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仰泳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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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方只是在周围转了一圈，等安部白杨和她的朋友们离开后就回来了。
其实安部长的蛮可爱的，青春靓丽，性格也温和，如果他是过来留学的留学生，兴许很乐意交这个朋友。
而现在嘛，有比认识朋友更重要的事。
他走到刚才的台阶前，不过没有再坐下，只是站在旁边，无视一道道路过打量的目光。
小山梨花从店里出来了，低着个头往这边走来：“久等了，走吧？”
对于面试的事她只字未提，但什么都没说也等于什么都说了。
唐十方伸手把刚买来的冰激凌递过去。
心情明显不佳的小山梨花摇了摇头：“我自己买。”
她不肯要，迈步往前走。
唐十方拿着冰激凌跟在后头，但跟着跟着，隐约听见了她在嘀咕着什么。
他一脸奇怪，心想不至于吧？这阵子每天都在找兼职和被拒绝之间循环，现在多了一次，用得着这么失落？
难道那家店的待遇好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追了两步，和她并肩前行，顺便侧了侧耳朵，听到了一句“什么浅色的才适合年轻的女孩子，年轻的女孩子就不能喜欢黑色了吗？根本就是偏见嘛……”
他顿感莫名其妙：“念叨什么呢？”
小山梨花吓了一跳，眼睛睁大不少：“你管那么多！晚饭吃什么？”
唐十方更惊讶了：“好像谁说过，今天的晚饭她准备来着，我记错了吗？”
“啊！是啊！我正要去买菜来着！”小山梨花忙不迭转身，又一路小跑。
“那什么，晚饭吃豆腐味增汤，腌萝卜，煎鱼好了……”
小山梨花低着头，眉毛拢在一起，数着自己的手指头，默默算着钱。
过了会儿，她眉毛舒展开来，点了点头。
唐十方一直跟在她后头。
按照约法三章，除非很离谱，不然一方做料理的时候另一方不得干涉。
所以，就算小山梨花不做饭，买两碗拉面也说的过去。
爱吃吃，不吃拉倒。
小山梨花很快挑好了腌萝卜和豆腐，只是在选鱼的时候有点纠结。
是买已经处理好的鱼肉，还是买一整条分开来吃，又或者是……
她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一个池子里。
里面有几尾很肥的大鲤鱼游得正欢。
但旁边还有一个鱼缸，里面有几条翻肚子游泳的鲤鱼。
翻肚子游泳的鱼很便宜。
这家超商是有很少见的河鲜卖的，大概是有人喜欢吃吧，不过因为刺多，土味儿也重，爱吃的人应该也不多，或许也只是为了让货品齐全。
毕竟吃惯了海鱼的当地人应该不怎么喜欢。
唐十方默默看着小山梨花怎么选，她如果敢买翻肚的鱼，他肯定不干的……那鱼都臭了！
“服务员小姐，有没有刚刚翻肚子的鱼？”
在他暗自拿定主意的时候，小山梨花问了这么一个神仙问题。
唐十方看的分明，店员的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硬挤着笑容：“客人，这些鱼都还活着呢！您看，还会动呢！虽然鱼缸有一点味道，但绝对还是活鱼呢！”
唐十方面无表情看着她，明显是话术，要说这些鱼没死，狗都不信。
小山梨花走到鱼缸前，立刻被臭味熏得闭了下气，她也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挑了起来。
唐十方嘴角抽了抽，开口道：“钱我肯定会出一半，所以，买新鲜的鱼！”
他语气坚决，用的不是商量的口吻。
小山梨花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店员也说了，还没死呢，应该能吃，而且你看啊，价钱上要便宜一半呢。”
唐十方摇摇头：“管它是不是在仰泳，我不吃。”
小山梨花啧一声，有些不开心了：“你放心好了，肯定没事的，以前我在家也经常吃的。”
这话唐十方也根本不信，经常吃翻肚子的鲤鱼？你老家是哪里的呀？
他摆手拒绝：“根本不是这个问题，总之，不买这种的。”
小山梨花还在低头看着鱼缸，指着一个小的，小声说：“你看它还会动呢，我买它没问题吧？要是你不吃我吃就好了，你去买你要吃的鱼吧。”
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她是有些不服气的，今天非得吃个翻肚的，好证明她说的根本没问题。
唐十方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还是有风险的。”
“哎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小山梨花转身去找店员了，指着那条小的道：“我要这一条！”
唐十方看的无语了，有没有问题那不是概率学吗？
他也知道吃下去可能没问题，也知道新鲜的鱼吃了也可能出问题，可就概率上来说，后者出问题的概率应该要远小于前者吧？
更何况，翻肚子的鱼自带臭味儿，这能吃的下吗？
良言难劝，他索性不管了，快步去拿了条处理好的竹荚鱼。
价格上比小山梨花买的那条死鱼贵不少，但没关系，吃着放心。
那条死鱼是小山梨花的，唐十方不想动，甚至不想放在一个锅里煮。
小山梨花看了眼，没说什么。
买好了所有晚饭的材料，两人到柜台结账，小山梨花付的钱，等回去后唐十方会再给她一半。
两人离开超商时，外面真的已经夕阳西下了。
明明来的时候是个下午！
唐十方望着天边一条茜红色的光带，久久无言。
一辆小货车自街头慢慢开过，喇叭中传来拖着长音的吆喝声。
“冰块……冰块……”
唐十方被声音吸引，扭头看了看，疑惑问道：“冰块？这年头还有卖这个的？”
“应该是冰激凌吧？再怎么说现在家家都有冰箱……”
“那也许是酒店需要？不是有那种铺很厚的冰的菜嘛。”
“切，花里胡哨的，一听就不好吃。”
两人嘀咕着，影子在夕阳中一点点的拉长，垂柳树枝摇曳着，晃动着送来凉风，唐十方忽然站住脚步，轻吸了一口气，望向火烧云翻滚的天边，惊讶着说：“附近有稻田吗？我好像闻到了稻子熟的香味。”
想想也是，八月底了，快秋天了，天空湛蓝澄澈的秋天。
唐十方无声的感慨，时间真快啊！
夕阳下，，逆着光的方向，他的眼睛映的尤其清澈，小山梨花没由来呆了呆，心中像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下，她移开目光，又忍不住瞄了几眼，小声道：“估计有吧，我也不清楚，好了好了，回去做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