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通天河巧变童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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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四人离了车迟国,再度西行,正值炎热夏季。三个徒弟各有神通护体,不惧寒暑,但是唐僧**凡胎,热得上下湿透。张清便取出冷龙,命它飞在唐僧头顶,一股股冷气垂下,让唐僧大呼痛快。
转眼秋去冬来,张清拿出鹿皮大氅给唐僧披上,唐僧顿感浑身暖和,对张清连连夸奖。有了这个大氅,不仅白天保暖挡风,晚上还可以当被子盖,生活档次立刻提升,幸福感满满。
唐僧并不是迂腐的人,当初孙行者刚从五行山下出来时,打死一只拦路的老虎,割下虎皮,唐僧亲自将虎皮做成衣服给行者穿,可见他对妖怪并不滥施慈悲心。现在师徒四人晚上睡觉都有虎皮褥子,小小地奢侈了一把。
师徒四人这日错过宿头,天黑了才走到一条大河边,只见河水宽阔,茫然似海,一望无边。行者跳上云头张望,却看不到边,落到唐僧马前,道:“师父,这条河太宽了!去不得!老孙火眼金睛,白日里常看千里,凶吉晓得是,夜里也还看三五百里。如今却看不见岸边,怎定得宽阔之数?”
三藏大惊,口不能言,声音哽咽道:“徒弟啊,似这般怎生得了?”沙僧道:“师父莫哭,你看那水边立的,可不是个人么?”行者道:“想是拉网捕鱼的渔人,等我问他去来。”拿了铁棒,两三步跑到面前看处,呀!不是人,是一面石碑。
碑上有三个篆文大字,乃“通天河”,下边两行,有十个小字,乃“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行者叫:“师父,你来看看。”三藏看见,滴泪道:“徒弟呀,我当年别了长安,只说西天易走,那知道妖魔阻隔,山水迢遥!”
张清耳朵尖,叫道:“师父,你且听,是那里鼓钹声音?想是做斋的人家。我们且去赶些斋饭吃,问个渡口寻船,明日过去罢。”
三藏在马上细听,果然有鼓钹之声,说道:“这不是道家乐器,而是我僧家举事。我等正好去帮忙,混碗饭吃。”行者跨上黑龙马,在前引路,一行人寻声而去。并没有什么大路,一脚高一脚低,走过沙滩,望见一个村庄,约摸有四五百家。
那路头上有一户人家,门外竖着一杆幢幡,屋内有灯烛辉煌,香烟馥郁。三藏下马,道:“悟空,你们都离远些,让我先到那斋公门首告求。若肯留我,我就招呼汝等;假若不留,你却休要撒泼。”
行者道:“说得有理。请师父先去,我们在此守待。”
三藏摘了斗笠,光着头,抖抖褊衫,拖着锡杖,径来到人家门外,正看见里面走出一个老者,项下挂着数珠,口念阿弥陀佛,径自来关门。三藏合掌高叫:“老施主,贫僧问讯了。我是东土大唐钦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处,天色已晚,听得府上鼓钹之声,特来告借一宿,天明就行也。”
那老者摇手道:“和尚,出家人休打诳语。东土大唐到我这里,有五万四千里路,你这等单身,如何来得?”
唐僧闻言恍惚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五万四千里?当年观世音菩萨曾说过,到西天我佛如来处有十万八千里。如今才走得一半,还不知前面有甚艰险等着哩!”
走了一会神,方才想起回话,告知老者有三个徒弟。那老者点头道:“原来如此。”便请入屋内吃饭休息。
三藏回头叫声:“徒弟,这里来。”三个人听得师父招呼,牵着马,挑着担,一阵风闯将进去。那老者看见,唬得跌倒在地,口里只说是“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三藏搀起道:“施主莫怕,不是妖怪,是我徒弟。”老者战兢兢道:“这般好俊师父,怎么寻这样丑徒弟!”三藏道:“虽然相貌不中,却倒会降龙伏虎,捉怪擒妖。”老者似信不信的,扶着唐僧慢走。
却说那三个徒弟闯入厅房上,拴了马,丢下行李。那厅中原有几个和尚念经,忽然抬头看见张清嘴长耳朵大,沙僧身粗背膊宽,行者容貌似雷公。厅堂众僧无人不害怕,一齐惊叫起来,跌跌撞撞爬过门槛,你头撞我头,滚得满地爬,一溜烟全跑了。
唐僧好生过意不去,责骂了三个徒弟,好言宽慰老者。老者的哥哥出来询问,也被吓得不轻。一家人无可奈何,战战兢兢地奉上饮食。
饭毕收了家伙桌席,三藏拱身,谢了斋供,问道:“老施主,高姓?”老者道:“姓陈。”三藏合掌道:“这是我贫僧本家了。”
老者道:“老爷也姓陈?”三藏道:“是,俗家也姓陈,请问适才做的甚么斋事?”
张清笑道:“师父问他怎的!必然是青苗斋、平安斋、了场斋罢了。”老者道:“不是,不是。”三藏又问:“端的为何?”老者道:“是一场预修亡斋。”
沙僧笑得打跌道:“这老人家忒没眼力!我们是扯谎哄人的祖宗,你怎么把这谎话哄我!和尚家岂不知斋事?只有个预修寄库斋、预修填还斋,那里有个预修亡斋的?你家人又不曾有死的,做甚亡斋?”
行者闻言,亦说道:“老人家,你是说错了!并没有预修亡斋。”
老者欠身道:“通天河有一座灵感大王庙,那大王年年庄上施甘露,岁岁村中落庆云。只是年年要吃童男童女,不是昭彰正直神。今年正轮到我家献童男童女,老汉兄弟二人,膝下只有一个幼儿一个幼女,竟要献上去,心中舍不得,故此做预修亡斋。”
行者喜道:“老孙的买卖来了。我最擅长降妖伏魔,待我前去降伏了他,保你家两个孩儿如何?”两老者立刻齐齐跪下,叫道:“若能救得我家孩儿,情愿将全部家私献上。”
好大圣,叫两老者带出童男童女看了,他摇身变作童男,叫张清八戒变作童女。二人俱停当了,却问:“怎么供献?还是捆了去,是绑了去?蒸熟了去,是剁碎了去?”老者道:“不敢不敢!只是用两个红漆丹盘,请二位坐在盘内,放在桌上,命两个后生抬一张桌子,把你们抬上庙去。”
行者道:“好好好!拿盘子出来,我们试试。”那老者即取出两个丹盘,行者与张清坐上,四个后生,抬起两张桌子,往天井里走走儿,又抬回放在堂上。
行者欢喜道:“兄弟,像这般子走走耍耍,我们也是上台盘的和尚了。”张清也笑道:“这是被人吃的台盘!有什么骄傲的?”
行者装作认真的表情说道:“兄弟,你只看着我,妖精先吃我时,你就走了罢。”张清道:“知他怎么吃哩?如先吃童男,我便好跑;如先吃童女,我却如何?”
老者道:“常年祭赛时,村里有胆大的,钻在庙后,或在供桌底下,看见他先吃童男,后吃童女。”
张清很是佩服他们的胆量,问道:“你们村里的人居然敢偷看妖怪吃人!果然胆子够大!不怕被吃吗?”
正谈论间,只听得外面锣鼓喧天,灯火照耀,庄里众人打开前门叫:“抬出童男童女来!”
这老者装作哭哭啼啼的模样,让四个后生将他二人抬将出去。
话说陈家庄众人将猪羊牲醴与行者、张清,喧喧嚷嚷地直抬至灵感庙里放下,将童男女摆在上首。
行者回头,看见那供桌上香花蜡烛,正面一个金字牌位,上写灵感大王之神。
众人摆列停当,一齐朝上叩头道:“大王爷爷,今年今月今日今时,陈家庄祭主陈澄等,谨遵年例,供献童男一名陈关保,童女一名陈一秤金,猪羊牲醴如数,奉上大王享用,保祐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祝罢,烧了纸马,各回本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