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地里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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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女孩总是喜欢洋娃娃,可能是母性光辉,她们天生就喜欢给这些“洋娃娃”打扮得到快感。长又卷的淡金色发丝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蔚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深蓝的湖水一般,圆圆滑腻的大脸蛋,嘴巴就像一个粉红的小兔唇,你把她来回摆动的时候,她的眼睛就会一眨一眨的,嘴巴也跟着一张一合,表情丰富,十分惹人喜爱。
什么?你要问我喜欢洋娃娃吗?那我肯定不喜欢,谁身上发生过这种事,那对这个洋娃娃也只会剩下恐惧。
正如刀郎的歌词,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下得更晚一些,今年的雪来得比较晚,突然一晚,天地变得白茫茫一片。早晨7点,天还没亮,暗淡的空中飘着雪花,小小的白羽毛,保安小斌可没有这种赏雪的心情,单位发的大棉袄在这种大雪天可不保暖,不断地对着手掌吹气,只想快点把整个小区巡逻完毕,一路上见着了不少的硬邦邦的小流浪猫尸体,保洁阿姨也没有任何情绪在清理,原来,冬季并没有什么感情。
“呸,这份活,过完年,我就要辞了,这大冬天的,要把人给冷死。”小斌摸了摸自己冻红的脸颊,他已经巡逻了大半个小区,一路小跑到小区的活动中心。说是活动中心,其实也就几个健身器材,和给小朋友玩的滑梯和跷跷板。雪还不算太深,小斌踏进儿童活动中心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雪人,或许称作是一个雪球,黑漆漆的雪球就像是一个成人孤单的矗立在雪地上,显得有些瘆人。
“哪个王八蛋大早上在这里堆雪人吓老子。”小斌啐了一口唾沫,冲上前去就想一脚踢向雪人,彷佛要把自己早上巡逻的怒气都发泄出来。还没来得及撒气,小斌拿着手电射向雪人,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一个人!一个被雪包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脸部被冻成酱紫色,两个腮棒子圆圆鼓鼓的,嘴巴张开,下嘴唇划拉两个血口,只有两颗大门牙露在上面,在对他笑嘻嘻的!
重案组赶到案发地点已经早上9点了,雪地已经积得很深,半个小腿没进雪里,一股刺痛的凉意传到全身。
“喂,你有烟不?”黄捷对吴智辉招了招手,他不太抽烟,但现在还是想要冷静一下。黄捷,从学校毕业直接就被特招进入警局,服务于重案组,除了没有正统的心理咨询师证件以外,黄捷算半个行为分析师,而吴智辉完全是特种兵出生。
“抽烟哪有用,这种时候还不如喝两口烈酒来得有劲,拿着。”吴智辉一脸愁苦地扔给黄捷一双手套,现在这个雪大概有40CM厚了,尸体在这雪地里没办法进行尸检,所以“打捞”尸体的职责交给他们两个人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无神论者。
俩人踏着雪地来到了女人旁边,大雪已经覆盖了她大半个身体,一颗脑袋在雪上面,小冰点散落在她酱紫的脸上,无论是眉毛,眼睛,脸瓣,一些些小白点铺在上面,嘴角的皮肉被人用利器,割出个很大的口子,下嘴唇被人用钉子钉上了两边,固定出一个张开的表情,咧着个大“笑”脸看着他们,十分可怕。他们在周围巡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痕迹,大雪给这场犯罪做了很好的庇护。
黄捷跟女人认真的说了声抱歉,就和吴智辉开始用手轻轻的刨开她身上的雪,紧紧闭住口,即使戴着口罩,也生怕吸入什么雪尘。好在雪地还是比较松软,没有多费劲,一下子他俩就把尸体从雪里抽离出来了,一股浓重的粪便味让人犯呕,大概160厘米高,淡金色微卷的发丝,身穿一条格纹的连衣裙,里面套着一件雪白的衬衫,四肢都已经冻僵的坚硬,如同一座栩栩如生的残忍雕塑。他们一人提着一边手臂,不重,就像提着一只被冻死的小猪,很轻松就走出雪地,抬到了尸体担架上。
“紧张吗?”邹若光递给黄捷一支烟,后者把烟夹到耳边,所以有时候老烟枪的形成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嗜烟,完全是别人不断地给你发。
“不紧张。”黄捷接过香烟,挂在耳朵上,大口大口地揣着粗气,干冷的空气进入他的喉咙,仿佛要窒息一样。“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目前没有接到这个小区里任何人失踪的信息。”邹若光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虽然只有二十七岁,但是一个老警察了,在鉴证科已经干了5年,同时也是重案组的队长,他经常跟他们自嘲道,尸体接触多了,他感觉自己的感情已经在消失,不过对于工作反而好,对于一个法医来说,任何时候都需要用理性去判断。
“那么罪犯有可能是这个小区里的吗?”吴智辉已经缓过劲了,他显得尤其气愤,两条剑眉已经倒歪成60度角。
“大雪已经把几个关键的摄像头都冻坏了,虽然不排除外来人,但是按照这个工程量,最大的可能还是小区住户,我们已经安排小队,去这里的住户排查,一共有1398户,需要一些时间。”做警察有一点一直很矛盾,侦破需要很细致,这需要花大量的时间,不能犯一点纰漏,但他们必须要急。
“现在这个小区他们已经暂时戒严了,任何人出去都要报备,包括手机定位。”郑雅月抱着一台笔记本,上面有许许多多的红点散布在地图上,都是这个小区的住户。
“那如果把手机丢了呢?”吴智辉好奇地问道。“不能全部留在这里吗,我们先把他们留在着一天吗?等我们排查结束再走。”
“没有权利,不过我们每间隔5分钟会发一次信号,如果丢弃,没有回复,我们会第一时间找到这个人。”郑雅月咬咬牙,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
“你有什么想法?”邹若光推了推黄捷的肩。
“刚刚搬尸体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隐隐约约有一些熟悉感。”黄捷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
“熟悉感?”听闻黄捷的话,他们都凑了过来。
“你们觉得她像个洋娃娃吗?就是那种小女孩玩的那种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