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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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一刻，一辆白色面包车从“浅田组”门口开走，唐十方和小山梨花就坐在车里，跟司机去看房子。
司机是个面相挺斯文的男人，三十岁上下，栗子色的头发，戴了副偏色眼镜，笑起来还蛮和善的。
刚才对方一听他们是来租房子的，就立刻拿了钥匙和文件出门，热情的有点让人不适应。
车上，司机滔滔不绝说着：“我们公司的房产根据建筑年份和地理位置、以及房屋主人的要求划出了数个价位，从三万五千円到十万円不等，两位客人的租金预算是多少呢？”
小山梨花紧张的说不出话，只能不停看唐十方。
唐十方心领神会，开口问：“在这之前，请问贵公司会签正规的房屋租赁合同吧？有签订年份的限制吗？假如先签半年的话，那下次续签是什么时候？”
“按照规定，租赁的年份至少要签满一年，如果在一年内退租，会根据客人的实际居住时间，需要缴一个月到三个月不等的租金作为违约金……如果客人对我们的房子满意，住满一年后想继续续约，那需要在合同结束前的一个月告知我们。”
唐十方点点头，违约金的成本有点高，不过这人还挺坦诚，没有做什么隐瞒。
一年的时间其实也还好，小山梨花在这里读书，只要真有合适的房子，住个一年两年的也不是问题，况且搬家和租房这两件事都比较麻烦，以小山梨花的性子，真要碰见过得去的房子，她大概就会一直住下去，哪怕是前几天那个公园里的鸽子笼，要不是青鬼组欺人太甚，她也没打算搬走。
“无、无意冒犯！”小山梨花结结巴巴的开口，她紧张的不行，连声音都颤抖着：“贵、贵社应该不会做出强迫人家签订高利贷协议的事吧？”
唐十方愣了下，这傻姑娘，这种事就算真有也不会放在明面上来说的，黑道本来就是最不守规矩的暴力团伙，想指望着信赖他们，那被卖了都不知道呢！
司机咧嘴一笑：“强迫借高利贷？听着像是北区那边的花岐鬣狗们会干的事，他们是熊本市里最不守规矩的黑道，不，那种人顶多算是鬣狗，黑道都算不上！客人请安心的住在东区，我们火龙会一向严格信奉着道义与法律，绝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他声音里带着自信与傲气：“房产只是我们火龙会的众多业务之一，还不是什么主要的业务。”
“是青鬼组。”小山梨花小声说了句。
“只要是鬼，妖怪，都是花岐会的一员，客人们平时也请多小心。”
小山梨花赶紧应下，低头说着：“是，感谢您的指点！”
唐十方用眼神示意她：“去看什么价位的房子？”
“三万五千……不，看四万左右的房子好了。”她小声答着，火龙会的人态度还不错，那就多咬咬牙，稍微添一点预算好了。
“客人请稍等……”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拿起副驾驶上的簿子，一边翻，一边道：“熊本这边的租房行情差不多也是这个价位，所以请放心，一定能租到让客人满意的房子。”
小山梨花小意看着他，声音里没什么底气：“有件事还想请教，三个月的房租+礼金+押金还有担保金之类的这些初期费用，差不多需要多少？”
“这个嘛，如果客人看上了我们浅田组自己经营的房子，礼金和担保金都只需要月租金的50％；如果客人看中了我们火龙会其他组的房子，礼金和担保金都是一个月的租金……理论上来说，假如客人租下我们一套月租四万円的公寓，需要支付押金、礼金、担保金、管理费、换锁费以及保险费，再加上三个月的租金……初期费用差不多是25万的样子，关于具体的金额，到时候都会写进合同里。”
“25万？”小山梨花的脸色顿时白了，右手紧紧捏着左手。
太贵了！也太贵了吧？
“我们组严格遵守着市场的价格，还为客人省了一个月租金的中介费，当然要是客人看中了其他组的房产，中介费还是需要您出的。”
唐十方看了眼小山梨花，点着头说：“那就麻烦了。”
司机咧开嘴笑了笑，开车向前。
“位置偏僻一点，稍微老旧一点的可以吗？呀！这些年物价涨得真快呢，要是二十年前，四万円足够租到相当不错的房子了。”
小山梨花飞快看了眼唐十方，小声说：“只要能保证安全，住公园也没关系的。”
租房子的花费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料，也别提预算了，便宜就足够了！
“公园？那种地方住着不安全呢！我们火龙会没有那种不负责的房子，就算再破旧，也可以让客人住的安心。”
车子渐渐驶出了闹市区。
唐十方看着窗外的风景，见周围的房屋渐渐稀少，树林茂盛了许多，似乎再往前走走，就要开到荒郊野外去了。
几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前面的司机拉上手刹，侧头看着他们：“客人，我们到了。”
小山梨花下意识开门下了车，唐十方跟在后头。
阳光正热的熏人，唐十方将手搭在额头上，往四周看看。
这里是郊区吧？地处边缘地带，再往前走不远似乎就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了？
不行！住在这种地方，先不提安不安全，连通勤都是个大问题！
唐十方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一身西装革履的眼镜男从兜里掏出一大圈钥匙，找了找后，走到路旁边，指着一栋只有两层楼的老旧公寓，笑道：“客人，请跟我来吧，我们上去看看房子。”
“哦、哦！”
小山梨花下意识跟着他往楼上走去。
唐十方也跟在后面。
楼梯是由一块块钢板焊成的，踩在上面的时候，脚步的声音与震动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到了。”
眼镜男拿钥匙开了一扇门。
唐十方瞄了眼门牌号，写着201。
二楼的第一个房间。
小山梨花站在门前，很是拘谨的说了句：“打扰了。”
她在玄关脱掉鞋，才走了进去。
唐十方挺无语她的粗线条，难道她就不怕里面藏了一屋子人，就等着她进去绑票吗？
他也只好脱下鞋，迈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空旷，只有一个桌子，地板是榉木的，墙壁雪白，能看出打扫的痕迹。
眼镜男走到了窗户前拉开了窗帘，屋子里亮堂了不少。
“屋子大概有十坪……”他指着两个房门：“有一个厨房和一个卫生间，也能洗澡，不过考虑到实际使用情况，并没有安装浴缸，但住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的。”
一坪大概差不多是3.3平米，十坪是相当于是33平米的居住面积，也并不算太大，还是蜗居的范畴，只是因为没有均摊面积的说法，视觉上看着还可以。
眼镜男面带笑容：“这边除了位置偏僻一些和建筑老旧一些，基本上没什么别的问题，附近都是我们火龙会负责的区域，安全上不需要担心，月租是三万七千七百円。”
小山梨花来回看着，目光不停的闪动。
有厨房，有卫生间，还能洗澡……
换作以前，她只能去大澡堂洗澡，只敢用打工地方的公共厕所，一到晚上还不敢出门。
唐十方也在打量着屋子，听着各方面是不错，可除了最大的通勤问题，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家具，要是住进来，可是得添不少东西，后续的花费不小啊！
他看了眼小山梨花，先一步说：“抱歉，我们想找一间带点家具的房子，另外如果在市区里更好，您知道的，像我们这么大的年纪，每天都要去学校。”
小山梨花愣了愣，反应过来，也立刻点头：“对对对，拜托了！”
“倒是也有一间能满足客人要求的房子，前任屋主半个月前才退的房，走的很匆忙，留下了不少家具，如果客人不嫌弃，倒是可以接着用，但是那个地方靠近北区，可能会偶尔出现一点摩擦什么的，治安上不如这边安稳。”
“靠近北区？”小山梨花吓一跳，摆着手说：“还是不、不考虑了！”
她对青鬼组倒不怎么恨了，主要是怕，还有心虚。
眼镜男仍旧很耐心：“客人，今天的时间还很宽裕，就再多去看几个房子好了。”
“可真是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为客人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