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不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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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比比东看着已经坐在车厢里的千仞雪，眸子暗了暗，随后也上了这辆马车。
昨晚千道流亲自来找比比东，这多难得啊，就是为了给这母女俩创造点相处空间。
“比比东，我知道我儿子是个混账，但他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你要是觉得这个报复还不够，你就冲着我来，你别想着对小雪动手。
整件事情中就只有小雪是无辜的，她也是你的女儿，虽然我不清楚她是从哪里知道的以前的那些事，但我能看出来，她还是在意你的。
如果可以，你去看看小雪，她真的不差。就这次的出行，你就可以去观察小雪，她远比你想的要优秀，有些东西你自己去衡量。
我答应过小雪，你们母女之间的事情，我尽量不插手，我不要求你对小雪有多好，但也别想着害她。”
千道流站在比比东面前，凝视着比比东，面色严肃。
“上一代的事情，就不要迁怒到下一代，比比东，你记住，小雪是我的底线。”
千道流：恶人我来，我相信这母女之间的关系在我的推动下，一定会有大进步。
“妈妈。”千仞雪浅笑着，对着坐在她对面的比比东，轻声唤着。
比比东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
比比东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现在的千仞雪。
如果千仞雪对比比东的态度不好，比比东会很容易接受，毕竟千仞雪也知道了比比东才是真正杀害千寻疾的人，最好是和比比东对着打起来。如此，比比东也就不用纠结了，直接不管千仞雪便可，连同心底那一点对母女亲情的渴望也能一并压制。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千仞雪对比比东还是友善的，这就让比比东无措了。
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车厢恢复安静，气氛变得沉闷了。
看着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比比东，千仞雪叹了口气，她还以为是比比东有话要和她说，所以才会和她共乘一辆车。比如，昨天在长老殿，那极为复杂的一眼。
“天斗那边不顺利？”
听到叹息声，比比东开口了，她闭眼思量许久，勉强找了个话题，准备作为切入点，探探千仞雪对她的想法。
“天斗帝国很重要吗。如果我准备放弃天斗，会影响后续的计划？”千仞雪平静的反问道。
比比东皱了皱眉，“你要回武魂殿？”
这不应该啊，以千仞雪的性格，她做事是不会半途而废的，更何况在谋取天斗帝国这件事情上，千仞雪已经花费了大量的心血。前不久更是拜师宁风致，获得了七宝琉璃宗的支持，怎么会想放弃。
武魂殿存在的内部腐败、千寻疾的死、我的前科……
到底是什么致使千仞雪做出放弃天斗的决定？
比比东一时间没想明白。
“对我而言，放弃天斗，回来专心修炼才是最优解。
妈妈，你应该知道当年我为何要去天斗。
那是因为年幼的我认为是我不够优秀、是我没有达到你所期望的标准、是我展示不出我的价值，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得不到你的正眼、得不到你的认同、得不到你的夸赞。
我只是想将天斗帝国作为一张证明，一张可以体现我能力的证明。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是为了让你不忽视我、让你认同我，仅此而已。
但现在，我知道了，我得不到这些的原因根本就不是我所认为的，如果那些陈年旧事你无法忘怀，那么我即使做的再多，我也依然得不到我想要的，同时我还会因此浪费我的天赋、时间以及精力。”
说到此处，千仞雪自嘲的笑着。
是的，最初她去天斗的目的是真的很简单，她也曾期望过能收到来自于比比东的消息，收到让她回去的信息、收到她想要的关心，可是都没有，比比东就没管过她。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随着皇子的接连死亡，随着一步步靠近皇位，千仞雪学会了自愈、学会了不期待。
‘如果我的顺从不能得到我想要的，那么叛逆是否可以让你眼中有我？
如果我能打败你呢，无论从哪个方面，只要是打败你，你能否正眼看我。
你不愿爱我，那么恨我，也是可以的，只要你眼中有我。’
伴随着想法的转变，千仞雪对比比东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
直到比比东真的在千仞雪面前受到伤害，千仞雪才发现，自己不会因此而开心。
‘曾经的自己还真是执着啊，明明最能影响我心绪的是比比东，为何我的第九考最后出现的是唐三？’
千仞雪缓了缓自己的情绪，继续道，
“魂师的世界向来都是弱肉强食的，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我不想让以后的自己后悔，后悔自己因为这些事情而耽误了修炼，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无力去改变残酷的现实。
放弃天斗是及时止损。
你可以派任何人去接替雪清河这个身份，但不能是我，因为那样的付出和收获是不对等的。
而且，暗中窃取天斗帝国真的很重要吗。”
比比东凝视着千仞雪，思绪混乱，这个是她没想到的，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排除了这个理由。
在千仞雪年幼时，她自觉她已经明显表现出了她对千仞雪的不喜，她以为千仞雪对她也是如此。
“你不怨我？”
沉默许久，比比东低声问道，眼中含着一抹期待。
比比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怨过、恨过，我甚至想过杀了你。”
千仞雪看着比比东眼中的期待消失，内心觉得好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怨、不会恨，我也是人，我也有正常的感情。
“但我把自己哄好了，我尝试着理解你，结果发现自己可能会做的更狠，所以现在我才会这么平和与你相处。
你与我父亲的事，我无法参与，他已经死了，你还是走不出来吗？”
千仞雪看着只要一提到千寻疾就变脸色的比比东，还是没走出。
“妈妈觉得武魂殿对你来说是什么，你会在武魂殿待多久。”
千仞雪一边问着，一边从魂导器中拿出一份资料。
“你怎么会突然调查唐昊、唐三，以及玉小刚？”（玉小刚重读）
千仞雪眼神凌厉的看着比比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