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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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能量隐有潮水之势击打在南行的身上，为他带来了无数痛苦。
每一次的雷击都会为他带来一道无比精纯的能量洗炼根骨，但问题是量太少了。
大多数的天雷还未靠近他的身体就会有部分与天地元气相融，剩下来的部分也有很多被浪费掉。
真正被南行吸收的量不足原先的百分之一。
不过即便情况再怎么不好，也终究还是会有那么一些好事情的，那就是南行所需要的量也并不多。
当第四十六道天雷落下后，南行体内所有的天地元气已经都转化成了如金色水银般的真元，这些真元变成了一道有一道散发着金色光辉的小溪在他的体内流淌着，最后汇入进道种内。
此时的南行身体里发出了无数声炸响，全身都溢出了些许暗红色的血液。
他的身体逐渐透明，一阵极浅的白光从道种中迸发照射，让南行成为了这片墨海中最耀眼的存在。
只是刹那，南行睁开了双眼，原先还流露在外的气息也被他收回了体内，不再外放些许。
阴木上的法阵没有真元提供便失去了作用，至阴气息也渐渐散去，云海中的雷电也少了许多。
山门大阵再次释放出了一道清光射入云海中，直接将所有的气息抹去，不留下任何可能引发天劫的气机。
对于之后的事情，南行没有理会半分，他直接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现在的他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就连掩盖身体都有些困难。不过好在还能再撑一会儿。
南行站起身的时候有些僵硬，朝那口寒潭走去时也是如此，然后他又十分缓慢的将整个人泡在寒潭里。
无数寒冷的潭水钻入他的身体为他镇压和修补略显严重的伤势同时还带出了一缕金色的光华。
一缕满怀慈悲意味的气息被南行强行从体内逼了出来，接着又被寒潭化解成虚无。
南行轻叹，似乎是有些舒服。
寒潭深处也传来了轻微的振动，带着些许欣慰。
云海之外，身穿灰袍的掌门真人来到了墨云峰外，同样发出了一声轻叹，带有些许满足。
哪怕有山门大阵隔绝天地，掌门真人依旧能感知到南行的情况：真元流转无碍，生生不息。肉身与先前相比也强大了许多，更重要的是，道种更加稳定圆润，道脉也巩固了许多。
这种现象对于散修而言无疑是上苍最大的恩赐，但在无相宗这种超级宗门里却是极为常见。
洗髓圆满。
每一位修行者需要天地元气洗炼肉身才能让自己与天地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洗髓的结果本身也会侧面表现出修行者自身的修道天赋如何。
天赋卓越的弟子经历洗髓必然都是完美的，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担心。这便是强者恒强的道理。
看着成功经历了洗髓的南行，掌门真人忽然想到了自己和师弟萧青云，还有如玉峰峰主白千道和洛素素。
无相宗千年以来，成功完美洗髓的人只有这四位。
眼前南行还是差了些火候……就和其他几位主峰的峰主当年差不多。
掌门真人用他那双仿佛能看穿虚空，洞彻一切天机的深灰色的眼瞳认真的看着南行。
令他意外的是，动用大神通的自己依旧没能在南行身上看到任何再度突破的契机。也就是说，南行没有也没法掩藏自己真实的情况。
没能完美洗髓，但却十分安静地在寒潭里舒泡着，好像十分享受一样……
直到此时，掌门真人那无比苍老却充满着生命气息的面容上出现了很浅的笑容，带有几分苦涩，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只是片刻，他便挥袖招来一片墨云遮身，然后离去。
……
身在寒潭的南行正在毫不犹豫地继续将金身丹当炒豆吃，小瓷瓶里本就没多少的丹药也很快就见底了。
寒潭深处再次传来振动，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感受到了潭水的振动，南行眯着眼睛说道：“不够完美嘛……那就这样吧。”
说完南行就把小瓷瓶封好，放在了一旁。
没有过太久，南行体内的慈悲气息尽数被潭水驱散后，昨夜刚刚见过的墨云峰长老季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季静脸色依旧充满了冷漠，手里拿着一套深色的衣衫，看着南行沉默不语。
南行被潭水的涟漪提示了许久才转头望向已经站了好一会儿的季静。
“师兄……对不住……”南行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尴尬的神情，“刚刚在自观体内……”
季静抬起干瘦苍白的右手，示意不用多说些什么，然后平静的说道：“和素素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但南行明白，季静指的还是完美洗髓这件事情。
无论是哪个超级宗门，其核心弟子必然都是经历了完美洗髓或者无限接近完美的修道天才。
或者更应该换个说法：只有经历过完美洗髓的修行者才是真正的修道天才。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最核心的弟子。
比如无数年前的掌门真人和萧青云这对师兄弟，还有云山剑派的掌门等人……整个天行大陆上最顶尖的强者无一不是经历过完美洗髓的修行者。
南行的洗髓不够完美，那么在很多人的眼中他这数年来的形象也会有所改变。而洛素素的形象无疑会更加高大耀眼。
季静的眼中没有太多情绪，但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无法隐藏的遗憾。
南行对此并不在意，反而还浅笑着说道：“洛师姐生来就是为了修道而生的人，我是练剑的。这方面我不如她很正常。”
潭水被南行的起身激起了涟漪，有些许潭水溅了出来，但还未落地便被季静身上散发的气息变成了圆润冰珠。
季静用有些意外的眼神看了一眼南行，然后将衣物递给南行后转过头说道：“大师兄还在闭关，他闭关之前曾说过，若你洗髓不够完美便来安慰一下，现在看来我们想多了。”
南行闻言愣了好一会儿，内心生出无比真实的感动。
过了一会儿南行穿好了衣服，而季静却是看向了别处。
“而且现在看来，素素也并不是完全的道心清净……”季静挥袖，驱散了一大片墨云，而南行借着夜明珠的光明看到了一块石制的小印章。
小印章的长宽与人的眼球无异，上面刻着蛛丝般的裂痕。数道光毫围绕着它旋转，应该是正在被某人操控着。
南行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符宝，似乎还是某人的法宝。于是他直接问道：“这是洛师姐的本命法宝？”
季静平静的回答说道：“宗门为了保护她是曾赐予过几件品阶极高的法器，但我不记得有这件。”
他话还未说完，南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确定就说不确定啊，至于说的这么麻烦吗？
就在这时，季静忽然皱眉，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再次挥袖，将小印章周围所有的墨云都去散了。
随着黑色云朵的离去，一道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小女孩悬浮了小印章的后方，宛如一座由最好的水晶雕刻而成的人像。
小女孩的五官非常精致，近乎非人，但那双有些无神的双眼却似乎向二人展示了些什么。
“没有完美洗髓……难道不重要吗？”小女孩开口了，但她的声音却像是来自四面八方一样，与面容同样有些非人。
听到她的问题，季静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确实，完美洗髓象征着远超常人的天赋和强大，无论是掌门真人还是剑仙萧青云，甚至是已经成功飞升的那些仙人们。
所有真正强大的天才们都证明了这一点。
但那终究不代表所有。
“完美洗髓很重要吗。”南行看着犹如精魅般的小女孩儿认真的说到，“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的南行依旧平静，或许他真的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就算想过，他也给出了他的答案。
小女孩沉默地看了南行一眼，没有想太多，也没有产生什么兴趣，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像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