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步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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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吕顽看见周天矫健的身影,想不通刚刚还卧床不起的他,怎么一下子就健步如飞起来,忙问道,“你去哪?”
“去寺院烧香!”周天头也不回的说道。
不理吕顽诧异的目光,一溜烟跑出天蓬阁。
出了大门周天立即运转功法,周边细微的响动尽收耳中,确定没有可疑动静后,才向城门走去,身上还揣着上次没用完的金子。
南城门不小,可是一眼望去哪有什么寺院,周天找了两圈也一无所获,见城墙根下坐了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周天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上去问道,“大爷,这附近有个步正宗么?”
老头刚开始态度还挺好,听到步正宗后,扭头“呸”了一声,呸完就走扔下一脸懵逼的周天。
好家伙,喷老子一脸唾沫星子。
正纳闷好好的寺院怎么能得罪老头时,不远处像是民宅的院落大门开启,一个黄衣和尚正用扫把往外扫叶子。
大爷诚不欺我,周天心中暗叹,原来呸那口唾沫正好砸在和尚的方向。
踩点就要有踩点的觉悟,周天一身便装,若无其事的向内走去,边走边四处打量,像极了前世逛寺院的游客。
“站那,干啥的?”正在扫地的和尚喝道。
我去,这么凶?
“我进去烧香参拜。”周天忍着气说道,暗劝自己踩点为重,不能节外生枝。
“佛门清净地,修炼为重,谢绝参观。”和尚双手持帚,不耐烦的说道。
这架势比天蓬阁还横,如此一来就别怪我出绝招了,周天惋惜的说道,“本来还想着捐点香油钱,看来是没这个缘分,唉。”
“啪嗒”一声,扫帚掉落在地上,
“施主快快请进。”和尚态度大改,双手合十恭敬的说道。
周天满怀疑惑的随和尚走进去,确定这不是景点吧?
与其说这里是个寺院道场,倒不如说是个民宅合院,正前方三间瓦房,左右厢房各三间,角落里一个厨房一个茅房,标准的民宅坐落,只有堂屋檐下挂着的大雄宝殿,才能看出此地是座寺院,周天原来还想着九个人太少,现在看来,多一个人就得打地铺。
刚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嘿嘿嘿”之声,什么情况?这是有猩猩撵人么?
院内,一个光不呲溜的和尚正在举石锁,一身腱子肉和着汗水发出耀眼的光芒,周天看的大吃一惊,怎么和尚也练块,不是修炼之人不炼体么?
“捐客到~”
周天正看的出神,身旁忽然响起吆喝声,引路的和尚对着堂屋大声嚎了一句。
经过一路闲聊,周天得知扫地僧法号慧丙,是步正宗的排行老三的弟子,而大师兄慧面依然在外游历,没有回来。
想起第一次见慧面的场景,周天心说不会又被埋在哪了吧。
安静的堂屋里,忽然传出一阵呼呼啦啦的乱响,然后便是阵阵木鱼声,周天举步来到堂内,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安坐蒲团之上,一旁床上的被子还来不及收拾,此刻老僧低垂眼帘喃喃念经,似乎是被周天惊醒了,忽然睁眼他看来。
此人便是步正宗住持顿寂。
“整日诵经入静,忽有所感惊醒,似有贵人来,心中犹豫不定,喜庆,喜庆,相见三生有幸!”顿寂看到周天,缓缓放下手中木锤,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好一首如梦令,不过你确定不是被你徒弟喊醒的么?周天心中满是入了景点的骂街声,但是表面却只能继续装大头,“今天散步路过此处,忽觉怀中金子烫手,冒昧前来还望圣僧见谅。”
听到金子,顿寂两眼射出金光,也不知是道行高深还是条件反射,
“见谅见谅,我步正宗历经数代而不衰,凭的就是一心修法不问世事,而施主能有感前来,即是缘分也是禅机啊。”
历经数代的原因,应该是把步罡宗改名步正宗了,这老头没说实话,一看就没候大实诚。
“小小心意。”周天说着掏出一个金锭放在香案上,“圣僧刚刚说这是步正宗?”
“正是。”顿寂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让慧丙先把金子收起来。
“好名字啊,这么好听的名字也不知是谁起的。”周天故意说道。
顿寂呵呵呵呵的傻笑着,“就是贫僧。”
周天装作大吃一惊,“原来圣僧还是个有识之士,能起出如此超凡脱俗的名字。”
“呵,呵呵,呵呵呵呵。”顿寂很少跟人打交道,忽然被这么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傻笑以对。
……
这边周天正忙碌着,另一边的黄粱宗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陌生男子进入后,直言要见掌门铅川,弟子看他气宇不凡,身后备剑更是隐有仙气,忙进去通报。
片刻后,铅川一脸疑惑的与男子坐入厅内,不知此人什么来头。
不等铅川开口询问,那人便掏出一块腰牌,放在桌上请他过目。
铅川疑神疑鬼的拿起腰牌,看了一眼便惊讶的瞪大眼睛,慌忙起身施礼,双手高举将腰牌奉还,“不知钦天监的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来人正是胡小仙的手下李书白。
李书白接过腰牌点了点头,示意铅川坐下说话。
“不知大人前来有什么重要的事?”铅川欠着身子坐在椅上,恭敬的问道。
黄粱宗小门小户,忽然来了钦天监的人,肯定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这点铅川很清楚,所以此刻脑子里飞速运转,想着一切的可能性,暗暗希望是福不是祸。
“据线报消息,有一伙匪人夜闯黄粱宗,不仅打伤弟子,还口出威胁,不知是否确有其事?”李书白淡淡说道。
铅川点了点头,“确有其事。”
“不知掌门可否叙述一下当晚情形?”
铅川不明来意之前哪敢乱说,只能照实把情况说了出来。
李书白闻言点了点头,那晚他一直跟踪周天,铅川所说与他远远看到的并无出入。
原来自胡小仙被伤后,因事情闹大不好继续暗杀,就决定换种方式明着整治周天,首先想到的就是黄粱宗,既然他们吃过周天的亏,想来会很愿意配合。
胡小仙的计划就是让黄粱宗出面指证,如实说出周天伙同匪人夜闯伤人,先给他按上邪魔外道的名,再由钦天监出面主持公道,逼着天蓬阁清理门户,到时出师有名,谁也护不了他。
李书白简单说出了来意,并且暗中许诺,只要这次黄粱宗肯出面指认,以后便可以成为钦天监在杭城的暗桩,有了钦天监的扶持,黄粱宗再迈两个台阶还是问题不大的。
铅川听完后便沉默不语,不断考虑利弊,他不知道那晚有没有天蓬阁的周天,但是听李书白的意思,那个红布蒙面人应该就是他。
关于周天近期传言也不少,有说他一夜暴富的,有说他殴打师兄的,更有甚者还说他勾搭师叔,这些事的真假暂且不论,但是有一点铅川很确定,那就是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杭城斗法事件,被重伤的人就是名叫周天的低等弟子。
听说那天不光任布行率众倾巢而出,还有天蓬阁总坛的堂主,这些虽然铅川没亲眼看到,但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这个级别的法术做不了假,他事后凑热闹去看过,地上一个大坑足够埋间房进去,还有四周墙上无数的法术痕迹,都表明了当晚斗法之激烈。
事后杭城三个家族一夜间人间蒸发,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事后各宗门人人自危,都知道天蓬阁动了真怒,好巧不巧铅川就和其中一家有点来往,刚好知道他们曾攀上过钦天监的大船,这么以来,肃清的原因就不言自明了。
就因为和那家有过联系,吓得铅川几宿没睡好,生怕被洪流卷进去。
好家伙,你们这不是要坑老夫吗,没本事保下自己的暗桩,便想拉新人进去挨刀,我如果指认了周天,你们得手后拍拍屁股走了,让我怎么在杭城混,说你们能保住黄粱宗?这些话说给人间蒸发的三个家族吧。
思考再三这个险不能冒,铅川沉吟许久,直到李书白快不耐烦时,终于张口说道,“可是……我并不能确定那晚有周天参与。”
听到“可是”二字李书白便知道不妙,没想到顺理成章的事竟然出了岔头,也不明白都被这么欺负了为什么还要推脱,钦天监帮他出头他还不乐意?
李书白眉头紧皱,“可能是我刚刚没说清楚,掌门不需考虑太多,只要你指认一下就够了,是不是周天都无所谓,其他的事钦天监自有安排。”
铅川又沉默良久,沉声说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只是修仙人不打诳语,你若让我如实指证自然没问题,可是没看到的人让我说看到了,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李书白越听越糊涂了,铅川这种连流氓张三都勾结的货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直了?
“掌门可是有其他要求?不妨说出来听听,只要钦天监能做到一定答应。”胡小仙交代下来的事,李书白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我要求不让天蓬阁报复,你们能做到么,吹的跟二五八万似的,铅川不屑的想到。
“大人应是误会了,老夫一把年纪早就无欲无求,只希望带着这群弟子安度晚年罢了。”铅川淡淡说道,语气不留任何余地。
李书白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就不强人所难了,告辞。”
铅川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去,目送很远之后才回身紧闭院门。
回到黄粱宗,铅川招来大弟子史泰隆吩咐道,“为师待会出去一趟,从后门离开,你们关好大门谢绝外客,这些天不要出去乱走,如果有人来问什么,谁都不许胡说!”
“出什么事了?”史泰隆疑惑问道。
“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铅川说着便褪去道袍,熟练的换成农夫打扮,从后门闪身而出,消失在人群之中。
……
周天还在步正宗瞎逛游,不知顿寂是装傻还是真傻,反正废了半天劲,也没从他那得到什么有用消息,
这时来到练块的和尚面前,见他一脸呆相便搭讪道,“大师傅好功夫啊,刚刚听住持说,步正宗也算是修炼路子,怎么就你另辟蹊径,练了这一身腱子肉呢?”
和尚吭哧吭哧的举着石锁,“我是步正宗的秘密武器,走的是外家路子,这些事都是机密,千万不能说出去。”
信你就怪了,就这张嘴我不给你说出去,也不会缺人知道,远看是挺好一身块,离近才发现,这人眼睛焦点过度集中于鼻梁,显得眼神中充满了放荡不羁。
周天转过头去,不敢多看这大聪明的眼神,生怕被拐成斗鸡眼,若无其事的问道,“大师傅尊姓大名?”
“慧泛。”和尚答道。
“原来是慧泛法师,不知你修炼的是什么秘密法术啊?”周天试探的问道,心想以他的智商就算不知道,最起码也不会怀疑自己。
“你要干什么?”慧泛突然警惕起来,充满戒备的看着周天。
“额,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周天也吓了一跳,以为心思被看穿,赶忙心虚的说道。
“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在练金钟罩铁布衫,就像不能说我是秘密武器一样。”慧泛死死的盯着周天。
周天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但看起来又不像看着自己,大聪明的眼神太难琢磨,只能匆匆溜走,“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好嘞。”慧泛继续练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阵敲门声响起,慧丙以为又要开张,赶紧跑过去开门,却从衣服认出是天蓬阁的人,慌忙双手合十恭敬说道,“道长有礼了,快里边请。”
周天听到有道长来访,诧异的看了过去,正好和门口的人对上了眼。
吕顽看到周天后才走了进来,松了口气说道,“你果然在这。”
周天使了无数个眼色,想让她装作不认识自己,否则如此成功的踩点之行便要功亏一篑了。
“道长认识这位施主?”慧丙差异的问道。
“施主?你真来烧香啊?”吕顽难得愚钝一次,弄不懂周天挤眉弄眼什么意思,对慧丙点了点头表示认识。
周天心道完了,演了半天的戏毁在这小娘们手里,不过好在露馅并不多,最多也就是和天蓬阁认识而已。
周天默默安慰着自己。
见他垂头丧气不说话,吕顽便关心的问道,“潘师叔说你来步正宗找失传的法术,还没找到么?”
周天一下子把心提到嗓子眼,眼睛瞪的溜圆,知道找法术你还敢这么说,你是要谋害亲夫啊?
慧丙看看吕顽又看看周天,脑袋瓜一时想不通发生了什么,疑惑的问道,“法……法术?”
吕顽又点了点头,无所谓的说道,“是啊法术,就是你们压箱底的步罡术,没找到么?”
慧丙越听越晕,不是找到没找到的问题,而是没人知道这大爷是来找法术的啊。
“这位施主是?”慧丙纳闷的问道。
“你连他都不认识?他就是……”吕顽一句话没说完,周天终于忍不住,一个健步冲上来就捂住吕顽的小嘴。
“熟人熟人,没事,你先去忙吧,我俩说点事。”周天捂着吕顽的嘴,向慧丙说道,一直把她拉到没人的角落才松开手,怒斥道,
“疯了你,有这么谋害亲夫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