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洗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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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个轻松的职业，叫做洗屋人。这些人住房不用给钱，请人的房东还要倒贴，睡一晚500块钱。就是这样的职业，工作者却少之又少，因为他们要在一个死过人的凶宅住满一个星期，传闻中这样是利用洗屋人的阳气净化屋里的冤魂，好让房东可以顺利出售。
这天，小牛被邀请到一个住宅做洗屋工作，安静的房间里，几只苍蝇嗡嗡地挥动着翅膀。小牛仔细地清除地板上的灰尘，把毯子平铺在木床上，小牛翻身上床，双手怀抱着腹部，笔直静静的躺着，渐渐入了梦乡。
朦朦胧胧他好像听到了家里门开关的声音，想要起身查看，但大脑控制不住沉重的四肢，明明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房间翻箱倒柜，却一点都做不了反抗。
汗水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流下，他的嘴巴越张越开，呀呀的声音从喉咙里嘶喊着，鼻孔的呼吸频率加快到极限。许久，他终于醒了，他彷佛明白了去世老人的感受，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无法呼救，只能静静地看着心跳慢慢的趋于停止。。。
过了冬至，这个地方的天气已经到达寒冷的峰值，窗外的树木已经开始凝结一层薄薄的冰棱，外观从黄的、绿的蜕化到干的、柴的，落叶掉落在大院里，有一种枯败的荒凉。
吴智辉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全身包裹起来就像一个大粽子。他现在如同一个小学生到处吐着白气，这是口腔的热气遇冷发生液化凝结成的小水珠。
不过在郑雅月眼里吴智辉是在变相吐口水。“请停止你这个恶俗的行为，要知道这个办公室可是有女性的。”郑雅月一面用手护住自己的嘴巴，一面翻箱倒柜地再柜子里寻找口罩。
“真是没有童年啊，你也可以吐啊，你不感觉很有趣吗？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感觉到冬天的到来啊。”吴智辉笑得都扭曲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那么喜爱冬天。
而黄捷却是表现出了一个老人家怕冷的模样，不断地用手搓着大腿，双脚抖抖地，在这个没有暖气的办公室里，仅仅依靠一个空调难以让人到达温暖。
邹若光倒是很淡定地读着杂志，这个来自南方的男人对于没有暖气的生活特别适应。
梁进军局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很抱歉，在这个吃大餐的节气还要打扰大家，不过我们有新任务了。”
“你觉得我们这几个天天见面还需要团圆吗。万一多看两眼，发现彼此的皱纹，那该多尴尬。”吴智辉半开玩笑道，警察确实是一个非常劳累的职业，熬夜，思考加上饮食不规律，这个职业的人确实比一般人苍老得比较快。
“我永远十八岁。”
…..
“先别闹了。”梁进军带着一份笔录走了过来，“三多路169号又来报案，他们怀疑自己的母亲陈小梅死亡有问题。希望我们立案侦查。”
“又是那个被医院判断为自然死亡的老人吗？”吴智辉坐回原位，有些生气，显然是听过这个消息的。
“嗯，子女们说他的母亲曾在死前想要找律师改遗嘱，他们怀疑死亡有问题。”梁进军示意先不要打断。“他们最近请了一个洗屋人清洗屋子，重点是二天后，连洗屋人说什么也不敢在这件屋子呆下去了。说是真的闹鬼，连续两天休息的时候，老太太都像一个恶鬼附着在他身上，全身上下都和瘫痪一样，被鬼压床了！”
“什么屋子需要两天清洗？”邹若光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这个笨蛋，这不是清洗房屋，洗屋人其实就是一些假灵媒！一些思想落后的地方留下来的陋习。”吴智辉用力地在笔记本上划了几个口子。
黄捷抬起头，询问道：“老人有很多钱吗？”
“在这里有7套房产，其中还涉及到拆迁有4套。”郑雅月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根据着姓名检索到了老人的财产情况。
“那我也去当他儿子了，可恶，当警察天天那么辛苦，现在连厕所我都还没看到呢！”吴智辉看起来很是嫉妒啊，吐槽了一下，值得一提的是房子确实是贵。
梁进军补充道，“可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一个养子。按照提供的遗嘱来看，老人在生前已经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样子，因为平常就他一个人服侍老人。鉴证科也做过笔记鉴定，从模样和墨水在纸上形成的颗粒感都能证明为真。”
邹若光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想了一会儿说：“《继承法》第二十条明确规定遗嘱必须表示遗嘱人的真实意思，受胁迫、欺骗所立的遗嘱无效。伪造的遗嘱无效。遗嘱被篡改的，篡改的内容无效。如果被警方立案了，就有可能会判遗嘱无效，按法定继承人分配。到时候养子会一个子也拿不到。”
“真是一场标准的撕逼大战的剧情。”
黄捷也评价道，“每个人都存在惰性，都想要不劳而获，就是有的人做了，而有的人没做而已。”
“别假装深沉了，说那么多，还不就是想说活该。”
“对！“
邹若光从系统里调出来这个“案子”的记录，“不，他们还做的挺绝的，当时老人死亡的时候，有请专业的医生进行尸检，死者是死于凌晨2点-4点，初步检验，尸体外观上无明显特征，死因基本符合医院提供的心肌梗死。这是很常见的老人死亡的一种方式。这个病的诱因太多了，生气或者空气不流通，老人家一口气提不上来，可能就去世了，很难排除他不是非正常死亡。”
“他们签署了解剖验尸。希望我们能够进一步找寻死亡原因。”郑雅月递来一份文件，上面大大的签名极其潦草，说明这个人很急躁，想要确定死亡原因。
邹若光一口否决了这个要求，“老人都怕开刀，先等等吧，这种诉求可不能随意满足。先去看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