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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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很大，但里面的车却很少，而且样式不像停车场，反而像是地下防空洞。
跟随宋关来到地面，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人不多，有几条长长的花坛，上面种这一种枝叶茂盛的紫色大树，树下有零零散散几个人或坐或躺在花坛边缘的白色石板上。
“这树有一种很好闻的气息。”王琳看向那些紫色大树，轻轻抽了抽鼻子。
众人也将视线投到大树上。
“嗯，有一种清香，似乎能提神。”常光耀点头回应。
吴巍也看了一眼，也只是问道一股淡淡的清新气味，整个树也很漂亮奇特，树冠庞大，叶片是椭圆形，但从底部和顶部看上去却呈现‘*’形。
“那种六面叶子还可以吃吗？”张瑞看到有一个人站起从树上撸了一把叶子，并拿出一片折叠一下，就放进嘴中咀嚼。
“谁知道！”吴巍摇头。
他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些人身上那种冰冷的气质。
走了约两分钟，一行人来到一处白色石质牌楼前，这座牌楼古香古色，高约十米，宽十五米，上面用繁体中文写着‘職業工會’四个黑色大字。
进入这座牌楼，里面又是一座较小的广场，广场两边还有类似照壁的告示，周围有些人围在两边看上面的文字。
吴巍经过时，朝着照壁上看去，发现上面的字他竟然看不懂。
“那两边告示栏里面写的是什么字？”王琳有些惊讶。
“我也不认识，好像还不是地球的文字……”常光耀也惊讶异常。
按理来说，就算现在主流不是中文，那起码也是英文之类的地球常用语种，怎么会用这种古怪的字。
“这是潘多拉星原住民所用的通用语，文字和语言发音都很简单，是各种族之间的基本交流语言，这是必备技能，你们也要花时间掌握。”宋关见不少人停下，眼中都露出惊讶，也停下脚步，对众人解释了一下，才道：“快走，把你们的事情搞定，我还有事要做。”
“通用语，我最讨厌学外语了，希望我们人类赶紧统一这座星球，让这些原住民都学习中文不就好了。”张瑞低声在吴巍耳边发着牢骚。
“呵，你要是有这种觉悟，就不至于第一关都通不过了。”吴巍瞥了张瑞一眼，就迈步跟着宋关朝内部一座巨大的大厅走去。
“唉，我也后悔啊，早知道就当一个极端主义者算了，我们不是有句老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么。你看美国，他们干死那么多印第安人，还不是活的有滋有味。”张瑞看自己已经掉到最后面了，连忙跟上吴巍，口中还不停的嘀咕。
“两位老爷爷，你们说的那是老黄历了，美国在我那年代已经南北分裂，内斗不断，只有一些前美利坚老人喜欢在网上回忆帝国昔日荣光。”常光耀也落到了后面，在听到二人对话，不由插了一句嘴。
他们之前在车上也有闲聊，知道吴巍和张瑞都是二十世纪末出生，而他们都是二十一世纪中期前后出生，所以才戏称他们为‘老爷爷’。
“真的假的，给我说说。”张瑞连忙越过吴巍，跑到常光耀身边，想要问个清楚。
落到最后面的吴巍摇摇头，没有听他们嘀咕，而是细细打量着周围，发现路上虽有不少人会打量他们一眼，但没有惊奇，看样子这应该是一个常态事件。
“不知道几天会复苏一批人。”吴巍看周围的人并不惊讶，甚至都不对他们有过多的关注，就觉得周期不会太长。
收回视线，他吊在最后进入宽阔的大厅，左右看了一眼，没有见到门，不禁猜测是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嗯？二十四小时？”吴巍心中一动，他的观念还没转过来，现在可不是地球，一天一夜想必不是原来的二十四小时了。
“跟我来。”
当他准备找找这职业工会大厅有没有什么计时工具时，再次听到宋关的喊声。
右侧，一道木质双开大门被打开，宋关和一众人鱼贯而入，他也跟着进去。
进门之后，就一个类似讲台的桌面，其余地方像是他年轻时代的电影院。
“后面那个，把门关上。”宋关对着最后进来的吴巍喊道。
吴巍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大约在两百平方左右的空间，就去关门。
这门宽在三米以上，木质结构，是正常的双开门，他一扇扇的关闭，看到这是很老式的插栓门，就顺手将木插栓给拴上。
“你们找个位置坐着，我现在给你们讲讲这世界的常识，这些也是你们急需知道的生存方式。”宋关走到前方桌台前，将投影仪的开关打开，身后右侧的一道幕布缓缓落下，自己眼前桌台的显示器也进入开机界面。
“这好像是老式投影仪。”常光耀看着下落的幕布，还有头顶一台在古董店才能看到的投影仪，很是诧异。
“安静！”宋关淡淡瞅了常光耀一眼，见对方没有反驳，用指尖敲了两下桌面，道：“从现在开始，我说话你们都闭嘴，我没向你们提问，你们就老老实实听着。”
说完，他也不要众人回应，一边点开投影功能，一边开口道：“这个星球用我们人类的叫法就是‘潘多拉星’，但原住民叫‘拉瑞尔’，翻译过来就是‘两界’或者‘双面世界’的意思，我们现在处于两界之一的‘曜日界’，用‘界’的说法你们可能不好理解，你们将曜日界理解为被恒星照耀的半边星球就好。”
听到这种说法，部分人已经猜到一点端倪，但因为刚才宋关让他们闭嘴，所以没人敢提问。
“潘多拉星和地球相差不大，元素周期表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潘多拉星有一种特殊的全新元素，也是已知的第‘121’号元素，我们将这种元素称为‘生命’，带号为∞。”宋关说到这，手指在显示屏上点了一下。
身后，一道银光璀璨的光团就出现在屏幕上，旁边还有中文介绍。
“这是潘多拉星的一种高等智慧生命，我们称呼为‘上帝粒子’，这种元素生物就是典型的例子，是由‘生命’元素为主体构建的生命，有自己的交流方式，也能够通过学习，用意念完成对其他物种的交流，智慧程度不亚于人类，但是由于他们诞生艰难，也不具备繁衍能力，无法衍生后代，数量非常稀少。”宋关看向众人继续道：“通过这种形态的智慧生命，想必你们应该明白这种元素蕴含的意义。”
听到宋关的解释，吴巍仔细看着投影布上的一团银色光团，以及下面的介绍。
生物名称：上帝粒子（闪灵）
种族类别：元素生命。
性别：无性别。
体型：无常态。
寿命：理论上与星球同寿，根据森妖种族文献记载，换算得出该生命最高曾存活一万三千年。
繁衍方式：自然产生，无法繁衍。
智慧等级：高等智慧生命种族。
战力评估：危险级。
对人类威胁程度：低。
综合简介：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生命体，因为可以被任何种族吞噬，并能够掠夺其元素天赋能力的特殊性，生存难度极高，通常在衍生之初就会被捕杀。
很明显，这玩意除了没有人形外，跟他以前玩过游戏中的‘火元素’‘水元素’类似。
可以想象，拥有这种特殊元素，他们脑海所能想到的物种，在这座星球上都有了实现的基础。
比如说……亡灵、僵尸。
“给你们举例列出这种生命体，就是想要告诉你们，这座星球的特殊性，因为……祂同样拥有意识……”宋关说到这里，还特地停了一下，满面肃容，似乎想让众人好好消化这个惊人的信息。
“拥有意识？是活的？”吴巍目瞪口呆。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
如果将这座星球属于生命体，那他们是什么？病毒？还是微生物？
“看来你们意识到了。没错，如果说这颗星球是一种生命体，那么我们这些寄生于祂之上的生命就是细菌。而且还是外来有害的那一种。”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就算是有害的细菌，只要我们没有危险到触发祂的自动防御机制，祂是不在意的。就像人体表面有无数有害细菌，只要这些细菌不让你的皮肤发生病变，你也不会理会。”
“可这座星球的意识被影响了，而影响祂的就是这座星球的原住民。也就是说，我们被这些同为‘细菌’的原住民所厌恶，那么受到原住民影响的星球意识，也会对我们产生厌恶。”
“被影响？”吴巍心中一惊，他下意识想到之前杨小染所说的‘神’或者说信仰。
“举个例子。”宋关又划出一张图片，上面是一个毛茸茸的灰色生物，脑袋有些像兔子，身体类似猫，看上去很可爱。
“这种生物我们把它命名为‘灰毛兔’，体型比成年猫大一些，是一种草食性动物，性格温顺胆小，遇到生物基本反映是逃跑，属于食物链低端。然而，就是这种温顺的生物，在遇到我们，也会变得极为狂暴，虽说不至于主动进攻，但只要你敢靠近抓捕，它会拼死反击。”
听到这里，吴巍脸色十分难看，不过他脑中一道画面突然闪过，当即举起手来。
“你说。”宋关看到吴巍举手，手指点了一点，示意道。
“我们之前在城外看到的那只有些像老虎的两尾巨大的生物好像没有攻击的意图，似乎还跟着前面那位银发女性，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吴巍的询问，宋关笑了笑，反问道：“你一路上看到了多少除人类以外的生物？或者说宠物？”
吴巍听闻，神色一滞，思索了一下，才意识到不对，呐呐回应道：“好像就那一只……”
“没错，这种特例很少，非常少。虽然这世界生物都厌恶我们，但万事都有例外，而你说的那头四眼白狮我认识，它的主人我也认识，她得到那头四眼白狮的信任是因为那头四眼白狮在幼年期重伤濒死时被她救了，并一直照顾到那头四眼白狮能够在野外生存，才将其放生。可没想到，十数年后，她在一次任务中，又救下了一只四眼白狮的幼兽，而那只幼兽恰好就是她放生的那只四眼白狮的幼崽，经过一系列偶然，那一人一兽之间才产生星球意志也磨灭不了的情感，又花费十余年，那头四眼白狮才慢慢接受所有人类。”
说到这，宋关停下，目光凝视众人，道：“也正是因为这种情感的存在，我们才会生育后代。”
“嗯？什么意思？”吴巍故事听完，还没生出感想，就被宋关说的最后一句话给弄蒙了。
“后代？这和后代有什么关……”
他脑中这个念头刚升起，脑中突兀出现之前和那名货车司机的眼神对视。
“这……怎么可能！”他忍不住低语。
“没有什么不可能。”宋关听到了吴巍的低声自语，淡淡道：“我们的后代也是在这座星球出生的，甚至我们的基因中都多多少少有那些原住民的基因，我们的后代自然也会受到这座星球意识的影响。”
“当然，这种负面情绪只会在遇到苏醒者时才会出现。”
“也就是说，新生代……也会厌恶我们……”
这种负面情绪被称为——‘潘多拉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