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绝望的周杰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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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湾，台北。
几天前，吴宗现正在办公室中哼着小曲，编辑着短信逗自己的女神陈孝萱开心。
虽然早在1990年还未发迹时，他就已经和老婆结婚并有了四个孩子，但是一直以来他都对外宣称都是单身。
吴宗现遇到了心中白月光陈孝萱之后，他更是把这个事实隐藏起来。
现在的他在女神面前展示的，就是既温柔又体贴、还十分幽默的成熟好男人形象。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吴宗现抬头一看，不禁皱眉：“怎么这么邋里邋遢的，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闯进来的正是他的助理兼公司艺人周杰仑，此时头发杂乱，胡子拉碴，面色都有些苍白，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周杰仑手中拿着一个本子冲到吴宗现面前：“现哥，我做到了，你看！”
吴宗现闻到一股臭味传来，赶忙捂着鼻子：“喂，你搞什么？多久没洗澡啦？”
周杰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现哥，抱歉！我这10天都在写歌，50首，都在这里！”
吴宗现闻言后不禁心中一惊，也没再管空气中的臭味，接过周杰仑本子翻看了起来。
“现哥你看，我都在上面有标注序号的。”周杰仑在旁边介绍着。
实际上这当然不是他10天内就完成了50首，而是加上以前积累下来的，凑够了50首歌。
大部分是只有曲子，没有歌词。
但不管他怎么做到的，他都完成了和吴宗现的约定，10天交出了50首歌曲，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吴宗现赶紧给他制作唱片。
一边翻着笔记本，吴宗现心中一边呐喊：
“有没有搞错，这家伙竟然真的写了50首歌出来？
这怎么可能嘛！是不是湖弄我的啊？”
怎么可能有人10天写出50首歌？
吴宗现越想越觉得这不会是周杰仑瞎写一通来忽悠他的吧？
而且他当初和周杰仑定这个约定，就是想要让他知难而退，但现在这家伙真的拿出来作品，就搞得他有些骑虎难下，顿时心烦意乱。
吴宗现开这个阿尔法唱片公司，实际上一开始就是想要找一些低价劳动力，给自己写一些他想要的歌曲，然后自己出唱片。
当然如果有一些有潜力的艺人，他也愿意培养出来赚钱。
但他看了看此时在他面前一副邋里邋遢，还浑身臭味的周杰仑，这家伙哪有一点当明星的潜力啊？
他上次写的歌送出去都被张慧妹讽刺了，连刘德桦也说有问题，那发出来多半也是赔钱货，自己干嘛还要做这种赔本买卖？
恰在此时，吴宗现手机短信声响起，想到女神回自己短信，就更不想搭理眼前这家伙了。
在周杰仑眼巴巴的渴望眼神中，吴宗现合上笔记本，然后露出和蔼的微笑：“杰仑啊，50首歌，老实讲我一时半会也看不完。你先回去，等我看完之后再说。”
“现哥，那唱片……”
“杰仑，出唱片也要等我看完，从里面挑合适的来啦！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又脏又臭，女孩子都要被你吓跑。
听我的话，赶紧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再说啦！”
吴宗现一副嫌弃的表情推了推周杰仑。
听到吴宗现说看完就给他出唱片，周杰仑露出喜悦的笑容，对着吴宗现鞠了一躬：“谢谢现哥！”
周杰仑蹦蹦跳跳走出办公室，只觉得空气都是甜的，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
吴宗现看着周杰仑这个样子也有些心有感触。
老实讲，如果真的是10天写了50首歌出来，不管水平怎么样，他都有些被这个年轻人这股精神所感动。
毕竟谁曾经没有为梦想拼搏过？
但是感动不能当饭吃，别人的梦想凭什么他来买单？
出唱片是要花钱的，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随随便便就糟蹋啊！
随后他看向陈孝萱给他发来的短信，先是一喜，然后又皱了皱眉。
陈孝萱那边因为合同问题又遇到了麻烦。
他开心是陈孝萱跟他讲了他自然就有了表现机会，可以进一步加深两人感情；皱眉是因为这个事不好处理。
当初陈孝萱入行时什么都不懂，和经纪公司还有电视台都签了合同，结果就一直陷入纠纷中，好几年了都没处理掉。
他虽然现在混得风生水起，但是人家会不会卖他这个面子真的不好说。
吴宗现叹了口气，满脑子思索的都是女神的事，周杰仑那个写满了歌的笔记本早就被他丢到了抽屉里。
傍晚，夕阳西下。
周杰仑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到此时房间内已经多了一个人，留着小胡子，提了个工具包，身穿一身蓝色工装。
小胡子见到他后不禁吐槽：“你可真会偷懒诶，睡到太阳快落山才起来！”
周杰仑对他笑了笑，走到桌前拿起一桶泡面和火腿肠。
“喂，又吃我的香肠！”小胡子叫到。
“方文山，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等我出了唱片，请你去吃大餐！”周杰仑笑着对小胡子说。
这个穿着像一个工人打扮的小胡子，正是和周杰仑同时期被签入阿尔法音乐公司的方文山。
但其实两个人最开始相互看不上眼。
周杰仑觉得方文山乡下来的，土得很，看他完全不像写歌的，而是送快递的，第一次见面时还上下打量他，很不讲礼貌。
方文山觉得周杰仑年纪这么小就进公司，还一副谁都不搭理的样子，拽拽的给谁看啊？而且看了一段他写的曲子觉得很一般，觉得这家伙年轻气盛没本事还目中无人。
所以两人基本谁都不搭理谁。
不过在一次给吴宗现制作歌曲的过程中，两人都觉得对方让自己刮目相看。
周杰仑觉得方文山的作词真的蛮有水平，让曲子一下就鲜活了起来，加了不少分。
而方文山也觉得给周杰仑的曲子填起词来特别带劲。
两人好像都能激发对方的创作激情，而不仅仅只是完成一项工作。
自此之后，两人相互欣赏，也慢慢有了交流。
说来方文山起初被吴宗现签进公司时也是满怀希望。
尽管没有签约金、没有底薪、没有任何承诺，但终归吴宗现是唯一给了他入行机会的人。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混过多年社会的方文山就认清了现实，吴宗现同样的套路白签了近10个词曲作者，包括周杰伦在内，同一首歌大家一起写一起交稿，就比谁的好用，然后给大家发点微薄的薪水。
到现在还不到一年，10个人走掉了7个，最终只剩下3个，里面就有方文山和周杰仑。
此时期两人一个落魄歌手，一个落魄作词的，都是穷鬼，一同住在公司。
方文山甚至还会出去兼职打零工赚钱，他来阿尔法音乐公司之前就是做水电工的。
方文山闻言后不禁拉住周杰仑：“喂，现哥真的答应帮你出唱片啦？”
“当然喽！这可是当初他跟我的约定。我写50首歌，他就帮我出唱片。”
周杰仑一副得意的语气说道。
方文山一脸怀疑的表情，吴宗现到底什么德性，他自认看得比眼前这个学生仔更清楚。
不过还是道了声贺：“恭喜，你可要熬出头喽！”
周杰仑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撕开火腿肠吃了起来。
方文山又问道：“杰伦，现哥到底怎么说的？”
“现哥说等他看完，就从里面挑出来合适的歌出专辑！”
方文山闻言后不禁摇了摇头。
等他看完？等他看完要到猴年马月啊？
然后他提醒道：“杰伦，我觉得你还是要自己多上点心。”
周杰仑奇怪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现哥是骗你的？”
“怎么可能？明明就当初约定好的！”
“1个星期，如果1个星期后现哥都还没有再提这个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方文山放下工具包，对周杰仑说道。
周杰仑闻言后，本来还大好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霾，刚才还觉得可口美味的火腿也味同嚼蜡。
周杰仑怎么可能等的了一个星期？
三天后他就找上了吴宗现：“现哥，请问你有没有看完？”
吴宗现一见到周杰仑也是想起来这件事，之前忙着操心女神的事，完全把这茬抛之脑后了。
吴宗现面现苦色对周杰仑说：“杰仑，你也知道现哥我不只是老板，还要做各种综艺，空闲时间很少。你这里歌有这么多，这么短时间怎么看得完嘛？”
周杰仑闻言后不禁点点头，吴宗现是如今湾湾综艺天王，确实忙得飞起。
“那现哥，我不打扰你了，你有时间麻烦赶紧看一下……”
说完周杰仑小心翼翼退出办公室。
吴宗现看着周杰仑的背影，觉得这个事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又把抽屉中的那个记事本给拿了出来。
……
两天后，周杰仑欣喜地来到吴宗现办公室。
今天现哥主动找他，让他觉得出唱片的事有着落了！
只见吴宗现坐在办公桌后，手中正拿着那本写满了歌的笔记本。
“现哥，你找我！”
吴宗现见到周杰仑后便笑着招呼：“杰伦，来坐。”
周杰仑走过去乖乖坐到椅子上，眼中满含希望地看向吴宗现。
“杰仑，你这些歌呢，我和朋友一起看了，很工整，看得出来你写得很用功……”
周杰仑闻言面露喜色。
“但是，很遗憾，你的这些曲子都没有达到出唱片的标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周杰仑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现，现哥……你不是说，只要我写了50首，就可以给我出唱片吗？”
周杰仑结结巴巴地问道。
吴宗现耐心说道：
“杰伦啊，你也算进了娱乐圈有快1年时间了，有些事你也该看明白了。
不管是哪个公司，给歌手发唱片的目的都是赚钱！
你觉得我如果花一大笔钱，帮你出了唱片，能赚回钱吗？”
周杰仑鼓足勇气说：“现哥，我想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觉得我的歌应该会有人喜欢的！”
吴宗现见自己苦口婆心劝导没用，干脆语气转硬：
“我不要应该，我也不要你觉得！
你知道我朋友看了你的几首曲子怎么评价吗？
怪异、奇葩、冷门！
你又没长相，歌的水准也不行，知道我帮你出了唱片会什么结果吗？
无人问津，摆在角落吃灰，连骂都不会有人骂你，因为根本就没人听！”
吴宗现这话还真没骗周杰仑，他确实找了个音乐圈的朋友帮忙看了几首曲子，但是评价都不怎么样。
见自己把对面的小年轻说得抬不起头，吴宗现语气又放缓：
“杰仑，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出，是你现在的水平真的达不到！”
吴宗现双手一高一低：“就像是考试，考到了60分才算及格，80分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但你现在才在这里，60分都没有。
你才19岁诶！
这么年轻，现在的心思不应该放在什么出唱片、做明星。
而是应该去好好用功学习，把你的水平给提高上去，等到你获得圈内人的认可，我一定会帮你出唱片好不好？”
周杰仑耷拉着脑袋，垂下的头发遮住眼睛，讷讷道：“那要等多久……”
这时吴宗现手机短信铃声又响了，他拿起手机不再看周杰仑，对着他摆摆手，随口说道：“也许三五年吧，等你什么时候到了80分，写出真正让大家认同的好歌再说吧！”
其实在吴宗现看来这都是很正常的，谁刚进娱乐圈没给人做几年小弟？
想当年他可是光校园演唱会，就主持了2000场。正是那几年到处跑场子的经历，才把他给磨炼了出来。
像周杰仑这种刚入行就有他罩着，还帮其咨询和推荐歌曲，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周杰仑此时此刻心中却觉得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明明就是吴宗现之前亲口做的承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反悔了呢？
他可是没日没夜10天才写了这么多歌出来，就是为了他那一句话。
但现在，三五年？那三五年之后呢？会不会又一次反悔，再来个五到十年？
他拿着手中的笔记本，默默转身，整个人麻木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没有回住所，而是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5月份的台北天气已经转暖，此时路上的行人也很多。
然而就是在这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周杰仑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冷。
这次不仅没有得到心心念念想要出唱片的承诺，还把他的作品给批评了一遍，这让他对自己的未来不禁产生了绝望之情。
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帅，也不会说话讨好别人，而音乐就是他最自豪和最骄傲的地方，他把它视为梦想。
但现在连他最后的这坚持和倔强都被批评得一文不值，那他还有未来吗？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回响在他的脑海中：“在你对未来最绝望的时候，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