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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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昭城，阳光明媚，万里晴空。
茶馆酒楼里人们依旧谈论着几日前容府和安府被查封的事。就好像它是留在人们心中一道奇痒无比的疤痕，怎样搓揉都缓解不了。
巳时半刻，星云医馆里的尔香和青菱正在集市上采买东西。听到商贩们也在议论此事，二人一怔。小姐离开的这段时日，她们怕惹来麻烦很少出来。只每隔七天去集市采买一次。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吓得二人急忙从集市上赶了回来。
就连今日无世婆婆要采买的物品都没有买齐，更别说其它的了。
正在打扫前院的尔聪看见她们急匆匆的回来，尔香的篮子里只有几样蔬菜，眉头微皱疑惑的出声，“姐，出了什么事？这才出去没一会儿啊？买了几样菜就回来了？”
“容府出事了、婆婆呢？”尔香的声音很低。
“在屋里给青宁哥诊脉、她说、”尔聪还没有说完，青菱脸色焦急的向后院走去。
“先别扫了，赶紧到后院里找婆婆商议、小姐怕是、”尔香神情不安的打断了他，回头看看已经走出很远的青菱，没有说出后面的话，紧跟了上去。
自从小姐将婆婆送到医馆里治疗青宁的病，青宁已经好了很多。
若是不发病与常人无异，他也从病房里搬了出来和尔聪住在一起。
这几日，婆婆很少找他到房间里诊脉。
若非今日他又发病了？可尔聪怎么没有守在身边？
尔香一边琢磨一边看了看青菱的脸色，没有出声。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后院，刚到小花园处就听见了青宁的喊声。
青菱惊慌失措的紧忙跑向了婆婆的房间。
“婆婆，我哥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病了？”
“没事。你们先别进来。老身今日就把他的毒素全部拔出来、”
“婆婆你自己行吗？小心啊、”
“没事。他被老身下了药，动弹不得、这几日、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不能总让这毒素一直在身体里、”
随着无世婆婆的说话声，青宁不时的传来阵阵低吼声，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痛苦。
青菱担心的走来走去，尔香挎着菜篮子站在那里也不敢离开。
当尔聪急忙忙的过来时，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
“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一会儿啊、就、就成这样了、”
“行了。别说了，在这好好守着、我去给他们熬些菌汤、”尔香拍了他一下回身走向厨房。
刚转身就看见对面肉饼铺的婶子走过来。她脸色一变紧忙迎上去拉着她往厨房走。
这婶子人不错与尔香也说得来，这会儿过来是借个盆。家里需要和肉馅，盆拿去修还没送回来。她问尔香院子里怎么了，尔香不想让她知道院子里的事，只随口编了一句里面在惩罚偷懒的伙计。又随手将厨房里的盆给了她，赶紧将她送出去。回来时害怕再有人来就将大门锁的死死的。
直到两刻钟过去了，青宁的声音才渐渐减弱，最后没了声响。
“你们进来吧、老身也累了、”无世婆婆无力的喊了一声。
青菱和尔聪紧忙进去，宽敞的大屋子里，青宁平躺在铺满阳光的塌上像是晕了过去。塌旁边的地上留下一滩黑血。无世婆婆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抖着手要去端杯子。
青菱赶忙上前给无世婆婆斟了茶，“婆婆，我哥怎么样？”
“还好，再有几日就完全恢复了。只不过，需要调养一阵子、”
婆婆看了她一眼，“南星还说给他解毒时要在场观看。可这么多天了，她都没有回来，老身等不及了。要是再晚些时日，他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机会、所以、老身今日、”
“多谢婆婆！”
青菱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您医术高超，对我和哥哥的大恩，青菱没齿不忘！”
“行了，你快起来吧。”
无世婆婆示意她起身，“老身也是受了南星的嘱托。没想到老了老了身边还能有人照顾，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是多亏了她、”
“婆婆你是世外高人，小姐自然愿意请您过来坐镇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看咱们的医馆到现在都没有开业。哪里还有银子能够维持每日的开销？”婆婆抬头看了看花园里钟的草药，“也不知道南星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尔聪听着她们的说话也没有插嘴。看见地上的污血，出门找来水盆默默地刷洗。
青菱看着他，又看看婆婆，心里泛着嘀咕。
今早在集市上听见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与婆婆说了岂不徒增烦恼？
若是真的，那容家、、
她正想着，尔香端着两碗菌汤进了来。
“婆婆这是我刚刚做好的鲜菌汤，您快尝尝、、”
“闻着就很香，老身还真是有些饿了、”无世婆婆看见鲜菌汤淡淡一笑，“辛苦你了、”
“您不用客气，小姐临走前不是交代过要好好照顾您的吗？再说，您给青宁解了毒，我们都很感谢您呢、是不是青菱？”
“是、是、”青菱回过神应付着。
“今日你们有没有去容府打探消息？南星走了这么久，他们就没有一点消息？”
无世婆婆一边喝着汤一边问着她们。
“婆婆，容府出事了！”尔香疑惑的看看青菱，“青菱，你没有和婆婆说？”
“还没有呢，不知道那消息是真是假？”
“肯定是真的。要不然街上也不会有缉拿小姐的告示啊、”尔香说的很肯定。
“容府里出了什么事？捉拿南星做什么？”无世婆婆脸色微变，不安的放下汤碗，“到底出了什么事？”
“告示上说，小姐串通塔国人用幼兽下毒，毒死许多官宦家眷。容老爷和大理司安少卿犯了包庇徇私枉法之罪，被下了大狱。皇上彻查两府，两个府里都无人生还、”尔香的话说的很清晰也很凝重。
“什么？怎会如此？”无世婆婆一愣，“这是何时的事？”
“就在前几天。刚刚对面肉饼铺的婶子过来借盆。我还问起她，她说此事千真万确。容府出事的第二天，她就在旁边的街上买东西。那时容府大门开着，到处挂着白绫，府里只有一位夫人和一位老管家在忙着处理后事。其余的人都全都死了，躺在地上盖着白布、”
“这该如何是好？”无世婆婆站起身看着院子里的榕树，眼眶湿润。
尔聪听着她们说的话，心里也不安起来，放下手里的抹布，出声说道，“我上次去明月楼取银子的时候，德叔都没有提及此事。不知道他是有意隐瞒还是有其它的什么目的？万一明月楼怕受牵连，不愿意再给银子。那咱们可就、、”
“咱们还有多少银子？”青菱看着他问道。
“要是不再补充药材，还能用上几日。”尔聪掰着手指头一边逐磨着一边回应。
“婆婆，这小姐不在城里，医馆也开不了业，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只有自找出路了、”
无世婆婆轻轻一笑，“这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人算不如天算！既然南星不在城里，那咱们就让这星云医馆开业不就行了？有我无世在这里，还怕经营不下去？”
“咱们开业？婆婆，咱们真的能行？”青菱一怔，欢喜中带着隐隐的担忧。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老婆子？这‘消魂散’我都治得了，还在乎那些个普通病症？”
无世婆婆看着她，不在意的笑道，“尔聪做过医馆的伙计，知道怎样记账配药。尔香是厨娘负责饮食采买。你也做过大户人家里的丫头，接待病患不成问题。至于他、等他好了，每日药材的研磨处理可是少不了的！如此，这医馆不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她的一番话，说的众人激动不已。若是医馆开业了，那就有收入来源了。
“要是医馆开业了，小姐听见消息一定会回来的！”尔聪很激动的说着，“她让我准备的药材已经差不多了。等开了业，有了银子可以随时再补的、”
“对，老身就以星云为名号在这里坐堂。想来南星也不会怪罪老身的、”
无世婆婆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她的家没了、亲人没了。医馆若是打出名号，或许可以安慰她，弥补一些心中的遗憾。”
“婆婆，我们都听您的！”
“咱们何时开业？”
“还需要义诊吗？”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无世婆婆看看他她们含着希望的眼神，深深的叹口气，“老身自打十五年前就不再给人看诊了。如今为了南星只有再次出山。往后你们只喊老身婆婆就行了，省了无世二字也免除了不少麻烦。毕竟老身年轻时惹过不少乱子，万一给南星招来仇家就不好了、你们可要谨记。”
“我们记住了、婆婆！”
“明日开始收拾病房，药房和诊室。五日后，咱们就开业！先义诊三天打出名号，再按病症收取药费。若是困苦之人前来就诊，可以减免。医馆所用的药材必须是真材实料，不得以次充好，不得以假乱真！”
“尔聪明白！婆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