，垂眸看着，语调柔和：“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靳白妤闭上眼，心道，我还是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