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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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变矮了
影山茂夫一愣。
太宰治三两步就走到影山茂夫面前，缠绕着绷带的手伸出，隔空在影山茂夫的头顶比划了一下，轻笑道“矮了四五厘米的样子吧你最近没有发现看东西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
影山茂夫迷迷糊糊地摇头，想到早上刷牙的时候照镜子，又点点头，“有一点。”
太宰治收回手，调侃道“可惜我家没有量身高的尺子，不然你就可以直观感受一下你的身高了。”
影山茂夫是个老实孩子，没有听出太宰治在开玩笑，循着他的话想下去，老老实实地提出方法，“我家里有，太宰哥哥如果要用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拿。”
十四岁的少年还没有到变声期，说话时隐隐还带一丝奶味，听起来透着稚意。
太宰治听完影山茂夫的话，不由弯下腰捧腹憋笑，身体轻微颤抖。
影山茂夫“”
他以为太宰治肚子疼到要蜷缩身体，紧张地上前想要查看太宰治的情况，试图找出原因。
太宰治听到影山茂夫绕到身后的脚步声，很快就猜出他的下一步动作，忙摇手道“茂夫，我没事，不用担心。”
影山茂夫愣了愣，看着太宰治泛红的眼尾，“真的吗但是你好像很痛苦”
太宰哥哥好像都要哭出来了，难道是疼得要哭
影山茂夫忍不住想，幸好爸爸有小汽车，如果太宰哥哥情况很严重的话，爸爸可以开车送太宰哥哥去医院。
“没事没事，我就是憋笑憋的。”太宰治艰难地挺直身，抹了一把脸，笑眯眯道“因为茂夫实在是太善良了，我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善良的人，一时之间就被感动到了”
影山茂夫真的是一个很老实的孩子，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听到太宰治敷衍的回答，还能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抬手揉搓因为直白夸奖而开始变红的脸，小声说“谢谢”。
真好骗，下次还是不要逗茂夫了，不然良心过不去。
太宰治趁锅盖头少年低头的一瞬，破天荒地拾起了八百年前就丢掉的良心。
影山茂夫本来就比太宰治矮半个脑袋，矮了四五厘米后，在太宰治面前就更显小了。
在影山茂夫低头的时刻，太宰治清晰看到黝黑的头发被修剪地很整齐，一个小小的发旋在头顶，搭配上白净和毫无攻击性的眼神。不得不说，影山茂夫的样貌和气质都极其普通，丢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很快就会消失无踪影。
太平凡了，而且性格实在柔软，他试探好几次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坏念头
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那个在横滨毁天灭地的超能力者。
太宰治收回玩笑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看还在腼腆的影山茂夫。
那双黑色的豆豆眼时不时看他一眼，仿佛在期待他多说几句夸赞的话。
啧，所以异能特务科是怎么把这样一个全然无害的小白兔列入最机密的任务中的
太宰治百思不得其解。
纯黑发色的头发一般发质都比较粗，摸起来有些糙。有人说发质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性格，太宰治不怎么相信这种话。
但太宰治垂眸凝望影山茂夫，突然就想起了影山律那像打了发胶的炸毛，和一个刺猬无异。
明明是同一对父母所生，但影山茂夫的黑发却格外柔顺，让人很想揉乱的那种。
可惜了，不能随便碰，会被发现。
太宰治敛下长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影山茂夫接触太多的话，人间失格会露馅的。
被太宰治审视的同时，影山茂夫也在仔细观察太宰治，发现他确实没什么问题，便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变矮的事实，问道“人会变矮吗”
太宰治眸色变沉，唇角微微勾起，“别人不会，但你我就不确定了。”
影山茂夫懵懂地歪了歪脑袋。
没有听懂，太宰哥哥好像很喜欢吊人胃口之前也是
直到这时候，影山茂夫总算发现了太宰治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的坏习惯，但他没有生气，太宰治喜欢留悬念是太宰治的事情，他并没有资格去批评太宰。
“那遇到这种问题，我该怎么办”
“这个嘛”太宰治托住下巴，佯装苦思，瞥到影山茂夫眼巴巴等待回复的小表情，才不紧不慢道“自然是在你身上找原因啦。”
影山茂夫的黑色豆豆眼变得更迷惑，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我身上”
“人越长越高是正常的，至于越长越矮，那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太宰治考虑到影山茂夫一根筋的脑回路，只好将话揉碎了细说，“茂夫，你知道你有什么和我们不一样的吧”
不同
影山茂夫苦思冥想，最后难过地摇头，“想不出来。”
太宰治“”
有些人，好像真的没有自知之明哎。所以这就是丢大街都认不出来的真实原因
太宰暗自吐槽一番，无奈扶额，点明道“你的超能力呢这个难道不算”
影山茂夫乖乖点头，老实巴交，“不算。”
太宰治一怔。
继而感兴趣地挑眉，“明明使用了超能力你就可以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
“变成无所不能的超人”影山茂夫眨着黑润的眼睛，“比如”
太宰治转动眼珠，“比如，你可以利用超能力考取第一名，然后获得女孩子的青睐”
他可是调查过的，影山茂夫有一个青梅竹马叫高岭蕾，就在盐中学读书，是学院偶像，有很多追随者。以影山茂夫平平无奇的样貌和能力，不亮出超能力还真没什么竞争力。
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影山茂夫不在高岭蕾面前使用超能力而已。也许这就是少年的倔强吧想要凭借自身魅力去博得喜欢的女生的青睐
“可是那样不就是考试作弊吗”影山茂夫面露迟疑。
太宰治竖起一根食指，在影山茂夫面前优哉游哉地晃了晃，“不不不，怎么能说是作弊呢超能力也是你的实力啊，使用自己的能力考试，这有什么问题吗”
影山茂夫眨了眨眼睛，明明没什么夸张的表情，但太宰治就是知道他正在进行天人之争。
正常社会好像不能这样教人吧
太宰治感觉失而复得的良心又离他而去了。
影山茂夫依旧保持一副认真思忖的模样，直到太宰治的良心再度跑回来前，影山茂夫终于开口了。
“使用超能力可以让我获得好的成绩，可是考出来的成绩不是通过我的努力得到的，那么，获得的好成绩对我来说又有什么价值”
似乎经过一番很用心的斟酌，锅盖头发型的少年说话虽然很慢，但是表达很流畅，全然没有在日常生活中的嘴拙木讷。
“如果我因为超能力获得好成绩而受到小蕾的青睐，那说明小蕾喜欢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好成绩。”
“确实。”太宰治煞有其事地点头，似乎忘记了就是自己提出让影山茂夫用超能力考试作弊的“好建议”。
影山茂夫顿了顿，捏捏拳头，再次松开，感受到力量后，继续说“超能力只能给我带来外在的东西，它改变不了我本身。就像肌肉，超能力可以让我变得力大无穷，但超能力不能让我像乡田部长那样，拥有结实漂亮的肌肉。”
“然后呢”太宰听完了影山茂夫的回答，“所以这才是你不想在日常生活中使用超能力的原因”
“师匠跟我说过，除了拥有超能力外，我和大家都一样是人，跌倒会痛，开心会笑。我有的烦恼大家也会，甚至我还会更多”影山茂夫仰起脸看太宰，一字一顿道
“我不认为拥有超能力的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弟弟在超能力还没有觉醒之前，成绩就是年级前三，觉醒超能力后，依旧是年级前三。超能力并没有给弟弟带来什么明显的变化，因为弟弟本身就足够优秀。
同理，他即使是天生的超能力者，但是早上起床还是会赖床，跑步仍然会比别人慢很多，反复背的单词总是记不住
如果因为拥有超能力，就要表现得与众不同、高高在上的话，那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还能像现在这样拥有那么多朋友吗
而且
影山茂夫脑海里突然浮现了灵幻新隆的身影，如果当年没有遇到师匠的话，一切会不会就变了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