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月泉村（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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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院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饭菜的馨香不断从厨房传出来，忙碌的女人，不多一会儿从屋内有出来两个小姑娘, 一大一小叫着哥哥, 哥哥，拥簇着他们进屋。
“进去看看。”
启无明率先走进去，沉邃回头又看了一眼忙碌的女人，才跟了上去。
不同村长家的高脚八仙桌, 这家的桌子就是普通的竹子编织出来, 旁边还有两把竹椅, 两个小女孩一前一后抱着比她们还要高的椅子，费劲并排放在了一起，然后一只小手拉着一个，见他们坐下了, 才咯咯笑着跑出去玩。
不一会儿厨房响起了炒菜声, 显然是在给他们两个加菜。
“这是你这个身份的家？”
启无明抬手摸了摸竹椅竹桌，表面光滑几乎摸不出竹节，可见已经使用了太长时间。
“应该是，这个女人跟我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沉邃话中的那个‘我’字额外用了一个重音，一听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进入副本沉邃看过资料, 顶替的那个玩家的母亲长得跟那个妇人一模一样。
【好温馨啊, 好久没再副本里面看到这么温馨的场面了】
【特地花钱开了通感, 问道饭菜的香味，瞬间哭了。】
【何时何地我能吃到这样温暖的家常便饭啊！】
【楼上你醒一醒,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天然生长的蔬菜, 你吃不起。】
【呜呜呜。】
【那些桌子椅子都是用竹子做的吗？看起来好精致, 好像要啊！客服，要不要考虑出个周边什么的？最好是拿着椅子上有小盲男和小哥哥手办，真人触感的那种！】
【？？？？你那是馋竹子家具吗？你明明是馋主播！】
“摸出来什么没有？”
沉邃看着启无明说话的工夫就探索完了周围摆设，不由问道。
启无明摸完最后一个地方，将腿随意搭在眼前的竹桌上，看起来慵懒随意，就是有些像是找茬的，不像是来做客的。
“我原本以为这个幻境用来迷惑人都是靠幻觉，没想到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东西，从触感上判断，至少用了二十多年了。”
“你这么肯定是幻境？”
沉邃有些不太服气，启无明从进入院子以后就一直沉默，现在还一脸笃定。
有刚才一路上的经历，沉邃的表现还算是让启无明满意，周围又没有什么危险，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我从进入月泉村开始就没有听到小孩子和女人的声音，这里不仅有女人还有小孩子，会是正常的吗？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我还有一个佐证。”
说着，启无明将手放在了沉邃的鼻子
飞速的将手抽开，沉邃猛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阿嚏！你手上怎么这么多灰尘？”
“这灰尘满满，你觉得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吗？”两人异口同声道，启无明却在说完以后晃了晃手指，“没有手套，这只手只干过一件事，可不是在别的地方蹭到的灰尘，应该不是。”
启无明没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听起来还没有什么，故意强调，沉邃非常明确他就是故意的。
心中明白，脸上的温度却一点点增加。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他们刚才话里有话！】
【废话，谁听不出来，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两人的相处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呵呵，磕cp的真是够了，两个男的并排坐着都能磕，你们怎么不再臆想一些其他有的没的，这手干过一件事？摸哪了呗！想想就不可能的好吗！】
【惊现狗哥！！！】
【狗哥eo结束了吗？呜呜呜真好，狗哥还在，爷青回！】
【我去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狗哥说小盲男不可能摸小哥哥吗？狗哥反买这四舍五入就是doi了啊！】
【滚蛋！说话逆言灵这个毛病我都治好了！什么狗哥反买别墅靠海了，没可能！不对，什么狗屁狗哥！我不是！！！！】
【真的吗狗哥？我不信。】
沉邃默默地脸红，启无明也再默默‘观察’。
之前说过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以后他各方面身体素质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速度和力量都有了确切的试验，听觉嗅觉这些通过直接使用就可以确定。
唯独他用来‘视物’的特殊感觉，从没有认真探查过。
在进入梦想世界以前，启无明的敏锐程度就能让他像一个正常人生活，在此基础上，细微的变化不会这么容易感知。
巧就巧在启无明为了确认沉邃的身份，特地用手仔细摸了一遍，真实的触感给到的反馈更加清晰，有着初始数据做对比，时刻感受他温度上升和回复平稳，慢慢测试这自己感知的精度。
不过小兵器使用的时候要注意限度，一旦超出了阈值，就没有参照的可能了。
所以启无明趁着沉邃脸上的温度消退的差不多，继续说道，“两个小女孩的呼吸心跳声实在是太平稳了，他们又蹦又跳，还能保持成这样，着实惊奇。”
“真的很平稳。”
沉邃的听力也很好，在启无明说完后仔细听了听，不难听出这点，论感知沉邃觉得自己不比启无明差，可是最后注意到的东西没有启无明多，顿时有些不解，“你就是靠这个分辨是人不是人？总不能一个照面的工夫就分析完了吧？”
“那你在进来的时候看过那个女人和两个小孩的脸吗？记住了吗？”
启无明反问道。
“记得。”
沉邃立马明白了启无明的意思，他用眼睛看东西，眼睛在进来的一瞬间观察了所有能观察的东西。
启无明看不见，只能从声音、触感佐证判断，只要有超出常识的事物出现，就可以作出判断。
难怪在他不小心说自己不是人类以后，启无明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相信了他的话。
跟这两个小女孩一样，他的心跳呼吸也都保持着一个频率，看起来像人，同时也是最不像人的地方。
沉邃突然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偌大的院子里面，唯一的人类就是启无明。
嗯？
人类的心跳呼吸。
刚才他跟启无明跑了一路，由于自己本身就是这样，所以不会注意到启无明身上奇怪的地方。
这么一提醒，他立马就发现启无明呼吸绵长平稳，心跳频率都没有什么波动。
再想到启无明对人类的态度和对器物的态度，难道启无明也不是人？
沉邃的视线太过于明目张胆，加上极近的距离，启无明几乎有一种被阳光直射在胸口的感觉，位置正好是心脏。
“你是在想我为什么也不喘粗气，心跳平稳吗？”
“没有，我不好奇。”
“那既然这样，我也不需要解释了。”
启无明点点头，说不解释就真的不解释，反而勾的别人心痒痒的，沉邃也好观众也好，有一个算一个，原本不好奇的现在也好奇了。
如果不是赌狗哥提前又锁了直播间，此时此刻外面恐怕都要开赌局猜测原因。
启无明不是没有心跳加速的时候，紧张和到陌生环境的刹那都是发生波动变化，来到梦想世界后，最惊险的一次就是新人空间中的新人隐藏副本。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后的两关包括现在在内，都没有再出现这么惊险的情况。
加上沉邃直接找到了最简短也是最优的路线，启无明干脆全然放开跟随着他一起，省时省力的同时，最后一点的激动和茫然都消失殆尽。
“好了，开饭了！招娣、来娣过来吃饭。”
“好哦！”
“好的妈妈！”
女人端着饭菜进来，打断了两人探索副本的动作，启无明把腿收回来，直起身坐正。
此刻桌子上放了好几道菜，等最后一道菜拿上来，女人手搓了搓腰间的围裙，也坐下准备吃饭了。
“快吃啊，这是月泉村的特色笋干，在外面多吃点。”
女人一个劲往启无明的碗里面加菜，差不多夹三次就给一旁的沉邃夹一次，自己往口里扒拉两下，继续循环重复自己的动作。
启无明动都没有动，沉邃还装模作样拿起筷子扒拉了两下，然后再度放了回去。
桌椅都是二十年前落灰了，饭菜什么材料也可想而知，能吃是不可能吃的。
女人看着两人动都不动，脸拉下来了，“不吃是觉得不好吃吗？”
“当然不是！”启无明紧接着道，“婶子你这饭菜是用无根水做的吗？”
“无根水啥玩意？”
“就是天上的雨水。”
“哎呀，那得多脏啊，听婶子的，你赶紧吃，又好吃又干净。”女人一脸的嫌弃，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着，都来不及吞咽，还在塞，生怕是自己吃不到，同时还嫌弃两个小女孩吃得慢。
“你们俩也快吃，半天只吃了这么点！”
沉邃顺着看过去，那碗已经空了一大半了，小女孩的肚子都撑得鼓起来。
“真的谢谢婶子好意了，是真的不能吃。我是村长请来的风水师，专门来月泉村做法事搞祭祀的，只能喝无根水。”启无明还记得自己定下的人设，十分严谨，说出的话让沉邃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了诧异。
这，也可以？
“你是村长请来的！”
女人进食的动作戛然而止，原本温和还带着烟火气的双眼骤然登时一变，眼白骤然变黑，从她对面的位置看过去，活脱脱就两个黑洞。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现在村长也死了，也没法验证。”
启无明叹气道。
“哦，我当是什么事，死就死了。”女人瞬间恢复正常，说话间把手中那一碗都倒进了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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