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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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学院被炸毁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联邦的气温逐渐降低，钻石城的市民们都在忙碌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圣诞节。
据他们所说，这是钻石城迎来新生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
我记得，战前的许多节日都消亡了，但这个圣诞节却还留存着，尽管我并不是非常清楚这个节日的来由，但，管他的，大概很多人跟我一样都不知道。
看着钻石城中唯一的神父忙上忙下地安排人手布置那些红色绿色的装饰，我饶有趣味地靠在广场的吧台上要了杯纯水。
“南尼喜麻斯嘎？”
“谢谢高桥，这就够了。”
刚转过身，就见一人风尘仆仆地朝这边走过来，然后将自己手中的大堆报纸摔在吧台上，把几个杯子都震掉了。
娜塔莉现在很忙，她除了要在钻石城发报纸，还要负责新闻稿的撰写和电台的播放，看着这堆报纸，我不禁笑了出来。
“哈，让我猜猜，你今天只发出去了两份，对不对？”
“错！”娜塔莉严词反驳了我，然后从我手中夺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后，长叹一声：
“哎！是一份，只有一份，还是瓦伦坦先生看在我实在太可怜的份上才拿走的。”
我将杯子夺回来，重新递给高桥，看着那堆报纸，无奈地耸耸肩膀。
“没办法，这不是你的问题，当管理者成为新闻的主要发言人后，这类型的报纸总是很难盈利。”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爱丽丝以前也在学院试着发行过，不过一个礼拜就被那些博士们收归己用了，在那之后，她再也不碰学院的报纸了。”
“还有这回事，我以为在学院里，你们都是靠大脑意志交流的。”
“拜托，别挖苦我了。”
娜塔莉终于高兴了点，她看着高桥擦拭起来杯子，于是将一份报纸折叠起来塞到吧台的托盘下面，一边这么做一边还问我：
“对了，最近这两天怎么没见到尚恩，他去哪了？”
我把手缩回袖子里，摇了摇头。
其实我并不觉得冷，自从尚恩帮我拓宽了温度系统的感知范围后，这种天气其实我都不需要穿上大衣，但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很怪，我不仅穿了，还系上了一条围巾。
围巾是伊玛女士为我织的，为此，尼克还羡慕了好久。
至于尚恩，我确实不清楚这几天他在做什么，说实话，自从回到钻石城后，我几乎让自己什么都不做了。
派普和娜塔莉忙于钻石城的事务，汉考科急着将芳邻镇的一些尸鬼们带进来，尼克则一直在两人的争吵中寻找妥协的地方。
普雷斯顿回到了城堡，他利用学院在联邦上留下的那些备用资源，极大地扩大了义勇兵们的管辖范围，现在，钻石城内也有了义勇兵的常驻岗位，不过他并没有想参与管理的意图，只是想帮助钻石城警卫更安全地在周边巡逻。
瑞奇与丹斯带着大部分的学院逃离人士回到了奇观岛，在那里，他们逐渐继续了学院之前就在研究的一些生物实验，比如能够提高双头牛产奶量的激素之类的，这些都是昆汀跟我说的，总之，他和爱丽丝在那里过的还好，爱丽丝现在还不愿意见我，没关系，我能理解。
毕竟还是有许多人都死在了学院里，我理解。
尚恩，他哪里都会去，今天在钻石城呆着，明天就跑到了芳邻镇，他似乎闲不下来，而且就像我说的，他还在寻找能够将我这幅身体进一步强化的方法，比如那个调控温度，在他说来，这是一种新的研究，对我有很大帮助。
嗯，大概是在节省卖衣服的钱方面。
总之，我很闲，尤其是在大伙都很忙的情况下，我显得更加无所事事了。
每天就是在本垒板睡到自然醒，然后在钻石城内逛逛，看看尼克和派普，聊一聊以前的事，偶尔出门去芳邻镇拜访一下伊玛女士，然后在地下铁轨酒吧消费两瓶我母亲存在那里的酒。
说真的，最开始那一个礼拜，我爱死这样的日子了。
但现在，这种无聊几乎快让我全身生锈。
“那么，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
我用指尖敲打着吧台，撑着下巴问娜塔莉，娜塔莉思考了片刻，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忽然点点头：
“你提醒我了，庇护山庄那边最近一个礼拜了来了不少东部的商人，听说他们从来都没来过联邦这里，我觉得再等几天他们来到钻石城后，我的报纸肯定能多卖上几份。”
我拍了拍娜塔莉的肩膀，高兴地说：
“祝你好运！”
毕竟，好运已经降临在联邦上了。
借用派普曾经说过的话——联邦终于进入了和平时代。
各种怀有野心的组织相继灭亡，义勇兵和奇观岛上的人们都不追求那些所谓的控制与科技，大家会相互帮助，会资源共享，也会友好地往来交流，这带动了联邦大部分自有土地的居民们相继投靠，他们原本畏惧于某个组织会盘剥自己仅剩不多的东西，但当获知没有所谓的‘保护费’后，一个个欢呼雀跃地接受了打通商路的条件。
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我和大家有时候会聊起那些事，他们总说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出现，才再次让大家团结起来，携手面对敌人。
我总是拒绝这种说辞，这让我感到压力。
其实我一直觉得，始于学院，终于学院。
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推动者，而为这一切铺垫下的，只有学院。
我想，这大概就是神父所说的命运。
想到这儿，我告别娜塔莉，来到正在为钻石城门上贴那些装饰的神父身后，帮他递上了一颗钉子，神父扭头看见了我，密布皱纹的脸上充满了笑意。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圣诞节就到了。
夜晚，我和派普坐在办公室中闲聊，就听下面响起一阵铃铛声，于是我从窗户处探出头去。
不得不说，神父真的在艺术方面还是有些天分的，当我俯瞰到钻石城中那些五彩斑斓的装饰时，只觉得眼前一亮。
“看来坚持过这个节日是正确的的选择。”
派普捧着手中的热水杯子，阵阵雾气漂出，这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有些泛红。
我点点头，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好几头双头牛驮着各种大件行李从城门处往里走，有几位穿着厚厚衣物的陌生人正在和街道上的警卫们攀谈着。
“这些应该就是娜塔莉前几天说的东部商人吧。”
我说着，招呼派普也来看，她凑过脑袋看了一眼，点点头又坐了回去，然后从桌子上翻找起来，最终，抽出了几张纸递给我。
“帮个忙吧，这些外来的商人需要登记，我等会还得安排净水器安装的事情。”
我接下那些纸，走过去给了派普一个拥抱：
“当然，圣诞快乐派普，别让自己太辛苦了。”
“我尽量，圣诞快乐凯特。”
等我来到市中心后，已经有不少市民聚集在了那里。
各色装饰搭配在周围的店铺外面，路灯上缠绕的小彩灯闪闪发光，写着‘圣诞快乐’的牌子悬挂在面馆上，人们大声地交流着，快活地笑着，呼出的雾气似乎都要让这里的温度升高了。
我绕过双头牛挤到前面，终于见到了那几位商人。
他们与联邦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很大差别，甚至看起来面色要更好些，他们抽着市民们递过去的烟，高兴地一直在笑。
“我说出来你们肯定不相信，我的双头牛曾经踩死过一只尸鬼，真的，它当时被吓到了，然后顶开了包围住我们的那些怪物，紧接着，一直尸鬼就那样倒在地上，然后被‘啪叽’一声踩碎了脑袋，哦！那场面可太恶心了，哈哈哈哈......”
我见那位侃侃而谈的商人终于停下了分享，于是走上前去，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嗨！你好，我是钻石城的凯特。”
商人转过头，将烟刁在嘴上，脱掉手套和我握了握手，然后问道：
“你好，我是来自尼加拉瓜瀑布城格兰德岛的麦克，相信你看得出来，我是个商人，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抱歉，你是说哪里？”
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而且他说的太快，我根本没听清他说来自哪里，麦克只好俯下身子，在我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尼加拉瓜瀑布城！格兰德岛！东边，我来自东边！”
说着，他夸张的指了指东边的方向，我点点头，然后将那份登记表递给他：
“你需要在这里登记，比如你的名字，你来自哪里，和你准备卖什么，这是规定。”
麦克一挑眉毛，接下那张登记表，上下摸索自己的口袋：
“好的好的，我理解，这是条好的规定...话说你有带笔吗？”
我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下来的太着急，也没拿笔。
就在我准备跟他说自己去拿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横在我和麦克中间，重要的是，手中还握着一支笔。
“谢了伙计，等下就还你，嘿，拜托让一下，我得写几个字...”
麦克拿过笔就挤开人群去吧台那边了，我抬头看向手伸过来的地方，不由得惊喜地叫了出声：
“尚恩！”
然后，我给了他一个大大地拥抱。
“我以为今年都见不到你了！”
尚恩也将我抱住，他笑着说：
“瑞奇那边有不少新的研究成果，我得去帮忙，总之，听说今天过节，还好赶上了。”
我将头靠在尚恩的肩膀上，回答道：
“总之，圣诞快乐尚恩。”
“圣诞快乐，凯特。”
人群涌动，周围嘈杂声依旧，神父点燃了他提前准备的小烟火，伴随着几束明亮的火花升空，众人的视线都看向那里。
我离开尚恩的怀抱，和他握着手，一起静静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些明亮而又绚烂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