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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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佬现学现卖的法术到底有多大作用, 戚灵灵心里没什么把握,但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只是卖力地吹彩虹屁:“小师弟, 你可真是个天才!”祁夜熵不为所动,连个眼神都欠奉,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很简单”, 好像在说,做不到的人和猴子有什么两样,让戚灵灵又想起了当年读大学时被那些天才学神吊着打的遭遇。行吧, 你是大佬你清高。另一边小蓉已然察觉不对劲, 一跃飞至半空,提鞭便朝空中抽去, 鞭过处网一分为二, 她立即收鞭突围,然而不等她逃出网罗,那张银丝网又重新合在了一起,她一头撞在网上,头脸仿佛被烈火灼伤,立刻冒出丝丝黑烟。小蓉痛嘶了一声, 跌落下来, “砰”地撞在青石板上, 只见她白皙的脸上留下烧灼的网状痕迹, 活像刚从烤网上取下来。戚灵灵不由吃了一惊,问祁夜熵:“这是什么原理?”祁夜熵只会水系法术, 水本就属阴, 对鬼魂伤害不大, 故此她很担心这张网看着酷炫实际作用不大, 也不知大佬加了什么科技与狠活,竟然用一张水网把副本boss当肉排烤。祁夜熵淡淡道:“借了供三清的净瓶水。”戚灵灵:“……”不愧是你,连神仙的供品也是拿来就用,一点不见外。水本来是阴物最喜欢的东西,然而神龛前供的净水汲取了信徒的愿力,能够驱邪除祟,越是邪恶,效果便越好。水镜外的众人:“……”连道祖的羊毛都薅,不愧是汤元门出品。“什么时候拿的,我都没发现呢。”戚灵灵问。难道大反派也知道不好意思,故意避着她?祁夜熵不带任何情绪地指出:“那时候你在给瓜安头发。”虽然看不出来头发有什么用。戚灵灵:“……”被他这么一说,她就像个打酱油的。但转念一想,她似乎的确一直在打酱油。不能怪她咸鱼,要怪只怪这外挂靠谱得离谱。小蓉是有几分执着在身上的,刚摔到地上,又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尝试突破灵网,然而只是在身上又添了几处伤而已。这下她总算回过味来了,那盈盈流淌的不是一般玄水,而是专门克制她这种鬼修的东西,再一想这地方是个道观,她就猜了个七七八八。难怪他们要选在这个地方,是她大意了。“以为凭这点雕虫小技就能对付得了我么?”她冷笑一声,弃了鞭子,双掌相对开始运功发力。一股股黑雾从她掌心涌出,黑雾越积越多,渐渐遮天蔽日,开始侵蚀灵阵。灵阵由祁夜熵操纵,虽说借了三清的神水,但对他也是极大的负担,戚灵灵担心地看着大佬,只见他的薄唇也变得几乎和脸色一样苍白。她从袖子里取出那张保命符,只要烧了这张符,他们就可以立刻离开秘境。“小师弟,”她忍不住道,“撑不住就算了吧。”祁夜熵劈手
夺过保命符,斩钉截铁:“不行。”说罢他便下意识地想将符箓毁去,却在最后一瞬间停住,把符箓还给她:“收好,等我死了再用。”戚灵灵:“……”大佬,这只是个试炼秘境啊,要不要这么较真!祁夜熵嘴唇微动,不知又念了个什么咒语。话音未落,他忽然弯下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戚灵灵:“你怎么了?”祁夜熵转过脸,擦擦嘴角的鲜血:“没事。”戚灵灵:“……”大佬你都吐血了好吗!水镜的亮光自下而上照在大佬脸上,被血染成猩红的嘴唇衬着惨白的脸色,戚灵灵觉得他比小蓉更像鬼,还得是个艳鬼。祁夜熵的状况其实远比小师姐看到的更糟,他那可怜巴巴的气海早就抽空了,现在他只能从这具脆弱的皮囊里尽可能压榨,几乎是把自己当成燃料烧。腹部的伤口崩裂了,五脏六腑就像被投进了搅拌机,灵脉被拉伸到了极限,他只觉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又咳出一口血。戚灵灵看得心惊胆战,但这种时候她不能贸贸然插手,否则若是灵力相冲,再来个反噬,大佬得吐血三升。与其蹲在这里看他吐血,倒不如趁着小蓉还在受灵网牵制,跟她赌一把。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茎。祁夜熵:“你去哪里?”戚灵灵:“我去会会她。”祁夜熵一挑眉:“很危险。”他们说好离陷阱远一些,因为他们和小蓉的修为差距太大,正面对上胜算约等于零,这是他们商量好的策略,他们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戚灵灵瞥了一眼他鬼魂般的脸色:“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撑着呀。”祁夜熵完全无法理解,易地而处,他绝不会去冒这个险,而是会尽量保存实力,就算同伴耗尽精力死了,只要他能独自完成任务,奖金还是能拿到手。他一时不知道这个便宜小师姐算聪明还是算傻,说她傻,对敌的时候还算机灵,说她聪明,却时不时做些无谓的事。可是看着这双笑盈盈的眼睛,他除了不屑,心里似乎还涌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祁夜熵憎恶一切不清不楚的东西,不清楚意味着捉摸不透,意味着不受他控制。他看着少女的背影,看着她纤弱的腰和修长的颈,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纤细脆弱,只要轻轻一折就能折断,可她却总是做出保护者的姿态,真是可笑。他忽然生出一种将它们掐紧、折断的冲动,他的经脉中有某种东西蠢蠢欲动着,叫嚣着,想要突破那七百二十枚透骨钉铸成的牢笼。“对了……”少女蓦地回身,“差点忘了。”祁夜熵回过神来,将经脉中那股躁动压下。戚灵灵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空闲的左手,把那张保命符箓放在他手心:“还是你保管吧。”祁夜熵越发不解,如果正他撑不住死了,她大可以用保命符离开秘境,把符给了他,那么他一死,她也无法逃脱,白白遭受一
次死亡的痛苦——虽然是秘境,死亡的痛苦是一点也不会少的。为什么有人会做这种对任何人都毫无价值的事?戚灵灵看出他眼里的困惑,叹了口气:“我们一起进来,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不指望反社会大佬理解这种革命情谊,便把他的手指合拢:“收好。”小师姐走后,祁夜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好像还留着淡淡余温,从被关进黑屋子开始,他便讨厌任何人的触碰,也许因为每次有人向他伸出手,都意味着不怀好意,意味着又一轮的折磨。他下意识地将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像是要把这残留的温度擦去。戚灵灵临走薅了大佬一把羊毛,每走一步都感到气海迅速充盈,可是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有人跟来。她回头一看,对上祁夜熵那张不好惹的脸。“你怎么也跟来了?”她惊讶道。祁夜熵自己也无法解释,不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也许是近墨者黑,傻也会传染吧。祁夜熵挑了挑眉:“她顺着灵力也能找到我,倒不如速战速决。”戚灵灵不疑有他:“哦。”boss的血比他们想象的更厚,这样硬磨下去肯定是祁夜熵先撑不住。两人便往陷阱走去,戚灵灵一度担心大佬会不会半路倒下,但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大佬几个兔起鹘落,稳稳地和她来到了陷阱旁。灵网的光芒已经黯淡了不少,黑雾不停地侵蚀水线,旋即祁夜熵又以灵力补上,小蓉始终不能突破网的束缚。她的模样十分狼狈,裸露在外的皮肤裂开了一道道口子,像是用刀割出来的一般,只不过伤口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源源不断的黑雾,这样强行突破显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就在这时,小蓉大喝一声,黑雾陡然变浓,突然打破了平衡,只听“哗啦”一声响,灵网骤然破碎,化作无数水珠洒落下来。这些水珠对小蓉来说不啻一场硫酸雨,她避无可避,忍不住发出声声哀嚎。大佬就是大佬,戚灵灵感叹,即使是网破的时候还给敌人准备了一次暴击。她一边盯着小蓉,一边暗暗运气,将气海里先前囤的和刚从大佬那里薅的灵气汇聚到掌心——这时候不能想着节能减排,就得趁敌人没回过神孤注一掷。灵“雨”停止的一刹那,小蓉提鞭朝他们扑来,戚灵灵一掌推出,打在她心口上,小蓉像是被狂风卷起的树叶,整只鬼飞了出去。戚灵灵却是脸色一变,这一击她已用尽了全力,本指望一击毙命,不说打得她魂飞魄散,至少也要让她丧失战斗力。然而小蓉的魂魄已经变成了虚影,却还是有黑雾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体里钻出来,那黑雾渗入戚灵灵的肺腑和经脉,她便感觉有一双双又湿又沉的手把她往下拖,像是要拖到无底深渊去,上辈子那些她不愿想起的回忆开始侵占她的意识。
这不对劲,一个针对新弟子的试炼秘境不应该出现这种地狱难度的boss,除非他们设置秘境的初衷就是让他们全军覆没。大佬的灵网加上她刚才那悄悄开挂的一击,别说是元婴,就算是化神初阶的修士恐怕也招架不住。戚灵灵回头看了眼祁夜熵,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涣散了,但还是倔强地说:“不用管我。”戚灵灵:“……”祁夜熵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慢:“执念……找出她的执念……”电光火石之间,戚灵灵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想起曾在五域小百科上读到过鬼修的简介,不是什么鬼都能成为鬼修,他们的力量源泉是在世时的执念。小蓉的执念是什么呢?戚灵灵首先想到的是为惨死的家人复仇,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家人死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但是那么小的孩子,真会产生那么强的复仇意志吗?在年复一年平静的宫廷生活中,复仇意志不会一点点消磨吗?尤其是听说昭华公主对她很好……昭华公主。戚灵灵心里冒出个大胆的念头,来不及仔细推敲,她一转身向着昭华公主尸体躯壳所在的山房冲去。小蓉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立刻追上去,却终究晚了一步。戚灵灵把手按在昭华公主的额头上,对小蓉道:“你的执念是公主吧?”小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冷笑着矢口否认:“当然不是!”可她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戚灵灵:“你蛰伏多年,如果是要向皇帝复仇,该找个更合适更隐蔽的机会动手,而不是把苏屹这样的人牵扯进计划里。你自诩聪明人,却冒险做傻事,是因为你按捺不住了?因为苏驸马的态度软化了?知道他们最终会两情相悦,你是不是嫉妒得发狂?”小蓉沉下脸,她眼里那虚张声势的气焰湮灭了,像是一堆灰暗的余烬,这大约才是她的本来面目,不管是娇俏可人的小宫女,还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复仇者,都只是她的面具。“要怪就怪她眼光太差,”她冷冷道,“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变得面目全非,我唾弃她,她该死。不是我杀了她,是她自己杀死了她自己。”戚灵灵一哂:“这只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吧,如果苏屹是个值得爱的男人,难道你就高兴了?恐怕你更会嫉妒得发狂。他们夫妻不和的时候你很满足吧?这样你就能安慰她,她就还属于你,对不对?你就是个疯子,你在乎的根本不是她,只不过是你自己,得不到的你情愿毁掉。”小蓉咬着嘴唇不说话,她的影子又淡了几分。戚灵灵:“你为什么非要杀了阿念?本来你用不着杀了她,只要引驸马去见她,破坏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就行,是因为她不肯吧?她从你口中知道了驸马移情别恋,但是和你想的相反,她并不想毁掉他,宁愿自己退出,成全心上
人和另一个女人,所以你才不得不冒险亲手杀人,是不是?”小蓉低着头一声不吭,良久才抬起头来,露出个可称宁谧的微笑:“那又如何?至少她再也逃不掉了。”戚灵灵一时没明白过来,但那微笑里有种东西让她不寒而栗。小蓉:“她的魂魄,已经被我一口一口地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