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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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无意打扰，但我们还有事得做呢。”
尼克从燃烧的废墟后绕出来，踢开散落在地上的几块铁皮，将他那把刚才打穿了克拉克手臂的长管狙击枪立在地上，冲着我挥了挥手，尚恩在听到这声音后便松开了我。
“凯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尼克！”
我高兴地回应了尼克，同时，派普和阿马利博士都从记忆保管库里走了出来，大家站在一起，如果没有克拉克的哀嚎和旁边这一堆飞机的残骸，这场面真的值得落泪。
久别重逢的感觉，太好了。
伊玛和尼克又开始风趣的寒暄，派普也走过去打招呼，这时，尚恩将克拉抗到背上：“我去让外面的那些家伙们离开。”
说着，他就向着大门走去。
我拉住了他，说道：
“把他给汉考科。”
尼克他们也听到了我的话，都沉默了下来，尚恩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点点头。
把克拉克带给汉考科，这比简单的做交换让他回去会更有利益，汉考科的芳邻镇一直属于中立且反学院的派系，现在我们因为和克拉克闹翻了而把芳邻镇搞得一团糟，这也可以当做是赔罪，汉考科拥有了一个可以挟持那些枪手们的把柄，而我们也不用费心力再去时刻管控着这个疯子，一举两得。
最重要的是，我准备和汉考科说清楚，我现在已经和学院撇清了。
一刀两断，再不往来。
我想着，忍不住一声叹息。
如果真的可以就好了。
尚恩应该知道了我的决定，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跟在我身后来到汉考科的大楼下。
刚刚破晓的天空还不甚明亮，整栋大楼里面没有开灯，从外面看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但刚才这么大的动静全镇的人肯定都听到了，汉考科没有出面，说明他就是不愿意掺和进这些事，甚至，他有可能是在等着我们两败俱伤，然后自己捡现成的。
我敲响了门，等了一会，里面没人应答。
然后我直接扭开了门把手，两扇大门被我缓缓推开，伴随着门栓处陈年的生锈声，我看到屋子里数不清的枪口正对准着我。
那些警卫看起来都很紧张，他们应该也不知道会是谁推开门，是人类，还是合成人，亦或者是一群狂尸鬼，所以那些枪口看起来都有些颤抖。
借着外面的微光，我看到了站在正中间的那个人，汉考科。
“镇长，打扰了，我是凯特。”
汉考科并没有很快回答我，他似乎观察了半天，确定只有我和尚恩以及尚恩背上那个已经昏迷的克拉克以后，才从黑暗中从出来几步。
菲伦海特提着旋转机枪紧紧跟在他身旁，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彪悍，似乎就算进门的是超级变种人，她也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凯特，你这次来可是给芳邻镇带来了一份大礼。”
“是的，而且，我相信这份大礼你会满意的。”
尚恩将克拉克丢在了地上，他似乎已经有些快要撑不住了，也对，他本来就只是个疯狂的科学家罢了。
菲伦海特率先发现了克拉克身上绑着的那一圈炸弹，她大叫一声：“小心！有炸弹！”
周围的那些警卫更是惶恐不安，甚至都挪着脚步有些后退的意思，汉考科面色不善地看着我。
“你想做什么凯特？”
我没说话，把那个遥控器丢给了汉考科，他一把接住。
“这位这新联合的领袖，克拉克，就是他在114避难所地下建立的那个养辐射狂尸鬼的基地，当然，在联邦上他们可不止那一处基地......以及，温馨提示，如果按到上面的那个按钮，这栋楼估计都会飞上天。”
汉考科听了我的话，倒是没怎么担忧，反而笑了起来。
“呵呵，凯特，你知道吗？你比我第一次见你时有趣多了。”
“多谢镇长夸奖，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汉考科一抬手，周围的警卫就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房间里的灯光终于打开，我和尚恩走进去，克拉克被菲伦海特捆了起来带去了不知道哪里。
我们跟随汉考科来到他的办公室，路过房间时我还不禁感叹，我之前还在这里的房间昏迷过呢。
办公室里还是那样的布置与装潢，汉考科进去后先跟警卫们交流了一下，似乎是在说怎么处理那些残骸废墟，然后警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说来挺有意思，所谓剩下我们三人，两个合成人，一个尸鬼。
“请坐。”
汉考科客气地打断了我的思绪，然后他先自顾自点了一根雪茄。
“首选我得承认，你们确实比我想象的麻烦多了，试想一下，假如你作为一个镇长，整天都要提心吊胆地防备合成人入侵你这个和谐美好的镇子，结果还是防不胜防，甚至他们还在镇子里大打出手，虽然没有伤到我的居民，但这样讲出去，芳邻镇这么危险，以后怕是连做生意的都不敢过来了，你懂我意思吗？”
“是的是的，对于这件事我没办法狡辩，但我们也确实是出于无奈，我知道镇长不喜欢合成人，或者可以说是不喜欢学院，放心，我们这次来只是代表我们自己，跟学院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准备和家里决裂了？如果你没有什么值得我心动的话题，我可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谈论什么离家出走的糗事。”
“哈，镇长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确实有只得让你再坐一会的话题。”
“请讲。”
“说说克拉克，或许镇长只清楚那疯子收集了兄弟会的残余资源，并且买通了不少的雇佣兵和枪手好在联邦上肆无忌惮，但我相信你们的警卫也能观察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围在芳邻镇四周的那些家伙可不止人类吧？”
“没错，我的巡逻警卫告诉我，他们都在镇子四周发现了合成人活动的迹象，正好你可以给我解释解释。”
“因为学院和克拉克做了交易，克拉克把我抓到，然后送回学院，再然后学院给他提供他需要的各种资源，包括武器装备和科技能源，而且还不止。”
“抓你？照你这么说，学院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让一个叛逆的孩子回家吗？”
“当然没这么简单的镇长，因为这个叛逆的孩子还带走了一些学院宝贵的东西，让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学院在联邦上设立了8处能源地堡，在那里储备着学院积攒下来的剩余能源和部分武器装备，它们直接连同学院的核心能源，所以如果谁能够拥有一处，就相当于获得了联邦上最顶尖技术设备的产出，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最近的一处位置。”
“我还怎么相信你说的这些？况且，学院难道不会派人去把守这些地方吗？”
“把守的也都是合成人，你先去那里，然后告诉我把守在那里的合成人型号，我再把对应的口令程式告诉你，到时候，只需要一句话，你就可以让他们关机了。”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镇长，最近的一处在刽子手小巷，那里表面上是一处幸存者基地，而能源地堡就建在地下。”
“所以，这算什么？”
“镇长可以当做是我的诚意，我们以后还会合作的，并且绝对不会让镇长吃亏。”
“或许...这背后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汉考科意味深长地说着，然后将手中的雪茄熄灭在烟灰缸里：“不过我总觉得这桩生意来的太简单，芳邻镇只不过是帮你们擦了个屁股，就能获得这么大的好处？我从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就明白联邦上的生存法则了，不平等的交易只会带来危害，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
“这只是相互帮助，以后，我就是我，学院就是学院，仅此而已。”
“哈！说得好，我喜欢你的态度凯特，你比你爸爸奈特有种。”
“...多谢夸奖。”
谈话顺利结束，全程，尚恩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就那样静静地听着我和汉考科的交流。
但我知道他肯定心中已经思绪万千，自从通过记忆保管库了解过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后，我就知道了尚恩绝对不是表面上这幅冷漠地模样，于是我有些好奇。
等我们离开了汉考科的办公大楼后，我感受了一下久违的阳光，然后转身微笑着问尚恩：
“尚恩，你是怎么把我救活的？”
问着，我趁他思考的时候将他拉到街道旁的椅子上坐下，用手去触摸他那条格格不入的右腿，裸露在外的金属外壳上已经有可不少战斗的痕迹，我顺着一道伤痕一直抚摸下去，知道脚踝处才消失，看起来这条腿并不是原装生产的。
“嗯...我让华莱士博士和奥蔓博士给你进行了换脑手术，这也导致他们给你在记忆上做了些手脚。”
我恍然大悟，失神片刻。
原来自己已经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合成人了。
尚恩用手盖住我的手，接着说道：“但我保留了你之前那个大脑，他们知道了你查看终端机的记录，还知道你拷贝了那些资料，但并不知道你会把那些资料藏在哪里。”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只能是那里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藏在那里。”
“你确实是。”
说完，我回握住尚恩的手。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庆幸，如果没有这些事情的发生，我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那些虚伪的面具背后，还会有他一直在等着我、帮助我。
我和尚恩是家人吗？不，或许我们本来就应该是一个人。
如果当初是我的命运被安排成他的，那么现在的我们也不过是调换了一下身份，我相信，我们所做的决定还是不会改变的。
这一切的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们是失败的实验，是扭曲的存在，是践踏着伦理与道德的证明，就像丹斯曾说过的，我们人造的灵魂驱使着我们做出类人的行为去迎合所有人所希望的一切，我们心中的善恶不过是程式的设定与代码，只需一个口令，我们就会原形毕露。
我们和司特吉大叔那辆掉了脚踏板的摩托车本就是一个性质。
想到这儿，我却不自觉地笑起来，然后我接着问尚恩：
“那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在你离开后，我解决了X6-88，然后为了接上我的腿，我和瑞奇、丹斯以及尼克一起去了奇观岛，那里的医生用X6-88的腿帮我进行了改造，只不过外形没办法统一。”
“你去奇观岛了？”
“是的，是那个叫瑞奇的人告诉我的，他受了很重的伤，没了一条胳膊，但在我修复腿的时候，他们就去了义勇军城堡那里帮忙，我醒来后知道你已经被带去了芳邻镇，就立刻赶过来了。”
“然后，你还顺便让派普在这里等我，并且解决了克拉克的飞鸟直升机？”
“是的。”
“尚恩，我有时候真怀疑那些记录的真实性，你真的是根据我身上提取出来的DNA制造的吗？你为真么比我聪明这么多？”
“...我不知道。”
“好吧，别在意......”
话题结束，正好我看到派普从街对面走过来，她看到我们，招了招手示意让我们过去。
我和尚恩来到记忆保管库的门口，那些残骸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一些大胆的居民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窃窃私语，警卫们还在坚持不懈地清理剩下的废墟。
尼克似乎在和旁边的阿马利博士说着什么，知道我们走到旁边，他才注意到我。
“凯特！和汉考科谈得怎么样？他是否还秉持着他那种独裁者的习惯？没被威胁什么吧？”
我笑着摆摆手：“没有的事，对了尼克，你们现在还能和普雷斯顿联系上吗？”
他听我这么说，掏出一个通讯器：“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刚才让派普去找你回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个事，普雷斯顿在瑞奇的支援下已经成功抵抗了那群尸鬼军队的攻击，现在他们都在城堡等着你过去。”
“他们？还有谁？”
“哦，普雷斯顿肯定有，还有瑞奇，应该还有丹斯，当然我们也会跟过去的，我和派普。”
尼克说着和派普使了个眼色，派普在一旁点着头应和：“是的，既然你找回记忆了，我想我们还得好好进行一次采访才行。”
“这个就等有时间再说吧......”
我赶紧打消了派普的念头，转头接着问尼克：
“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尼克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朝着天上望去，我也好奇地看过去，过了一会，就在我想开口问他时，只见不远处的天上正朝这里飞来一架直升机。
“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