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何处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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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砰砰博士收好，余秋走出退场狭长的通道，常亮已经在出口处等待。
“你居然真的赢了，还有中午也是，拿了九连胜，你有这能力以前怎么不和我说呢。”常亮一把揽住比自己矮的余秋，笑着说。
余秋仔细回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记得我说过呀，你不信而已。”
常亮讪讪一笑：“你那时候成绩都不及格，就说自己一定会通过试炼，还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谁会相信啊。”
“回家吧，晚餐应该都弄好了，明天就可以离开学校，你有什么打算？”
两人坐上公交车，踏上回家的旅途。
“老实讲，以前我并不认为你能通过试炼，但看现在这个情况，咱两好像都能进决斗学院了。”常亮看着余秋，目光坚定地说。
余秋点点头，从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炉石传说走向空前的规模，又回到最初的版本，成为一名决斗者的想法像是破壤的青苗，野蛮攀升。
旁边的常亮突然伸出手：“那么，暑假一起加油吧。”
余秋觉得在公交车中，握手然后说出略带中二的话语，有些难为情，但看着常亮坚定的目光，又不好意思拒绝，艰难地伸出手，握住说：“加……加油。”
公交车一路驶向东边，他们的友谊不知会走向何方。
回到家，小区开裂斑驳的墙壁涂上厚厚的白漆，好像添了几分活力，特别是临近楼道之后，两边铲不掉的小广告还有掉落在地面的粉漆，难掩破败的气息。
楼下没有电子锁，也没有钥匙孔，原本就破旧的铁门已经填满各种涂鸦。
走到第六层家门里传来锅铲碰撞铁锅的声音，余秋隔着大门就能闻到菜香，与前世妈妈的手艺完全不同，对于现在的余秋而言，没有一点家的味道。
反而有种住在亲戚家里，吃亲戚家做的家常饭菜一样。
就读外地借住在亲戚家的异乡人。
打开门，一位中年人正靠在窗边抽烟，背向着大门，他是这个世界余秋的父亲，叫做余德。
妈妈收拾好一桌饭菜，用手在胸前的围巾擦擦手，对着刚进门的余秋说：“今天学校拖堂了？现在才回来，饿坏了吧，洗洗手上桌吃饭。”
路过沙发上躺着玩手机的小女孩，恨铁不成钢地说：“也不知道帮妈妈择个菜，净知道玩儿。”
小女孩放下手机，一张小圆脸甚是可爱，只是皱着眉毛不耐烦的表情，惹人讨嫌：“那他这么晚才回来你不骂他，我买菜还说我懒。”
“你哥在学校成绩多好，除了决斗课不及格，其他科目都是九十多分，你再看看你，就比你哥低一级，班主任叫我去多少次学校了？”妈妈端上最后一碗菜，叉腰对妹妹说道。
“哼！”妹妹撅起小嘴，不耐烦地坐在餐桌边，用筷子戳着米饭，一个人小声嘀咕，谁也听不清说得是什么。
“今天好像是冠军的试炼举行的日子吧，有去考吗？”父亲坐回餐桌边，身上还残留着香烟的味道，妈妈和妹妹嫌弃地扇扇鼻子前。
母亲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父亲，昂着头。
父亲对上母亲的眼神，服软地端起碗站在窗户边，继续问道：“我记得那年有个和我同级的学生，叫做段松，现在好像都是特级大师了。”
“你家儿子九连胜哦，现在已经是学校的名人了。”妹妹左右摇晃着，矫揉造作地说。
“九连胜？我儿子？”父亲惊讶地说。
在余秋的记忆中，父亲初中的时候考入了决斗学院，三年时间成功地从决斗学院毕业出来，只是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成为一名奔赴在决斗场上的决斗者。
反而是在家附近开了一家水果摊，搞起了批发生意，只是他仍然热爱着决斗，偶尔会带着一家人去看黄金联赛，前身的余秋能接触到炉石传说，也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余秋点点头。
“可是你每次决斗课成绩不都不及格嘛，我一直以为你根本没有决斗天赋，我就说我的儿子打牌天赋再差，也不至于这么差，原来你只是理论成绩差，实战成绩却很厉害的类型，以前我也是这样的，不用担心，尽管去读决斗学院，家里有的是钱。”父亲坐回原来的位置，豪气地说。
母亲白了父亲一眼，温柔地说：“自己想选什么选什么，没必要强求自己去读决斗学院，其他的领域也都可以选的，就算是做一个普通工人也是对国家建设做贡献，都是可以的。”
“有天赋就应该去发挥，浪费了多不好。”父亲争论。
“啊对对对，你有天赋，现在不也在开店做生意，决斗场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压力很大的，很多决斗者在炉石传说里混到连饭都吃不上。”
“雨本春你这就是妇人之见，谁说读决斗学院就一定要做决斗者的，很多炉石传说相关的事业，都必须有决斗者背景才能做，我这么有商业头脑，他一定不会差的。”
看着这个世界的父母在不停的争论，余秋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一开始还担心他们关系不好吵架，会演变成家庭暴力事件。
后来才知道这是性格使然，其实两个人对于对方，都有着相当温柔的一面，第二天又和和气气，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对于余秋来说倒是一件十分不适应的事情，前世的他快到三十岁还没有结婚，但也谈过几任女朋友，常常因为理念不合吵架，走不到最后。
没办法，余秋前世对于想要总冠军，对于成功的执念太强了。
而更让余秋不适应的是，这个世界他还有一个妹妹。
就是从余秋一进门就没给过好脸色的妹妹，余雨。
名字取自父亲的姓和母亲的名，也正好和余秋的名字组成秋雨。
据说这是母亲想的，因为母亲很喜欢秋天，也很喜欢下雨天。
“够啦，你们太吵啦，你家儿子都被吵得吃不下饭了。”余雨捏着筷子，大吼道。
父母两人对视一眼，哼了一句就没再继续吵。
“你妈目光短浅了一点，但话也说得没错，怎么想的？”父亲吃了一口自己做的红烧肉，又给自己老婆夹了一块，朝余秋问道。
母亲雨本春又哼了一声，一口把父亲夹的大块红烧肉给吃了。
余秋愣了一下，前世的父亲是从来不问他自己意见的，因为前世炉石传说只是个游戏，对于余秋想要成为职业选手的想法非常不赞同，为此吵架过好几回，而这个世界的父亲如此自然地问道，让余秋感觉有些违和。
放下碗筷，余秋想了想说：“果然还是很想去决斗学院呢。”
其实以余秋前世的积累，根本不需要去决斗学院，直接参加黄金联赛就好了。
但也是了解到学校里关于冰封王座的消息，再加上爷爷的信，让他对于那个学校，多了很多期待。
根本不是为了学校发放的卡牌包和出售的特别卡牌。
父亲有些骄傲地点点头，向母亲睥睨两眼，满脸的开心，惹得母亲白了父亲一眼，然后也夹了一块红烧肉去父亲的碗里。
“肉麻。”妹妹终于忍不了了，筷子一摆，把自己的碗拿去池子边飞快洗好，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父亲做的红烧肉很好吃，余秋多吃了一点，可是与前世父亲炒得辣椒猪肝差了很多。
看着跑向自己房间的妹妹，心想：或许这就是前世所说叛逆期吧，前世余秋也是差不对初中这个年纪，与父亲的关系变得很紧张。
现在想想，既好笑又很气。
看着坐在桌子上的余德，身上传来陌生的香烟味道，虽然这两个人长得有些相似，可不管香烟的品牌还是炒菜的味道，都完全不同。
前世的父亲早早与母亲离了婚，身上不光有浓浓的烟味，还有轻微的酒味，生活不算邋遢，只是脾气不太好。
而眼前这位与母亲有说有笑的父亲，除了身上淡淡的烟味外，自信和幸福的笑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而自己，似乎顶替了他真正的儿子。
放下碗筷，余秋突然没了胃口，在父母的注视下，缓缓洗好碗筷，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两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母亲雨本春埋怨道，站起身来想要进入妹妹的房间。
父亲站起来拦住了母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感叹道：“可能小孩也有自己的烦恼吧，睡一觉就会好的，不用一直烦他们，让他们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