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Chapter.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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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丽霞觉得奎瓦斯先生疯了，在场的大人们纷纷赞同。

至少表现出来是这样的没错。

在奎瓦斯先生宣布完宴会开始之后，虽然还有些不明就里的小孩子们如同平时一样向帕特丽霞庆贺，但哪怕是帕特丽霞本人都心不在焉，恨不得连拆礼物的环节都跳过去，赶快结束这个宴会，好问问自己的父亲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而在切开蛋糕，正式开始午宴后，一些相熟的家长立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并很快的把孩子拉了过去嘱咐了些什么。

唯二的例外是布莱克夫妇和奎瓦斯先生，他们没找人说话，也没人——胆敢冒着他们不虞的神色——过来同他们闲谈。毕竟在女儿们都上学后，西格纳斯·布莱克和他的夫人自然不会单独来参加帕特丽霞的生日宴会了。

帕特丽霞也没心思找人聊天了：就连伊丽丝和维奥雷特都被家人叫走，没再回来。她就只能孤零零的同父亲坐在一张桌子上味同嚼蜡的吃了些东西。人太多，她也不好现在同父亲说些什么。当然，原本计划好恢复的编织会活动也没有了下文。

万幸这份尴尬没持续多久。中午一点刚过，罗尔夫妇——似乎是布莱克夫妇的狗腿子，他们家的儿子正是雷古勒斯的跟班——打了头阵就起身告退，布莱克夫妇连同他们的儿子走的也只略晚一点点，都头一批离开了。

自此开始，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们开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告退，没一会儿，整个宴会场地就走的干干净净。帕特丽霞精心准备的宴会和餐点几乎还没开动就结束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为你们还在谈条件？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清场完毕，帕特丽霞就着急的追着父亲问道。

但说实话，相比于有可能的婚约取消（并不完全是坏事，对吧？），她更在意的是为什么父亲不愿意提前给自己透个口风。

唉，可惜了她辛辛苦苦筹备的宴会，食物可全都浪费了。如果早知道，她绝对不会宴请这么多人，又搞得这么隆重。

“噢，你以为我们是在谈条件，别人倒以为我们是任人宰割呢。”奎瓦斯先生轻蔑的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生怕自己没法嫁给西里斯·布莱克？”

嗐，帕特丽霞也是头次听说自己这么想，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这原本就是她的计划嘛：做个西里斯的明恋者什么的。“这和西里斯没关系，”她故意的‘撇清’道，“我只是……完全不清楚这些，继承法什么的，或许你应该提前和我说下？”

“和你说这些你又不懂，小姑娘，”奎瓦斯先生依然是那副没好气的样子，半靠在轮椅上。菈菈赶忙走过来，把他往楼上推。“该知道的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早晚你得继承奎瓦斯家，而布莱克家可绝不会允许随便哪个姑娘污染了他们的姓氏。”

“所以那个继承法是真的？如果我的孩子不能姓奎瓦斯，家产就会让西班牙奎瓦斯继承？”帕特丽霞惊讶的问。

呃，其实她听说过带嘤这边的限定继承法，但那玩意儿是和麻瓜贵族的军事义务相关系的。古代只有男性才能当骑士、上战场，所以领土拥有军事义务的爵位就必须由男性继承，家族姓反而没那么重要。

而巫师们自然没有这个顾虑：男巫女巫的平均战斗力差距并没有他们体力差距的那么大，历史上也有许多著名女巫。就连霍格沃茨的创始人都有一半是女性呢！这样说来，重视血统的巫师们有着自己魔改版的“限定继承法”也说得过去。

帕特丽霞基本被说服了。

“差不多，”这下子，奎瓦斯先生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他猛地停到了一楼的台阶上，转过身来（差点把菈菈甩了下去），认真的俯视着帕特丽霞：“你应该知道我们家族的历史——我们的祖先吉列尔莫·奎瓦斯吧？他曾是家中的长子，却和继母及她生下的幼子龃龉，因而只能带着一部分家产远赴嘤国，建立了奎瓦斯果汁工厂。”

帕特丽霞点点头，“而他的异母弟弟则留在加利西亚经营酒庄。”

“所以，如果你身上还流着我们家的血脉，就继承家里的产业，不要把我们祖先辛苦创立的东西拱手让人害他离开家乡的仇人。”奎瓦斯先生严肃的说。

“我知道，”帕特丽霞叹了口气，“我必须得生下带有奎瓦斯姓氏的孩子，继承家业。”

“是啊，所以这些事情不如早点说开，”奎瓦斯先生也跟着叹了口气，“所以你尽早死了嫁给西里斯的心吧，我会尽早帮你挑一个可靠的丈夫，放心，不会是像你害怕的那个莱斯特兰奇那么丑。”

他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她这想法又可笑又有趣。

“我都说了和西里斯没关系，我只是……唉，只是伤心生日宴会变成这样子而已，本来还打算好好和朋友们聚会一下呢——”帕特丽霞也没有坚持，反而撒起了娇。现在生气也来不及了，倒不如捞点好处呢。

奎瓦斯先生也知道：“朋友？你那些玩伴也算朋友吗？我不反对你多和人来往，但也别傻乎乎的把她们当真心朋友——别犯蠢了，我让菈菈明天陪你去对角巷逛逛，有喜欢的东西记在我账上。”

帕特丽霞当然知道！玩伴是玩伴，朋友是朋友。不过嘛，大多数情况下也差不多不是。毕竟对她来说，真正能够灵魂共鸣的朋友，西里斯最多也只能算半个，帕特丽霞还得假装喜欢他，除此之外实在是一个也没有。

就连伊丽丝和维奥雷特也只能说是玩的不错。对她们没感情吗？当然不是，帕特丽霞知道自己关心她们，但要是真的断了来往也不是多么难以接受。

先不说她俩实在是有点幼稚，光是血统论就让人难以接受啦。不过她也没怪她们，毕竟也没有别人知道帕特丽霞反感这个（谁能猜到呢？）。

可话是这么说，原本来服丧期间伙伴们还整日前来拜访她，现在帕特丽霞却只能孤零零的待在房间里学习，连一个陪她的都没有了，还是让人有点难过的。

那些本来玩的好好的编织会的姑娘们就如同消失了一般，虽然伊丽丝和维奥雷特以及其他几个亲近的姑娘有给她写信，但家长不让她们过来拜访。

维奥雷特还在努力说服父母同意邀请帕特丽霞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她的宴会上本来也没几个人，但目前来看大人的意见是再观望下。免得奎瓦斯家真惹怒了布莱克一家人，她们也跟着触了霉头。

布莱克兄弟们自然也没消息。帕特丽霞叹了口气，他们之间最后一封通信还是生日前兄弟俩点的菜呢。结果宴会上他们却连一句话都没说上。宴会后第二天，布莱克家的小精灵克利切过来通知她家中有事，兄弟俩不方便过来来访，之后就再也没联系啦。

但帕特丽霞一点都不无聊。在宣布让她当继承人后，她的生活立马就被数字给占满了。原本奎瓦斯先生就执着于让她多学数学（也很满意她在此方面的天分），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说真的，让一个九岁的女孩子学复式记账法也太过啦。

更别说各种演讲练习了。奎瓦斯先生开始让她每天对着蜡烛念书，好让自己的嗓音变得更平稳；又或者练习绕口令，以及即兴的问答，好让她变成一个反应快速、说话令人信服的推销员：除了这个推销员连一个顾客都见不到外。

帕特丽霞居然对此适应的不错。她还是很想念在人群里的日子，但只要能把她的生活填满，她也不是特别介意自己的商业课程。

不，她也不想继承奎瓦斯家。说真的，帕特丽霞真的不介意把家业给一个有一半外人血统的亲戚，只要他们能经营就可以。

更别说她老早就从画像的闲聊里里知道父亲曾打算让她的大哥去娶个远房堂妹呢，现在又装作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无非是无法摄取更多利益罢了。

她现在这么努力是因为一方面她要做便想做到最好；另一方面是，不管是自己继承还是交给亲戚，中间难免会有一段时间让她经营，而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毁了一家不错的工厂罢了。

至于西里斯，让她“死心”？想也别想！倒不如说，现在岂不是更好吗？越是不可能她反而越是可以安全的追求。她本来还担心若是西里斯和自己都进了斯莱特林，那他们未来很可能真的要履行婚约，到时候帕特丽霞跑就来不及啦。

而现在这样，帕特丽霞大可以放心大胆的做自己想做的，反正两方家长都会反对——况且认真说她也没追求什么啊，不过是日常一起玩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