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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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舟绎从昏睡中苏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户,缓缓流淌在空中,几粒微小的灰尘随之飞舞;他抬眼望去,诸星大坐在窗边,靠着墙沉沉睡去,男人俊美的侧脸掩盖在光影交错间,看得并不分明。
诸星大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他看了一圈室内装潢,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被诸星大送到了组织附属的医疗处。
很正确的做法。
寻常的枪伤去普通医院也可以,但在刚与卧底交战的情况下,来到组织的地盘是最能减轻嫌疑的做法。
小舟绎轻叹了口气,诸星大的所作所为永远挑不出毛病,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按部就班地行走在道路上,这也就显得他纵容的态度更加怪异。
小舟绎收回视线,盯着滴落的吊瓶沉默。
一夜过去,苏格兰应该已经安全了,组织再怎么恼怒也不至于闯入警视厅枪杀在职公安。
在天台察觉到诸星大识破一切时的恐惧早已消散,他记不太清诸星大当时说了什么,但身体本能的告知自己不用提防他,在“放跑组织卧底”这件事上,他们已经打成了共识。
这种信任来得莫名,但小舟绎也懒得去想具体原因,或者说,现在比起“诸星大揭发giet放跑卧底”,他更担心“诸伏景光告诫萩原研二不要再与小舟绎往来”。
手臂受伤难道影响脑子吗
他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
他的动静惊醒了熟睡中的诸星大,男人走了过来,把他翻了过来。
“醒了”
诸星大伸手探到小舟绎额头,“伤口还疼吗”
“嗯没什么感觉。”
小舟绎眨了眨眼,小声回复他。
倒也不算说谎。
他的伤势不算重,诸星大处理的也算及时,即使耽搁了一阵也得到了良好的救治。
和之前想象的半死不活躺在手术台上等待抢救完全不同。
诸星大“嗯”了声,叫来护士,低头查看起他的伤处。
衣物骤然被褪去露出底下的伤痕,小舟绎有些不适地往被子里缩,又记起他现在能躺在这里,全靠诸星大的帮助,只能硬着头皮任由他们上药。
等到小护士处理完,端起药品离开,诸星大也没有放下袖口。
规律的呼吸落在肌肤上,痒意让他下意识想要收回手臂,小舟绎也就这么做了纹丝不动。
诸星大稳稳的按住他的胳膊,绿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伤处,视线又沿着疤痕纹路上升,最后与小舟绎对视。
“很好看。”
诸星大忽然开口,“你应该为它感到骄傲,而不是自卑。”
“”
为了这些象征着任务失败的疤痕骄傲
刹那间,他有被冒犯到的不快,甚至想开口讥讽自己,就像过去无数人做的那样,可偏偏那双眼睛是那样真诚,就像是发自肺腑的赞赏一样。
更像萩原研二在雨夜递来的关东煮。
于是话落到嘴边变成短促的音节,“嗯。”
似乎觉得这样回复过于敷衍,小舟绎又结结巴巴地补充道“我会努力的。”
这说的什么啊
他懊恼地垂下头,耳边响起诸星大的笑声。
“”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好在诸星大很快放过了他,男人轻搂住他,他的话语清晰坚定,“我们是比同事更亲密的关系,你可以相信我。”
“你想要保护你的朋友,同样,我也有想保护的人。”
“小舟绎,我想保护你。”
“”
夏季的燥热似乎蔓延到心脏,四肢被贯入了新的力量,小舟绎沉默几秒,回抱住了他。
或许是彻底放下心来,困意很快就卷土重来,小舟绎又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数量惊人的吊瓶全被护士收回。小舟绎咂舌了几秒,感叹自己身体里到底灌入了多少药,头上就一热。
诸星大又把帽子盖在了他头上。
黑发男人目光炯炯,他嘴角含笑,“要去看电影吗”
“诶”
“组织的人估计很快就会过来,询问昨天的事情,你现在想见他们吗”
“”
小舟绎摇了摇头。
诸星大“那不如趁现在逃跑。”
他指向窗外,“今天阳光这么好,不想去外面感受一下吗”
葱绿的树叶在阳光下被烤炙得蓊郁,勃勃生机展露在枝节条纹里。
今年的夏天好像和以往不太一样。
小舟绎被说动了,他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问道
“不会被认为是叛逃吗”
诸星大“留下一张字条,再跟护士叮嘱一声就可以了。”
他又问道“一场电影要不了太久,要去吗”
小舟绎略感新奇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恰逢工作日,前来观看电影的人并不多,这才能让他们捡到一个不错的座位。
挑选影片时,诸星大很有风度的让小舟绎自己做决定,他看了一遍排片,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刚刚重映的老片乱世佳人。
诸星大对他选择这部将近百年前的老片感到诧异,他提醒道“这部影片时长将近四小时。”
“我知道。”
小舟绎说,“你不喜欢这部吗”
“不,只是比较惊讶,很少有人会看这么早之前的影片了。”
“嗯”
小舟绎视线黏在饮品处,完全没注意诸星大在说什么,敷衍着回答他的话;盘算着要怎么在诸星大的眼皮下喝点冰的。
“那我”
诸星大取到票,转身看见他的反应,“还没出院,不能喝冰。”
“哦哦我只看看。”
话这么说,但视线仍旧黏在上面。
“”
诸星大捂住小舟绎的眼睛,强硬的把他拖进影院。
不能吃冰的悲伤在心头转了一圈就被遗忘,转而是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电影开场,巨大的iax荧幕上开始缓慢地放起影片,全方位的声效响起时,小舟绎才有了约会的实感。
这就是约会吗
和情人一起走进影院,纠结看什么东西,又会因为吃食而产生争执。
比起以前一个人在影院看完影片,勉强当做约会要好多了。
小舟绎微微叹了口气,随即打起精神沉浸在剧情里。
他看得太投入,以至于当男女主在影片末尾分离时,眼角开始泛红,细碎的水珠若隐若现。
“你很喜欢斯嘉丽”诸星大问。
“是。也不是,我只是很喜欢她的眼睛。”
所以能坐在这里看完四个小时的影片。
都是因为那双漂亮的、绿色的眼睛。
每当那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爱人时,小舟绎都会忍不住想起琴酒,如果
难过刚要涌上,他就听见诸星大意味深长的回应。
“幸好我也有。”说完诸星大加了一句,“绿色的眼睛。”
“”
忘、忘了他也是绿眼睛
小舟绎忽然感到身上一股燥热,他不适地轻咳缓解尴尬,却引来男人低沉的笑声;恰好厅内灯光亮起,观众陆陆续续地退场,小舟绎拉着诸星大也一起离去。
掠过门厅时,诸星大自然地牵起他的手,面色坦然到像是什么都没做。
小舟绎试着偷偷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于是只能任由他这么牵着,享受着路人的注视。
东京再怎么开放,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坦然走在大街上还是会引来超高的回头率。
小舟绎将头埋在围巾里,眼神漂移。
他的视线落在街边橱窗的倒影上,繁华的街道里手牵手的两个青年眉眼并不相似,但莫名的看起来有些相配。
红发和黑发原来这么搭。
他蓦地想到更深处,脸瞬间红了,脚步随之变慢。
诸星大敏锐的察觉到小舟绎的心理变化,他扭过头,也望向橱窗。
这个动作恰好被不远处驻守的街拍摄影师捕捉到,相机“喀嚓”一声,定格在机器里。
“”
小舟绎“不能让他拍下发出去,会影响以后的任务。”
诸星大点点头,他停下脚步,让小舟绎在原地等待,迈开步子往摄影师那边走去。
他们不知说了什么,摄影师脸上的神情快速变换着,失望和惊喜来回交替,几乎成为一个调色盘。
“你跟他说什么了”
小舟绎问道,能让人神情变化这么快,总不会是
“你威胁他不删照片就杀了他”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如果换做是琴酒,大概率会这么做。
诸星大定定地看着他,眸色温和,“跟他提了点要求。”
“诶”
“抬头。”
诸星大说完就抬起小舟绎的下巴,侧头吻了下去。
又是“喀嚓”一声。
小舟绎
小舟绎
一吻结束,诸星大面不改色,他继续牵住小舟绎,和前来的摄影师说着话
“是的,这几张照片请不要外传,发到邮箱后请务必删除,酬金我会打给账户上。”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啊。”
摄影师惋惜的删除了照片。
诸星大口袋里的手机短促地响了响,他与小舟绎十指紧扣,声音沉稳而坚定。
“抱歉,因为我追求的人会害羞。”
他侧头注视着小舟绎,绿眸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而我又太想留下一点纪念。”
橙红色的夕阳映在红发青年的脸上,将那双金瞳内的惊愕照得清楚。
过了许久,他才抿唇笑着,“不,我也想要纪念。”
赤井秀一无声地转过脸。
他们慢悠悠的在大街上游荡,像每个普通的情侣一样,漫无目的的在外留下脚印。
直到夕阳的余晖渐渐被深蓝吞没,天色变暗,小舟绎面露疲色才踏上归程。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月色倾斜而入落在脚下,堪堪照亮病房一角。
角落处的男人身披黑色大衣,他的五官轮廓深邃,幽邃深沉的眼眸穿过月色落在小舟绎身上。
“去哪了”
琴酒问道,“啧,受伤了还敢到处跑”
他的话顿了顿,绿眸看见诸星大的瞬间就变得锐利,声音又低又沉,几分高不可攀的戾气悄然掩藏在其中。
“看来是这一枪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小舟绎。”
“”
小舟绎亮起的眼睛黯淡下去,长久未见到琴酒的喜悦被冷水泼灭。
他强打起精神“嗯”了一句,躺回病床上,不再言语。
见他不搭理自己,银发男人不满的“啧”。
他略有些烦躁,这种烦躁在看见诸星大搀扶着小舟绎时到达顶峰。
“谁让你碰他的”
琴酒目光凝聚在小舟绎身上,“小舟绎,你伤到这个地步了吗”
“”
小舟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嗯,伤得很重。”
“如果不是诸星君来得及时,也许你现在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他扯了扯嘴角,“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谢谢你诸星君。”
“我很乐意能帮到你。”
诸星大从善如流地回答道,他替小舟绎掩好被角,侧身靠在墙上,专注的看着床上的人,像是琴酒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他们两人自成一体,像是一个单独的小世界笼罩住他们,倒显得琴酒格格不入;胸口像是被把带刺的刀插入、搅动,琴酒向来引以为豪的理智被这把刀搅得杂乱,徒留下遍地的污浊和不堪。
他不愿、也懒得去猜想小舟绎跟诸星大之间的关系,在无用的方面想太多只会让人变得脆弱和烦躁,但小舟绎总会勾起他无用的情绪。
太多、太多的,琴酒并不需要的情绪。
可那些无用的东西,是黑泽阵往上攀爬的动力。
组织需要一把利刃,于是黑泽阵褪去所有的外露情感,进而演变成如今的冷面杀手;他辗转于生与死之间,为自己也为爱人寻找喘息之地。
他的爱人被保护得太好,生在这污秽之地也能开出洁白的花朵。
红发少年摘下花,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宣称这是爱情,然后期待黑泽阵也能给予他同样的爱。
琴酒一步步迫近小舟绎,看着红发青年眼中的复杂情绪越来越明显,直至熟悉的爱慕再次涌上,打败其他所有的情感。
爱情。
银发男人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词。
如果小舟绎的爱情是奉上一切珍惜的东西,那琴酒的爱情便是用占有欲和控制欲制成的龙卷风,将碍眼的东西全部清扫掉。
琴酒掀开被子,速度极快地往小舟绎伤口按去。
如果一次教训不够,那就让他多痛几次。
只要痛得够彻底,他就会知道
琴酒伸出的手被另一只劲瘦的手抓住,黑色皮夹仿佛能吸纳所有的色彩,露出的腕骨冷白,黑发男人开口道“不要碰伤口,他会痛。”
“”
琴酒眯起眼,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中翻涌着浓郁的戾气,于是发出的声音也像是来自地狱的宣告,
“你又是谁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
“诸星大,代号莱伊。”
黑发男人给了惊讶的小舟绎一个笑容,“今早刚得到的代号,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至于其他的,我并没有向你汇报的必要。”
“但你要知道,伤口被按到会痛。”
诸星大语气淡淡的,“不管是小舟绎,还是giet都会痛。”
“”
诸星大的话让小舟绎愣了许久,他几乎都快忘了呼吸。
氧气的不足使他弓起腰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声打破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峙。
琴酒下意识伸出手,想替他顺气,诸星大却更快地扶住小舟绎,动作熟练地像是做过千万次。
“”
得杀了他。
琴酒想,在他霸占小舟绎之前,杀了他。
他的银发像是淬毒的匕首,泛着不怀好意的光泽。
“诸星君,你先回去吧。”
感受到琴酒的杀意越来越强,小舟绎开始下达逐客令。
好在诸星大并不在意,他温声回应“好”,然后堪称挑衅地看了琴酒一眼,目光凌冽而带着压迫,转身离去。
等到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人,小舟绎才慢慢地把手放到琴酒手中,他反握住琴酒的手,问道“你回来是为了调查公安卧底的事吗”
银发男人冷眼看了看他,强压下怒气,例行询问了一些苏格兰叛变的事宜。
事故详情诸星大早就提交了上去,琴酒在赶回的途中就已了解了大半,这次询问也只是公事公办,心不在焉。
琴酒手指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眼底晦涩不明,说“是你放走的苏格兰。”
小舟绎点点头。
他本就没想过能瞒住琴酒,如今琴酒直接说出来,反而还让他松了口气。
“为什么”
琴酒问道,“他也是你的朋友”
“啊”
“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你放走了他”
小舟绎一愣,下意识反驳“他不是。”
琴酒似是想起了什么,冰翠的眼睛被怒意填满,在昏暗的房间格外明显。
“小舟绎,你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朋友,多到不惜一次次和组织作对,多到”
让我厌烦。
他的手指移到伤处,在上面轻轻地抚摸,像是情人的爱抚。
小舟绎却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他克制不住颤栗,内心又因琴酒的失控感到丝丝喜悦。
“还有谁是你的朋友,那个戴针织帽的”
他甚至都不想提起诸星大的名字,琴酒手下使力,满意地看着伤口崩裂,鲜血点点渗透出来。
“你为什么生气”
“如果你是以琴酒的身份来问我,那你应该把我扔进审讯室,盘问出我放走卧底的理由。”
小舟绎的语气平静,“可你没有告诉组织这件事,你在意的反而是他们与我的关系。”
他不顾流血的伤口,抬手抓住琴酒的发丝,迫使男人弯下身子与自己平视,“琴酒,你在意我所以你会生气。”
“你在吃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尾却轻轻挑起,带着宣战的意味,恰到好处的激起琴酒的战斗欲。
“”
银发男人钳住他的下巴,视线如刀,似要切开他的骨肉,看清内里的东西。
“阿阵,”
青年的瞳孔似破碎的金箔,跳跃着不明的光,“你爱我。”
“”
恍惚中,琴酒想到四年前和小舟绎前往美国的事情。
第一次出国的少年兴奋不已,一路上叽叽喳喳,坐上座位也没有停下话语。
他率先跑到客舱,颠了颠座位才记起来落在身后的琴酒。
小舟绎转回身,他亲昵地挽住银发青年,毫不介意琴酒面上不加掩饰的嫌弃。
出道已久的银发杀手财大气粗的包下一辆私人飞机,载着初次出国的爱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填写服务要求时,琴酒去掉客舱服务,只留下在机舱操纵的机长。
他阖眼休息,放任小舟绎新奇地翻弄客舱的东西。红发少年摆弄了几下后便对这庞然大物失去了兴趣,坐在琴酒身边唠叨起友人。
“不知道他在美国过得怎么样我听他说那边的食物没国内的好吃。”
“”
“阿阵你会说英语吗我还没跟外国人交流过,有点担心但他说只要会说ok就可以活下去,这是真的吗”
“”
“我在新闻上看到外国都好猖狂和国内的极道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他会不会受欺负。”
说完小舟绎乐呵呵地笑出声,
“不过组织在美国也不差啦,就算被欺负也可以打回去。”
“”
琴酒心底簇地被点燃团火,他嘲讽道“跑美国那么久都没什么音讯,指不定被谁给策反了准备背叛组织。”
小舟绎一愣“其实背叛了也没什么”
组织虽然了他们衣食住行,但充其量就是一家公司,做得不顺遂就换掉,何必绑死。
琴酒轻飘飘地递过来一个眼神,寓意很明显,“再说下去试试”
小舟绎猛地缩头,专心看向窗外的景色。
琴酒冷笑。
飞机起飞。
升空带来的失重感引起耳朵的阵阵鸣叫,客舱的灯光暂时被关闭,小舟绎偷偷看向身旁的青年。
银发杀手摘下帽子,略长的刘海擦着眼皮,衬得青紫的血管更加明显,灯光褪去时也削减了他凌厉的气场,看起来就像普通人。
他轻声说道“阿阵,如果你背叛了组织,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管谁问,我都不会说的。
琴酒嗤笑“如果我背叛了组织,你会被扔进审讯室。”
小舟绎立马改口“被拷打我也不会说的”
少年说得斩钉截铁,红发灼灼,在光线下似是跳动的火焰。
琴酒注视他许久,直至小舟绎不安地凑过来,安抚似的抱住银发青年,蹭了蹭他的颈窝,两人的长发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阿阵。”
他低声在耳边唤着。
“”
琴酒双臂在空中虚抱住他,目光落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上。
他想起小舟绎落泪的样子,鼻尖通红,脸颊被浸染上不健康的粉,藏不住情绪的眼尾里满是红肿;
黑泽阵曾经痴迷于红发少年落泪的神情,那是独属于他一人的模样。
乖巧、信赖、爱慕,还有因黑泽阵产生的痛苦。
黑泽阵不够强大,无法单独享受小舟绎,但琴酒可以。
黑泽阵做不到的事情,琴酒可以。
不论是小舟绎还是giet,都要完完全全属于琴酒。
琴酒修长的手指传入少年的发间,漫不经心的问“你知道审讯室是什么样的吗”
小舟绎摇头。
琴酒枕住他的肩低声笑了笑,他紧紧捆住小舟绎,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他的声音低沉“我来演示一遍。”
就让琴酒来让他体会一遍,什么才是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