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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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我不再质问，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固，好在这时，哔哔小子响了起来。
是菲尔摩老师，谢天谢地。
“凯特？你在吗？我需要你来一下合成人部门，请尽快。”
“好的。”
我关闭了通讯后，尚恩试探地问我“我可以一起去吗？”
“…为什么不呢。”
告别了狗肉，我们俩很快来到了合成人部门前，那里已经站着不少人了。
罗肯，贝奈和华生，是几位不常出面的博士，他们在讨论什么，见我走近纷纷看向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
“发生什么了吗？”我问
“我们进去再说吧孩子，这是菲尔摩博士的意思。”罗肯说着“哦对了，希格斯博士已经先进去了。”
我翻了个白眼，有希格斯在，不是他气死就是我气死，真不明白父亲怎么会容忍他这种古怪老头子的，明明听说他还激烈反对过父亲领导学院。
左脚刚迈进一步，就听希格斯粗糙的声音裹挟着愤怒回荡在整个部门里。
“我不会同意！你为什么不考虑后果？！她只是一个17岁的小崽子，你们打算像当年一样把学院送出去吗！”
想都不用想这老头子说的当然是我，我气得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尚恩轻拍了我的肩膀，示意我放松。
好吧，我会的。
“其实有什么话你可以当面跟小崽子说，毕竟你的嗓门也不适合在背后搞什么阴谋诡计。”
听了我的话，希格斯气的胡子都快歪了。
“你！菲尔摩！这就你说的！领导人！可笑！”
吼完最后一个词，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
菲尔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我应该直接把会议结果的通知发给他的，是我的失误。”
她边说边招呼我们坐下。
“那么，我们接下来可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了，凯特，我希望你可以提供一些建议，毕竟，这是你作为学院嗯…下一任指挥官，第一次正式参与到决议。”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我，几位最有资历的老博士，虽然不再负责部门的一线工作，但他们曾经仍然是父亲会议室里的常客，这令我倍感压力。
至少我还有菲尔摩老师…和尚恩。
“好的，什么问题。”
“这个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学院的合成人回收部门早在七年前就改名为合成人部门，回收这项工作也被赋予新的概念——升级，通过对异常行为合成人的升级实验，加紧第四代合成人的研发，而升级的工作随着第四代合成人的研发接近尾声，也将要逐渐取消，七年来，我们在废土投放的第三代合成人已经取得了巨大的实验成果，从各方面来讲，都已经为第四代合成人的批量制造和投放实验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所以，我们将面临两个发展问题。一，继续第四代实验，并尽快升级全部已经投放至废土的第三代合成人，如果要这么做我们需要派遣大量的技工前往废土，这一行动必然会带来第二个问题。最近我们从废土接收到很多关于钢铁兄弟会和铁路组织活跃的情报，虽然在十几年前我们已经清理过这些组织，但无疑，他们还是很难处理干净的，他们近三个月已经对技工的升级工作进行了数次破坏，如果这次大量派遣技工的行动被他们察觉，相信也会遇到重重阻碍。”
我尽力消化这些信息，多亏平时有跟父亲学习学院的一些知识，我不至于完全听不明白。
“所以我们现在到底要不要继续第四代合成人的研发？”罗肯博士表示了他的疑问
华生博士眉头皱在一起“第四代的研发不能停止，最多只能是延缓，钢铁兄弟会和铁路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在恢复自己的实力，我们的必须保证最先进的科技力量永远掌握在学院这边。”
“我同意，黎安的实验报告也写的很清楚，第四代合成人一旦研发成功，将会是整个人类种族的变革，我们不能因为这些潜在的威胁就害怕的不敢动弹了。”贝奈博士强调了一下他儿子，也就是黎安?贝奈博士，他的接班人。
菲尔摩老师思考了一下，直直问向我
“那么，凯特，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
我？我绝对不能说我还没听明白，那我该说些什么？
“嗯…如果钢铁兄弟会和铁路组织像你们说的一样，潜在的威胁，那为什么我们不去出动出击？他们不是还在恢复中吗？我的意思是…扼杀在摇篮里这种。”说着，我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极速生长，瞬间占据了我整个大脑。
“我可以身先士卒，让我带领学院的猎人们出击，我会解决他们的。”
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几位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正在我尴尬不已时，尚恩又一次给我救场了，感谢他。
“如果我们需要保证第四代合成人研发顺利完成，那至少要确保升级工作过程中不会被打扰，甚至破坏，我们应该分批次派出技工，按照联邦主次区域顺序进行批量升级，同时可以派遣等量或者比例猎人进行防卫和清除的工作。这样既不会耽搁研发进度，也不至于动用大量资源使学院内部空虚或者在废土过于引人注目。”尚恩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但我确实听懂了很多。
“对，所以我提议，我可以带领一队猎人，去完成这项任务。”我赶紧补充，然后感激地朝尚恩点了点头。
我明白这是一次我必须把握的机会，我需要出去，去废土，真正地去见识一下那个联邦，去走父亲曾经走过的路，我才能知道他的故事，发现他那些来不及说的或者永远都不打算说的秘密。
之后，几位博士就尚恩的提议稍作改动，一致同意后离开了，尚恩也被叫走去详细做一些安排工作，而我则被菲尔摩老师留了下来，我知道她一向不同意我去废土的。
“老师，我这次…”
“我知道，我只是想给你看个东西，跟我来。”
我好奇地跟着菲尔摩老师在部门里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了一扇门前，她输入了一串密码，门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小房间，一个完全不像学院建筑的小房间。
实木颜色的墙面，地上是灰棕色地地毯，房间右上角一张红色的小沙发，左边则是一张婴儿床，没错一张蓝色的婴儿床，而在婴儿床的旁边，站着一位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他低垂着头和手臂，很明显，那孩子是个被关闭的合成人。
“这是？”
菲尔摩老师面对我的疑问显得并不着急回答，她走过去，手伸到那孩子的脖子后面，按了一个按钮。
孩子的身体站直，他抬起头后的脸让我不由得恍惚了。
“尚恩？”
我敢确定，这孩子跟尚恩几乎一模一样，绝对就是他小时候的翻版，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瞳孔，甚至是那张脸，除了还有点婴儿肥，我真的差点以为尚恩什么时候缩小了。
小尚恩也很配合地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菲尔摩老师，用他那很稚嫩的声音问道“博士，她是谁？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迷惑了。
菲尔摩老师和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便把他关闭了。
“这就是尚恩的原型机，一个儿童合成人，当初为了研发他，第一代圣父排除万难耗费了大量资源，好在我们只需要提供技术支持就行，关于人格塑造，圣父全部是自己录入的。”
“等等等一下，他也是尚恩？圣父也是尚恩？”说着我指了指外面“尚恩…也是尚恩？”
“没错，他们都是尚恩。”
“圣父，就是你父亲奈特的儿子，尚恩。在我出生前，尚恩就已经来到了学院，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成为学院的圣父，这用了很多年的时间，很多年，然后，你父亲奈特有一天找上门来，他看起来是那么年轻，根本不像尚恩的父亲，倒是应该反过来，当时我们谁都不敢相信这个外来的废土人会对学院有什么益处，但对于家人执着的付出让我们见识到了他和圣父相同的一面——包容，那种对家庭对生命对未来的包容，再然后，发生了很多事，奈特成为了学院的指挥官，但他还没能见证学院的伟大，就因为多年闯荡废土时感染的疾病而早早离开了我们，诚然，我们有些人视他学院的指挥官，有些人则认为他始终是一个外人，但在我眼里，他永远是学院的家人。”
菲尔摩老师说了很多，她说的很慢，但我总觉还没听够，隐约中，我看见她的眼眶中有泪花，我没有打断她。
“在你出生后，很不幸，你的母亲离开了人世，奈特命人重新制造了一个尚恩，他或许当时就意识到已经无法陪伴你多久了，于是他让尚恩来陪伴你，我从小就跟你说，学院是你的家，每个人都是你的家人，我一直担心你在这里找不到家的温暖，但我知道我错了，家人并不能是一个笼统的概念，我们需要更深刻的纽带才能真正心意相通，如果不能血脉相连，至少要保留家人的记忆，这种记忆，才是支撑我们生活的意义。”
菲尔摩老师擦去眼泪，她将我拥入怀中。
“孩子，我不会去阻止你寻找那些过去的记忆，那些本来就不该被人遗忘，你父亲在那里给你留下了很多东西，你需要成长，学院也需要一位真正的领导人，就当作是一次考验，或许很危险，但这是你必须找回的东西。”
“不要让你父亲失望，凯特，去了解你的父亲母亲，了解你的家庭，了解学院，了解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菲尔摩老师的话犹如一股清泉潺潺流淌进我的心底，我内心干涸已久的荒漠开始贪婪汲取这些珍宝，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逐渐湿润，眼前老师的身影开始被泪遮挡，但我清楚，菲尔摩老师对我的爱与包容已经让她在我心中永远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