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这主线任务,保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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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契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一连串的推论在他脑海中形成。
“我没有世界线重启前的记忆,也就是说世界线重启会作为一个记忆刷新点存在。”
“但目前看来,世界线重启和副本原本的机制相互独立,那么另一个记忆刷新点则是在每天的开始。”
这两个结论很好得出,前者是出于司契自身的感受——他没有前几次世界线重启的记忆;而推理出后者,则是由于最开始属于系统提示的白字太稀少了。
系统提示一般来说是会保留的,就像现在,司契视线的左上角,“线索”和“任务”一条条地根据时间顺序罗列,完整清晰。
但今天早晨司契睁开眼的时候,一片红字里只夹杂着两行白字。
他不相信自己过了两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获得。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系统提示被清除了。
而如果记忆是能够留存的,清除提示这一行为就显得画蛇添足。除非是连带着记忆一起消除,以制造解谜难度。
“如果田岛信也的精神状态真的出了严重问题的话,记忆丢失还是轻的,最怕的是记忆错乱,提供给我误导信息。”
司契喃喃自语,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行行白色字迹。
这算是把“田岛信也记忆错乱”这一点坐实了。
司契见状咧了个苦笑:“这奖励给的倒是干脆,总算干了点儿人事。”
他这么说着,已经走进了公司。
连记忆错乱这种毫无理由的机制,都能给写进世界观,这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不过看到有积分奖励,他自然不会不乐意。没人会跟积分过不去。
“这个世界观还是有破解一下的必要的,毕竟我只是个弱小无助的小萌新,缺武器缺技能缺积分……”
司契长叹一声,决定将自己和诡异游戏的恩怨暂且搁置,老老实实过副本。
永生科技公司的建筑物是一栋封闭的楼房,外层的钢筋玻璃折射着冷冽的光,透出一种令人望而却步的科技感。
司契走进怪物一样高大的建筑,穿过一楼大厅直走到电梯口。一路上,他与几位穿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擦肩而过,他们都不曾给予他一个眼神。
电梯直达田岛信也工作的楼层。
他穿过走廊,推开办公室的门。
“哟,大少爷,又迟到了?”
前脚刚踏进办公室,他就听到了嘲讽声。
是他的同事。
“久保田,很讨厌的一个家伙,嫉贤妒能,还喜欢打小报告,不知道怎么就盯上了我。”
司契在看到那个面相刻薄的青年后,记忆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相关信息,以及一些情绪化的评价。
“这种人就像臭虫一样,黏上了甩也甩不掉。”
田岛信也心里对久保田有很多怨言,但一直以来敢怒不敢言。
司契则不同,他本就心情不佳,此时开口冷冷道:“闭嘴。”
久保田愣住了,司契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向田岛信也的办公桌。
在田岛信也的记忆里,“灵魂容器”项目在推行过程中遇到了很多技术上的难题,他这些天被这些难题搞得焦头烂额。
司契坐在办公桌前,装模作样地翻看着桌上的实验报告。手指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眼前立刻弹出了文字提示。
司契:……
为什么他感觉这个备注在嘲讽他?
司契将厚厚的笔记本从文件下扒拉出来,随手一翻便翻到了最近两天的日记。
这是语录,大概是西岗真澄说过的话,被田岛信也记了下来。
字迹本就写得像小学生的信笔涂鸦那样歪七扭八,更何况,纸页上用红笔画满了叉,这使得这些文字辨认起来更加艰难。
司契看向另一页。
这一页同样画满了红叉。
这大概是一个叫做“梅原千岁”的女人说的话。
梅原千岁是田岛信也的上司。
零散的记忆勾勒出一个眼神凌厉的职业女性,长发披肩,身材姣好,与之一齐涌上心头的是满心的爱慕、不甘和愤怒——这是属于田岛信也的情感。
“梅原千岁应该就是另一个死者了,这么看来这个副本就是最无聊的情杀啊。”司契快速做出了推断,“一个废物和三个女人的爱恨纠葛,还整这么复杂……”
司契试着将日记翻到前面一页,失败了,眼前不停弹出提示。
“好吧,线索已经够用了……”他自我安慰着,随手将日记本丢到桌角。
就在他做出这个动作的这一刻,眼前浮现出红字:
未等播报完,司契立刻把日记本捡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线重启”功能简直是他这种解谜困难户的福音,直接降低了他的试错成本。
不管这个功能是不是游戏的合规机制,不用白不用。
接下来五分钟,司契认认真真地把日记本拆了,一页页纸被他撕下,前面黏住的纸页也未能幸免。直到一片小纸片从日记本末页落了下来。
纸片上血红色的字迹同样歪歪扭扭,凌乱地张牙舞爪着。
司契吃力地默读起来。
眼前浮现出垃圾桶里浑身脏污的女人的身影。
这又是什么死法?
司契没来由地觉得这些字迹十分眼熟,线索至此粘连,他有了大致的猜测。
“如果是我动手杀人,肯定会选择最快最干净的方法。”
“但田岛信也不同,他的恨意让他更加注重仪式感,所以他会把西岗真澄塞进垃圾桶。”
“两种可能,要么是之前我没能恢复记忆,一直认为自己就是田岛信也;要么是……”
思绪被办公室门口冰冷的女声打断了。
“田岛信也,你出来一下。”通过田岛信也的记忆,司契可以判断,声音的主人是梅原千岁,那个刻薄的上司,也是田岛信也爱着的女人。
他没有多说什么,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有一种恐怖叫“死去的上司忽然来找你谈话”,但对于从小和鬼生活在一起的司契来说,这完全不算什么。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红衣女人,她的脸被血痕切割得纵横交错,两瓣嘴唇被血红色的针线缝在一起,不细看根本看不出针线的存在。
她微微张嘴,从唇肉里拉出的线显露出些许白色,紧接着便被崩断了。
嘴唇垂着红白交错的丝线,她不知疼痛地吐出严厉的话语:“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快跟我来。”
司契的脑海中冒出他在纸片上看到的话,眼下的情景很好地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没有多说什么,装作将手插在裤兜里,其实暗自将大拇指插进了缠在腰上的锁链,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将锁链抽下来。
在梅原千岁催促的目光中,他一步一挪地跟了上去。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在思考要怎么料理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
两人走到僻静处,司契抬起头不卑不亢地问:“科长,有什么事吗?”
梅原千岁看着他,目光中满是阴郁:“就因为我让你在成果上写久保田的名字,你就故意把项目搞砸?”
是的,久保田,才是项目组真正的大少爷。不出一分力,成果却要写上他的名字。
司契不置可否,问:“科长,到底出什么事了?”
梅原千岁面无表情道:“有客户反应,被收入容器的灵魂离开容器后,会变成厉鬼。”
厉鬼?
司契打量着眼前的梅原千岁。
她倒是很符合“厉鬼”的定义,之前的西岗真澄也是。
结合目前的线索,她们的灵魂很有可能被装入过灵魂容器……
“科长,情况我已经了解,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司契随口应付着,但目光十分真诚。
梅原千岁点了点头,说:“那我就等你的结果了。”
她说罢,僵硬地转过身。
就在那一刹那,她的脖子被一条细长的锁链缠住了。动手的正是司契。
“信也!你想干什么?!”梅原千岁发出尖利的喊叫声。
司契默不作声地撕掉了自己的半截袖子,揉成一团塞进她的嘴里,将手中的铁链又多缠了几圈,就着挟持的姿势将她拖进一旁的女厕所。
狭小的隔间里,司契反手将门锁了,随后将锁链的另外一端固定在一旁的扶手上。
做好一切,他才看着梅原千岁露出和善的微笑:“你最好安静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让你身上缺点零件。”
他顿了顿,笑容逐渐变得恶意满满:“毕竟,我可不是那个舔狗田岛信也。”
梅原千岁目光惊恐,原本重度毁容以至于显得惊悚的脸竟做出了楚楚可怜的表情。
司契强压下反胃,淡淡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契,你可以理解为是田岛信也的另一个人格。”
梅原千岁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你可以放心,我对你完全没有兴趣。我只想和你好好聊聊,因为游戏结束前,总得把一切谜题解开。”
“先说说你吧,在田岛君看来,你是一位自尊自爱的女精英。他一面对你怀有强烈的**,一面又因此觉得自己龌龊,处于这种矛盾心理的折磨下,不疯才奇怪。但你,真的像他想的那样美好吗?”
梅原千岁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司契的眼睛。
“你知道田岛君喜欢你,所以你吊着他,给他希望,却又一次次在选择中将他推开。你明明不爱他,却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言听计从。在久保田那里受伤的心,也全靠欺压田岛君来修补吧?”
梅原千岁剧烈地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分明是想说什么。
但司契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安静,继续说道:
“你像舔狗一样爱着久保田,因为他是公司老总的儿子,有钱,只要嫁给他,你后半辈子就不用努力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说实话,我赞同你的做法。用婚姻实现阶层飞跃是最省事的方案,换了我,也会做出这个选择。”
“我只是觉得有趣,田岛君舔你,你舔久保田,而久保田却嫉妒田岛君。这是一个怎样的回环呢?”
“一切结果均有其因,虽然你罪不至死,但亦是罪有应得。”
他说罢打开了隔间的门,看都不看梅原千岁一眼,便走了出去。
原因无他,就在刚才他听到了系统提示:
目的达成,他自然就没有废话的必要了。
他现在有些理解这个“解锁重要剧情”的判定方式了,不仅需要玩家在心里有所推测,还需要玩家通过对话或演绎的方式,把事件的前因后果表达出来。
他不由在心里吐槽:“搞这么正式干什么?我又没开直播……”
诡异游戏是有直播机制的,玩家可以选择直播自己的游戏实况,根据观众流量获得积分。
但新手副本是没办法开直播的,一方面是出于对新人的保护,另一方面也是怕新人过于菜鸟的操作污染资深玩家的眼睛。
至于司契,他在进游戏之前就做好了闷声发大财的准备。什么直播?这辈子都不可能开直播的!
“不管了,有积分就一切好商量……”
司契嘟囔着,走回办公室。
他直接忽略同事们诧异的眼神,对着自己的办公桌翻箱倒柜。
一阵“乒呤乓啷”的响动后,他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制式奇怪的玻璃瓶,和之前司契在田岛信也房间里搜到的外观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