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难还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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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先前列夫米格的威慑实在是太大，在这段时间之内，小妖女凯莉娅再也没敢造次，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里.见她没了动静，房间里的其他人才敢上前去和五星女搭讪.

而列夫米格刚才的壮举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也有不少人在有意无意中与他聊天.而他也是很有礼貌的一一回答了.身为将门之子，他的教养比起凯莉娅不知要好了多少倍.索罗德由于年龄太小，并没有被太多关注.

终于，时间来到了下午五点钟.抛去那个有惊无险的小插曲，茶话会也完美的结束了.吃的酒足饭饱的兄弟两人也踏出了剧院的门，半路上，索罗德悄悄问道:”哥，你胆子也太大了.小妖女要吃那块布丁你就让给她呗，何必亮出你的身份呢”

:”对付强敌，就必须露出你的獠牙.如果选择服软的话，她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他的解释让索罗德啧啧称奇，却没想到，一个令他们惟恐避之不及的身影却站在了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兄弟两人定眼去观瞧，拦住他们的人不正是刚才和自己争抢布丁的小妖女吗

:”哥，她是怎么跑到我们前面去的”列夫米格没空回答他的问题，对于凯莉娅是怎么到他们前面去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硬要去回答，那就是这附近有小路之类的东西.

不等列夫米格开口，小妖女抢先一步开了口:”你们两个，别太着急回家.那个叫列夫米格的，你还欠着本小姐东西呢!”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欠你什么东西啊.”面对凯莉娅的咄咄逼人，一向果断的列夫米格始终保持着从容不迫.:”你不知道没关系，本小姐知道就可以.就算你是将军的孩子，敢和本小姐抢东西吃也不行.你难道就不知道，好男不和女斗的道理吗”

:”好男不和女斗我知道倒是知道，可是这件事就没商量.”列夫米格一边在心里这么想着，一边回答道:”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道理，那就是先到者先得，后到者后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先拿到的食物，自然只能我自己吃.”

按常理说，这样的一番解释足够让一般的人信服.不过，首先小妖女凯莉娅不是一般的人，其次，这对兄弟身上发生的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

:”本小姐才不管什么道理，总之没吃到就是不行!算了，本小姐也不为难你，你就赔给本小姐二十盒能买到的最贵的布丁就可以了.”:”什么，她这是特意跑来找我碰瓷的吗”

在他的记忆里，落星原最贵的布丁是两百博尔一盒.她要整整二十盒，也就是整整四千博尔的布丁.塞凡缇斯给他的钱把控的极其严格，按他的话说就是从俭入奢易，从奢返俭难.每个月只给列夫米格一千博尔，还不许他全花掉.而凯莉娅仅仅是两名普通大臣的女儿，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有五万博尔.足足是他零花钱的五十倍.也正是因为如此，列夫米格养成了存钱的习惯.可他手头上的存款也就只有五千博尔，这一下就要花掉其中八成的积蓄，就算打死列夫米格，他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恕难从命，第一，你的要求实在是过分.第二，我也买不起那么多布丁.”听到列夫米格说了买不起三个字，凯莉娅故作嘲笑的说:”想不到你们达姆罗伊家这么穷啊，连几盒布丁都买不起.”

那悦耳的娇音在列夫米格耳边回荡着，他忍不住在心里默想着:”用淑女的声音来干强盗的事情，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没办法，他只能回答:”不是穷不穷的问题，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我根本不需要那么贵的东西，为什么要那么多钱.对我来说，普通的食物已经完全足够了.’’

他的解释招来了更大的嘲笑声:”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家不是买不起，是没有品味.这也难怪，将军嘛，和士兵一样，就只会打打杀杀的，怪不得你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你......”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列夫米格还没生气，一直旁听的索罗德都怒不可遏了.凯莉娅刚才的话同时侮辱了三个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养育他的父亲和叔叔.她说的话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要是列夫米格这样的人还没有绅士风度，那就没人可以称之为绅士了.如果将军真像她说的那样子，除了打打杀杀之外就不会其他的.那么，他们家就不会有今天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列夫米格一把拦下:”非也，为将者，必须要有担当和勇气.真正的品味和格调，是用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

很难想象，在如此的挑衅之下，列夫米格居然还没有生气.奇迹一样的事情发生了，或许是他的话语太有感染力，凯莉娅的语气放缓了不少:”不必和我说什么大道理，本小姐也没兴趣听.这样吧，你跟我走，我们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决斗，你只要能赢过本小姐，布丁的事情就算了.但是你要是坚持不住，那就要乖乖的按本小姐说的做，怎么样，你敢不敢啊”

:”有何不敢，决斗而已.不过我们要说好，你我间的决斗仅仅只是点到为止，无论是我们中的哪一方，在结束战斗之后都不能再出手.”从小被父亲教导要堂堂正正做人的列夫米格，绝对不可能在决斗中下阴招，更不可能做出在战前或是战后出手偷袭的事.之所以要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凯莉娅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从她的性格来分析，明显没有受过良好的教养.

:”可以，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的要求.你弟弟也一起来吧，刚好让他来给我们当裁判.”:”可以，你想好我们要去哪里决斗了吗”

答应了决斗的他，没有产生任何恐惧的心情.索罗德也是一样，如果他们要是有一丝一毫的恐惧，那这些年来的训练就白做了:”你们跟着我来，不就知道了吗”

凯莉娅转过身去，带领着兄弟两人在城中七拐八拐了一通.最后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公园中.眼下正值六月，本已是炎热的天气，却被这公园中波光粼粼的小湖增添了一抹清凉.湖畔茂盛的垂柳如同少女的长发，在傍晚的轻风中拂动着.

对于决斗是否能赢，其实列夫米格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他连凯莉娅会使用什么驭术都不知道.在这连绵着的垂柳之间，一块绿草如茵的空地此时正空无一人，似乎正是为了两人决斗刻意准备的.

列夫米格站在空地一边，凯莉娅站在空地的另一边，索罗德则是静静守在不远处.短暂的沉默过后，还是列夫米格先开了口:”凯莉娅小姐，我以前从来没有对女人出过手，这次还请你见谅.”他的话不由得让凯莉娅心头一动:”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除了姐姐之外第一个和我心平气和的说话的人.他才是真正的绅士啊，比我那个大腹便便的父亲好多了.”

:”开始吧!”没有时间让凯莉娅多想，索罗德已经宣布了决斗的开始.她向前轻轻跨出一步，轻笑着说:”告诉你，本小姐的层次是下位归心.你就好好感受吧!”

:”才下位”列夫米格忘记了一件事，不是人人都有神之烙印的.现在的他在烙印的影响之下，层次已经达到了上位归心.可是他的年龄已经到了十五岁，并且再过四个月就要过十六岁的生日.再反观他的对手，凯莉娅还不到十五岁，就达到了和他只差两个层次的地步，而且这还是在没有神之烙印加持的情况下.由此一点，他已经判断出来，凯莉娅的天赋比他们兄弟二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好.

判断完毕的时候，凯莉娅也向身旁展开了手.原本算是炎热的气温，在骤然之间下降了不少.无数细小的冰雪不知从哪里飞出，在她的双手上拼出了形状.

:”化术为兵吗，她的驭术应该就是...”最后一个字还没想好，凯莉娅的武器已经成形，那是一根只有两尺长短的矛，完全是由冰晶构成，在傍晚的夕阳下闪烁着奇妙的光芒.列夫米格正以为她会用这根矛来作为武器的时候，眼前却是猛地一花，凯莉娅居然直接把它像标枪一样朝自己扔了过来.经过了这些年的训练，他的反应能力可以说是快如闪电.两手轻轻一拍，短矛就被夹在了手中.焱之驭术释放而出，顷刻间将它升华成了气体.

下一刻，又是两根尖锐的冰柱飞射而至，列夫米格不慌也不忙的分开双掌，冰柱还没有接触到他的手，它的尖端就已经融化成了水，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有气无力的洒落在草地上:”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有先天神之烙印，像这种粗细的冰柱，我在半空中就能把它蒸发掉.”

:”是吗，那这招怎么样啊”凯莉娅站在原地分毫未动，向前用力拍出一掌.这一下，足有十余根冰柱射出，它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就是列夫米格.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三尺长的火剑出现在他手中.几下风轻云淡的挥舞过后，冰柱尽数烟消云散了.

:”你已经对我出了三次手，我再不还击，亦是无礼.”火剑的形状飞速改变，旋转成了一支箭矢，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撞向了她.凯莉娅身前一米处的空气急速凝结起来，化为一团凛冽刺骨的寒流，与那火焰同归于尽了.

:”别再保留你的实力了，专心来和我打啊.”她嘴上的话依旧咬的很死，就好像胜券在握一样.冰霜凝结出一把足有一米的斧头，朝着列夫米格当头劈下.不过他依旧不躲不闪，火焰瞬间包裹在他身上，冰斧也被这热力融化成了水.

:”很好，这是你说的，那就恕我冒犯了.”覆盖在他身上的火焰再一次改变了形状，全部集中在他的右手上，它们变的修长且坚韧，就像是一条由火焰凝聚成的绳索.这条绳索刚一成形，就朝着凯莉娅飞了过去，她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被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列夫米格将火焰的温度全部压缩在内，只让它作用在它的目标，凯莉娅身上.在不伤到任何其他东西的同时，又能限制住她的行动.为了不烧伤凯莉娅娇嫩的皮肤，他只把温度锁定在能让人感觉燥热不堪又不会伤到人的地步.仅仅只是这样，凯莉娅就已经快受不了了

:”呜...好热...你快放开我...”她的额前香汗淋漓，白皙的双颊因为这酷热也变的通红，看起来煞是可爱.:”凯莉娅小姐，你听说过吗，冬天的北风只会让人裹紧上衣，而夏日的高温却可以让人昏倒在地，怎么样，要认输了吗”

:”认输不行，为了布丁，本小姐绝不认输!”她咬着牙尖叫了一声，比之前还要刺骨的寒气从她身上迸发，绳索被她生生挣断，不远处没有一丝涟漪的湖水骤然翻涌而起，冰冷的湖水从天而降，淋了列夫米格一身.

虽然在焱之身御的作用下，他浑身上下没有沾到一滴水.可是火焰被熄灭了一大半，他身上的气势也是大减.:”我承认，列夫米格你很厉害，但是，本小姐绝对比你更厉害!”

凯莉娅说完这句话，居然跳到了湖面之上，她脚下的湖水飞速凝结成冰，支撑住了她的身体.整个湖的表层水都在数秒之内冻住了，周围的气温再一次降低，比之前多了数十倍的冰雪围绕在凯莉娅周身.渐渐有了具体的形状.

但是，这一次它们凝聚成的东西不是武器，而是某种动物的轮廓.不到三次呼吸的时间过后，那东西从只有一圈轮廓变成了实体.和人一般大小的头颅加上如锥子一般尖锐的喙，修长且粗壮的脖颈和九根晶莹剔透的尾羽，一只如人般大小的冰雪孔雀出现了.

:”生灵驭将她居然会生灵驭将”远处的索罗德忍不住喊了出来.列夫米格当然知道生灵驭将代表着什么，生灵者，乃是世间活物的简称.所谓生灵驭将，就是将驭术演化成世间生灵的模样并加以操控.在类别上与化术为兵类似，精细程度却远在其之上.

:”表现的不错啊，凯莉娅小姐.”列夫米格惊叹于她的天赋之过人，还未等他用出应付的招式，另一个更加悦耳动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妹妹，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是谁来了”列夫米格回头望去，一个碧绿如玉的身影不知怎么找到了这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妖女凯莉娅的姐姐爱温诺.她出现的一刹那，正在决斗中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手.

看到自己的姐姐，凯莉娅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无论怎么样，姐姐爱温诺都是不可能让自己从列夫米格那里要东西的.

:”姐姐，你怎么来了...”爱温诺一把将凯莉娅拉到自己身边，毫不客气的在她腰间一戳:”你这小坏蛋，我不用想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找列夫米格兄弟的.就一块布丁而已，你在家里吃的还少吗”

听到姐姐的训斥，凯莉娅也不敢出声了.爱温诺解决了妹妹的问题，又向着列夫米格深施一礼:”真是对不起，我妹妹给你们添麻烦了.”

列夫米格急忙制止道:”爱温诺小姐，请你不必多礼.”她的脸稍稍红了一些，带着妹妹快步离去了.公园附近的人见到她们走过，都不由的停下脚步驻足观望.一半是对爱温诺的爱慕，另一半是对凯莉娅的敬畏.

回家的路上，一个念头冲进了列夫米格的脑海.他向身边的索罗德问道:”弟弟啊，你知不知道爱温诺小姐住在哪里.”:”我知道啊，要我告诉你吗”:”说吧.”当下，索罗德便将她的住址告诉了列夫米格.表面上，列夫米格也什么都没说，毕竟，秘密计划都是不可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