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总有些人,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伏特加锐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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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岛在因为人鱼的传说出名前只是个普通的小渔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贫穷，所以即便是岛上最重要的建筑，这座即将要举办儒艮庆典的神社也并没有给伏特加眼前一亮的感觉。
而且可能是因为两年前发生的那场大火，所以神社的很多建筑都经过了重修，而重修后显得很新的建筑，和神社这种地方的氛围并不太搭——毕竟一般来说，神社给人的感觉总是要与“古老”、“传说”、“厚重”等形容词相挂钩。
但是，就当伏特加站在神社的大门口静静地观察着这座神社的时候，一道令他有些意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是一名中分长发的年轻巫女，乌黑的头发在身后扎成一束，看起来既可爱又清秀——正是伏特加此次美国岛之行的真正目标，长寿婆的扮演者岛袋君惠。
岛袋君惠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伏特加，自顾自的往神社后方走去，伏特加见状，立刻快步上前打招呼道：
“君惠小姐！”
“嗯？”
岛袋君惠先是下意识的扭过了头，露出了巫女们和善的笑容，但在看见伏特加的样貌后，不由得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
“你好，这位先生……请问，我们认识吗？”
“我们当然不认识，”
伏特加主动伸出了手，笑道，“我是昨天才来美国岛的游客，我叫鱼冢三郎，今天晚上会参加贵岛的儒艮庆典。”
（参加儒艮庆典？看这打扮，又一个想要长生不老的极道分子吗？）
心中如此想着的岛袋君惠，外表上还是重新恢复成了那副无可挑剔的温柔亲切的笑，但却并没有去和伏特加握手：
“是这样啊，那鱼冢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是关于庆典上抽号码牌的事情，那恕我无能为力……那些号码牌都是由我曾祖母自己决定的，她在公布前谁也不会告诉。”
“你误会了，君惠小姐，不是庆典上的号码牌，是一件更为私人的事情。”
“更为私人的事情？”
君惠虽然仍旧是温柔亲切的笑着，但心中对于伏特加的警惕已然是提的更高了——如果有必要，她立刻就能转身逃跑，然后大声呼救，“请问是什么私人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呢？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巫女，恐怕……”
伏特加笑着打断了君惠的抗拒之词，开门见山道：
“是这样的，我所在的公司呢，最近要举办一场以化妆为主题的宴会。我想请君惠小姐帮我做一下化妆，就像是长寿婆那样的吧，毕竟这样的妆容，你应该是最熟悉的……”
“！！！”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庆典要举办的晚上了，伏特加他们三人稍微做了下准备就一起去神社参加庆典。
路上有很多行人，三三两两的向神社方向走去，看来也是去参加庆典的。等来到神社，就看到神社内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看样子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集中在了这里。
因为有着伏特加这样的大块头负责挤开人群开辟道路，所以跟在他身后的琴酒和宫野志保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来到了人群的最前方。而当他们站定后，密集有力的鼓声立刻响起。
儒艮庆典开始了，表演，也开始了。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持续了约一分钟，然后便停止了，原本热热闹闹的人群也安静下来，纷纷用期盼的眼神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
两个神社的工作人员拉开了门，众人便随即看到了传说中的那个以人鱼肉为食，长生不老的长寿婆岛袋弥琴。她正背对着人群跪坐在屋子的正中，而她的前面是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一根长杖，不知做什么用的。
虽然说人老以后个子会越变越小，但长寿婆的身高真的很矮，伏特加目测她可能只比柯南高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知道她是由岛袋君惠假扮的，他甚至可能会怀疑是不是一个小孩跪坐在那里。
长寿婆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拿起长杖站了起来。她身着红白色的巫女服饰，脸上画着厚厚的妆，连脸上的皱纹都掩盖掉了。不过，她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和脖子，还是很清楚的表明了她的年龄。
（不愧是在大学时获得特殊化妆金奖的人鱼巫女啊，这易容技术，恐怕只比有希子和贝姐弱一丝，和快斗在伯仲之间……）
伏特加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起来。
而在看到长寿婆走出来后，来参加庆典的年轻人们纷纷向前涌，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人物——自从两年以前的那场火灾过后，从东京回岛的岛袋君惠便要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而她本身的身份也要求她必须经常露面。所以，长寿婆就一直处于半隐居状态，如果不是有露面的必要的话，从不会露面。这些年轻人很少见到她，有的甚至都没见过她，所以才会这么好奇。
老人们的反应和年轻人们就完全不同了，他们虽然也都以一副欣喜的样子看着长寿婆，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夹杂着感激和心疼的复杂。可惜，无论是琴酒还是宫野志保，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更为吸引人的长寿婆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长寿婆走了出来，把长杖有油布包裹的一头伸进门前的火堆里点燃，然后把长杖靠近纸门。纸门瞬间被点着了，火苗蔓延，在纸门上逐渐形成了三个数字——“伍”、“贰*****玖”。
（玖玖？）
宫野志保和琴酒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伏特加，后者则以一副佯装出来的无比惊讶的样子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号码牌。
“99？这不就是我的号吗？不会吧？”
另一边，长寿婆把用完的长杖放到火堆中，转身走进了屋内。片刻之后，身着女巫服饰的岛袋君惠走了出来。
“请各位前往人鱼瀑布，获选者将在那里接受极乐之光的洗礼，得到儒艮之箭。”
“还有，请号码牌为99的这位获选者来和我曾祖母见上一面，您的号码牌有着非常吉祥的蕴意，她有一些话要对您说！”
......
“长寿婆大人，请问您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
人鱼神社的后方，也就是岛袋家自己的居住地，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岛袋君惠，伏特加不由得调笑道，“是关于如何长生不老的秘密吗？那我可是很感兴趣啊！桀桀~”
“鱼冢先生，我们时间有限，还请您不要再开玩笑了。”
岛袋君惠一脸严肃，“我已经按照之前的约定，把您选为了三个获选者之一。现在该轮到您履行承诺了，您说会帮我保守长寿婆的秘密，而且还会告诉我关于我的一件重要的事情……请问这件事是什么？”
“是啊，确实是一件重要的事——君惠小姐，请问您知道您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母亲”、“去世”——这两个从伏特加嘴里说出的词语，就犹如利刃一般深深的扎进了岛袋君惠的心里，让她不由得咬紧了嘴唇，手也无意识的攥紧了。
“我知道的，是……”
“你想说两年前发生在神社仓库的那场大火，对吧？”
伏特加主动接话道，“现场那具没有下半身的骸骨，其实就是你母亲。”
“啊，是的，那就是她。”
岛袋君惠面露悲伤的点了点头，“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没有脚骨，所以大家都怀疑那是人鱼尸体的骸骨。而警方给出的解释，是那具尸体只是一个中年妇女，因为到仓库偷取儒艮之箭，所持的蜡烛引起了火灾。至于骸骨腰部以下那奇怪的样子，是因为被房顶的梁木砸到……警方对于骸骨身份的鉴定是可以肯定的，毕竟他们虽然无能，但在这种鉴定上还是值得相信的。可这依旧不能解释脚骨消失的原因，所以我就看了下档案里的现场照片——腰部以下的骸骨全部碎掉了，但看碎片散落的位置，死者的腿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也就是说膝盖以下全部消失了。”
“现场并没有轮椅之类辅助工具的记录，也就是说死者并不是腿部残疾，应该是个正常人。那这件事就值得探究了，一个正常人的腿部遗骸怎么会是那样呢？除非……除非她的双腿是折叠起来的，就跟假扮成长寿婆的你一样。”
“……没错，您说的一点都没错，”
岛袋君惠红着眼睛，沙哑着嗓子如此说道，下意识看向了人鱼瀑布的方向，“但是这些我都知道，如果您要告诉我的秘密就是这个的话，那……”
“当然不只是这些，”
伏特加果断的摇了摇头，“君惠小姐，你有没有想过，那场大火真的是你母亲引起的吗？”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岛袋君惠愣住了。
“两年前的今天，儒艮庆典同样举办了，而有几个人在儒艮庆典上并没有得到儒艮之箭。所以几人一气之下，准备到神社报复长寿婆。而正好看到你妈妈扮演的长寿婆走进了仓库，他们便在仓库放了一把火——要知道，这几人年轻气盛，又上过大学，接受过高等教育，所以并不像岛上的其它人那样惧怕长寿婆……”
“而如果因为心情郁闷，再加上喝了点小酒的话，酒醉之下做出这种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可是第二天，他们竟然看到长寿婆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宛若昨天的大火根本没有发生一般！所以自此以后，他们就对长寿婆的力量深信不疑……简直可以说是和岛上的其它年轻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故事，君惠小姐你觉得我讲的怎么样？这几个人，你有没有觉得和你身边的谁很像呢？”
面对伏特加的提问，岛袋君惠一言不发，听完刚才那个故事的她，现在站在那里，活像个木桩一样——她有三个朋友，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无论是喝了酒后什么都敢做的胆大妄为的性格，还是说两年前突然变得对自己曾祖母的极端崇拜，都和伏特加描述的一模一样！
可是……会是他们吗？会是这些朋友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吗？
异常震惊、难以接受、极度纠结、满腔愤怒……一时之间，这些种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岛袋君惠的心头。
伏特加当然清楚面前沉默的少女在想些什么，所以他尽量用一种客观的语气，如此开口道：
“关于我说的这些推理，我知道君惠小姐你肯定很难接受，毕竟在此之前，我对于你来说，是完全的陌生人。而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对于这些推理的证据——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看到实证。”
“并且，如果你在看到这些证据之后，有什么极端的事情想去做的话，比如——惩罚你朋友？我可以代劳……实不相瞒，一开始的时候你对我的警惕完全没错，因为我的本职工作就是干这些不太合法的事情。”
“不管真相是什么，自己到时候要如何面对他们，自己要为知晓这个真相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还是先看看证据，走一步算一步”——沉默了片刻后，如此想着的岛袋君惠朝伏特加微微躬了躬身：
“我想看看您所说的实证，鱼冢先生。”
“没问题，但是我可能需要你的一些帮助。”
伏特加微微压了压自己的帽檐。
“……我的帮助？”
“准确的说，是长寿婆的帮助——他们憎恨长寿婆、敬畏长寿婆、向往长寿婆，种种的情绪交织，自然也会在长寿婆面前交待一切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