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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临时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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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宠宿舍区。

为了弥补上周贵族搞“狩猎”给oga们造成的心理阴影,暴君凯德破天荒大方了一回,决定恢复晚饭供应。

皇宫的饭食依旧乏善可陈。

或许是天气渐寒,新鲜水果难以收集,连原本每人半块的苹果都取消了。

礼仪官看着一只只日渐消瘦的小鸟和小海鲜,反倒喜上眉梢。陛下就喜欢娇软柔弱没有攻击力的oga,等到月底选人侍寝,必定能大大嘉奖他这个督导员。

但他眼皮一颤,忽然锁定在食堂角落。

有人居然打了堆成小山的菜,在他眼皮子底下狂咽碳水

这还得了

礼仪官立马叫小宠宿管去收盘子,以正风气。

这个宿管也是近日新来的。

说是“狩猎夜”那晚,有人混在小宠群里把海洋贵族aha们杀得片甲不留,手段比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老师傅还心冷,以至于一个星期过去了仍有倒霉贵族没出治疗舱。

凯德闻后暴怒,觉得丢了面子,势必要查出哪些鸟在浑水摸鱼。

可奇怪的是,当晚整个皇宫的监控系统都出了故障,打开来看,只有一片空白。

对此,内务秘书官海因茨真诚表示∶“连天暴雪,天上飘的信号难免出问题。为了更好地执行管理,我建议派遣往小宠区加派人手,也方便暗中查出谁是凶手。”

凯德立即批准了他的建议。

于是,海因茨下属里唯一的oga林鹤,被派来公务私用。

林鹤被总管叫到,脚步一顿,掩去嘴角的不情愿,径直走过去,眼疾手快不回头地收走猫头鹰少爷的盘子。

“咕唔咕”萨瓦愤怒低吼,要不是诺思拼命拽着,差点暴起叨人。

林鹤飞快进行一个闪避,身为涉禽细长的脚骨迅速踱到食堂外。他靠在墙上松了口气,低头给上司一字一句发消息

监视对象当前安全

终端嗡得响了声,居然直接打过来了。林鹤来不及控诉上司剥削狂魔,连忙接通,那边第一句话就是∶

“给我看看他在干嘛”

"腮帮子鼓鼓的,头顶也炸毛了,是在生气啊。"那道阴柔的嗓音感叹着,"真可爱,好想现在就把触手塞他嘴里,狠狠喂饱他。”

林鹤“呃,请问这也是需要执行的任务吗”

“塞触手吗那倒不用,危险系数太高,不适合你这样刚出特工班的新手。”

林鹤面无表情,心说自己要不是急着请假回老家和对象结婚,也不会接下这个烂摊子

帮中情七处的隐形头头监视娇头。

通讯中突然传出第三道声音,副秘书呼唤道∶“海因茨大人,您现在有空吗那位终于答应和您会面了。”

海因茨眼睛盯着视频里的少爷,在办公椅上晃着自己的皮鞋尖,愉悦问∶"谁"

副秘书低眉垂眼“theone。”

海因茨神色微凝,和林鹤交代一声"继续监视",便无情挂断。

身为一个优秀的特工,林鹤果断删除自己刚才听见的信息。

他这个老板算是干间谍情报起家的,现在又入驻文官秘书集团,手段脏的要命,手头握着十几个仓库的高层黑料,随便拉出一箱子都能搅得政局天翻地覆。

这次搭上theone这艘大船,也不知道会卷起怎样的风波

林鹤透过走廊窗户,望见傍晚通红的天。外面北风呼啸,一副风雪欲来的势头。

另一边,萨瓦以要带饭给“柔弱生病平地摔坏了”的室友的名头,单手一撑,强行翻过打饭窗口,抢了打饭机器阿姨的勺子,扒出最后一桶粥。

机器阿姨手里空空,依旧坚守岗位,执行程序,以十秒一次的频率抖手。

诺思过来伸头看,昨舌∶“这也太素了吧,不是皮蛋瘦肉粥吗,肉呢萨瓦你再拿大勺使劲往下捞捞。”

萨瓦不爽地举着黏糊糊的勺子“我都海底捞了。管他呢,素就素吧,那臭鸟爱吃不吃。”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顺了一大碗咸菜,不顾总管疯狂掐人中的动作,一路叮铃哐当拖着不锈钢桶,正大光明路过林鹤。

林鹤∶“”

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回到宿舍,萨瓦发了条信息∶臭鸟,回来恰饭了,今天没肉也没水果,给你弄了点你经常啃的小鸟咸菜。记得说谢谢爸爸。

这次白翎那边倒是回得很快。

白翎他不回去吃了。小鸟咸菜是什么

一拳一个按摩怪他你是谁啊

萨瓦再迟钝也知道这是别人拿白翎终端发的。只见对方好一阵“正在输入中”,隔了两三分钟,才终于发来一句用词精确的∶

白翎我是他未来且唯一的监护人。

真daddy纯享版。

萨瓦喊得一声从上铺坐起来,差点脑门撞到栏杆∶“好家伙,臭小鸟,你到底钓了几个监护人"

郁沉给小鸟的朋友回复完报平安信息后,便关闭语音输入,放下终端。

a取来沉甸甸的盒子,郑重递到他手边。

郁沉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再次使用止咬具的一天。

即使深锁在保险柜的深处,近百年的光阴依旧从钢铁柜门的缝隙里钻进去,给它覆盖一层厚厚的灰尘。

指纹锁早已因为电池衰减而失效,不得不按住盖子,强行拆掉铰链。真空盒子打开的刹那,弥泛出一抹霸道至极的气息。

像新刷木漆战船第一次冲进港深海浪的味道。

郁沉唇边掠过一丝趣味。

好嚣张的aha信息素,闻起来像现在的自己不看好的那种自负年轻人。

人的性格会随着经历逐年稳敛,信息素也同样会产生微妙的改变。

璨金色睫毛浓密地垂下,郁沉不由得转了转手上象征权力的扳指,短暂回忆起几个瞬间。

这份止咬具,他用过不下于十次。

这十次,都集中在他身为不被看重的皇子,刻骨隐忍,伏蛰等待时机夺权的那几年。

为了对外隐瞒精神力等级,让其他竞位者放松警惕,他把自己关在水牢里,用这幅咬具,训练自己尽可能收敛气息。

他就是在少年时虎狼环饲的环境里,学会了冷静,克制,忍耐,最终成为"伊苏帕莱索"。

"口笼栅栏部分有5的地方生锈了,需要我用除锈剂帮您擦一擦吗"a代替他的眼睛,尽心尽职地汇报情况。

“不用。”郁沉拒绝了。

锈迹或许有微毒,但对于腐烂种血统来说不算什么。

况且,他记得自己年轻时就习惯那么做

啃咬笼子上的锈蚀,让苦味流满口腔,来分散注意力,将压抑aha本性的时间往后推一秒,再推一秒

“咳咳呜”不远处的主卧里隐约传来鼻音浓重的低喃。

冷冷的冰山小白毛,已经在猛烈反扑的成瘾效应下,被融化,煮开,沸腾,散发出热烈而酸涩的香气。

郁沉仅仅坐在外间,轻轻呼吸两道,意志都会顷刻动摇。

他掌腹抵着额头,五指攥穿在丰盈的金发间,无意识抓紧自己的发根。aha用于占有的特殊牙尖在微微战栗,加固了近百年的自制力竟隐约有了大坝开裂的迹象。

"啧。"尖牙一下子咬在薄唇,神经痛传递到大脑。

郁沉立即遏制住那股躁动。

他能控制住自己。也必须控制住。

郁沉神色温淡,似乎眨眼间又恢复成白翎印象里那个牲畜无害的“废弃皇后”形象。他握着手杖慢慢起身,指间勾起止咬具的皮质绑带,拎着它一步一步走向卧室。

不像是去占有标记。

倒像是年深的老狮子重回狮群,准备夺回失去的领地。

白翎从混乱中清醒时,并没有急于睁开眼睛。

长久以来形成的生存警惕告诉他,他所处的这个空间,是一处陌生地盘。

而且很可能,是某个人的老巢。

身下是厚实密软的皮草,舒服得简直能把人吸进去,空气里荡漾着熏人心脾的发酵类香气,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海底洞穴腐烂藻植。

白翎刻意放缓呼吸,调整成和昏迷时同样的频率。

他挪移手指,不动声色在这张塌子里触摸。

袖口干燥地擦过兽皮毛尖,显然有人给他换过了睡衣。他又渴又饿,悄蠕动了下喉咙,发现嘴唇是湿润的,应该刚被人抱起来喂过温水。

喂水或许附近会有瓷杯或勺子,都可以当做临时武器

“你在找什么”

白翎像炸毛的猫,应激的鸟,行动快过大脑指令地翻身后撤。他的动作是仿佛训练过无数次的流畅,可唯一的缺点在于,右腿义肢没了。

当他脑中闪过念头时,人已经像坏掉的娃娃,侧歪着摔下去。

“总是这么莽莽撞撞,叫人担心。”

他猝不及防撞进某人胸膛,那道有魔力的声音变得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白翎睁开眼睛,眼底的冷灰旋起寒酷,一把推开对方,像受伤发疯的病犬缩躲进角落,神经质地抓着皮草一角,指甲尖锐,咔吱咔吱地抓扯着。

面前高挺的男人还是那么完美,完美到发丝在昏暗中都泛着光泽。

他背对光站着,精实遒劲的身材覆盖下庞大阴影,正好投在白翎震荡不安的瞳仁里。

郁沉轻提了下西裤的皱褶,侧坐在榻子边缘,长卷发在腰背处轻悠晃荡,像极了某种有生命的精怪。

他用一种和孩子商量的口吻道“如你所见,你的状态很不好,我必须把你留在这里,综合考虑解决办法之后”

郁沉顿了顿,声线更加诱哄∶“我希望能临时标记你。”

既然是与孩子商谈,那就是已经决定好,没有转圜的余地。

“撕拉”

白翎一下子扯烂了皮草,oga面对威胁的天然本能被激起,他用尽全身力气并拢大腿,紧到一根针也塞不进去。

郁沉没有什么驯养流浪小狗的经验。

然而不管是小狗,还是其他小动物,一旦经历过弃养,失去对人的基本信任,那么即便饭盆的菜色再香,它也会呜呜叫着,一脚踢翻。

更何况他的这只,是领地安全意识超高的猛禽。

断了腿的猛禽。

对外疏离的白翎,心理防范意识很强,受过重伤后更加难以亲近aha。

而他却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帮助人鱼,亲近郁沉,想尽办法试图修理和改善这座年久失修的宫殿,来回报对方喂食的恩情。

白翎抱着只剩一条的膝盖,颤抖着将脸埋下去。

真可笑,不是吗

我总是会中同一个人的陷阱。

在对方眼里,他努力做的那些事,可能很多余。他修好了照明线路,可人鱼是瞎子;他翻新了供暖管,可人鱼习惯泡冷水澡

不管是伊苏帕莱索,还是名为郁沉的人鱼,那份恩惠,他永远也难以还清。

现在说要标记他

白翎颤着唇嗤笑一声。他太熟悉这种套路了,那些慈眉善目,牵着孩子的手说要带去广场买气球的家长,就是这么把孩子扔掉的。

他已经答应了母亲,来到帝国好好生活,不要想她。

不能再答应一个郁沉,标记之后若无其事,实际行尸走肉地活着。

一个临时标记临时成为伊苏帕莱索的小奴隶,再随着时间疏远,淡去,就像消失的奶车

他宁肯被成瘾反应折磨死,也绝不要这种东西

郁沉静静倾听,捕捉到小白毛喉咙几声微弱破碎的哽声,比打碎的窗玻璃还叫人心疼。

他沉默一会,忽然掏向口袋∶“今天整理旧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想当做二段分化的礼物送给你。”

给才进入二段分化不久的小雌性送礼物,这是监护人才会干的事。

"我不要"白翎哽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你还没有看是什么。”郁沉拿出一封丝绸缠绕的布包。

”我什么也不要,我不要你的东西”白翎情绪激烈地说完后,恨恨把脸转向墙面,不愿意再看aha的脸。

他抠着手心的掌纹,自己都没意识到指甲刺破了皮肤,咬牙深喘着道∶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标记我,大街上拉条狗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郁沉的声线积蓄起阴云。

"没有,为什么"白翎挤出声音。

他目光涣散,惶惶又紧绷地扫视周围,似乎一下子想不起自己在哪。

大街上的aha他脑中又浮现出这个,忽然肩膀微颤神志混乱地痉挛起手指,像被逼到墙角的幼鸟,絮絮叨叨,虚张声势地威胁∶

"他们敢摸进我的帐篷,我会杀了他们,他们朝我张开牙齿,标记的獠牙,我会把它拔下来扔进下水道会像给公狗绝育一样对待他们,给他们嘴里塞石头,防止咬烂我的手,还有,还有套上塑料袋,遮住他们的怨恨又不敢置信的目光,哈哈哈一个oga,怎么敢凌驾于他们之上我准备头套,像这样"

精神不稳的小鸟开始抖着细长的手指比划。

这幅奇怪反常的表现,任谁都会看不懂。

可是郁沉却忽然忽然酸涩了喉咙,无法呼吸似的,控制不住昂起下颌艰难叹息。

这哪里是恨他。

分明就是太过留恋,留恋到不愿意将他,伊苏帕莱索,奶车,这些给他带来过希望的事物,和曾经给他造成过严重创伤的肮脏aha联系在一起。

他知道,他正直勇敢的小鸟,心中一直保存着善意,哪怕体验过再多屈辱,仍旧留有一片纯挚的地方。

可是他没想到,那块安全区里的自留地,有他留下的痕迹。

"而你现在,也想咬我,和他们一样"小鸟喃喃说。

郁沉恍然笑着,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攥住口袋里的止咬具,“你就当被奶车的车灯咬了一口。”

“奶车才不会咬人”小鸟护短地反驳。

“我也不会。”郁沉垂着温柔眼眸,轻快地说。

人鱼拿出揉成一团的止咬具,抖了抖皮绳子,找准位置,迅速地给自己系好扣结。

即使眼睛看不见,他的动作依旧熟练而坚决。

因为以前那条年轻人鱼,也常在黑暗中摸索挣扎,硬咬着牙峰,完成自我束缚。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以前他是为了争权夺位,为了站在世界之巅,心中充满了各种膨胀的欲念。

而现在,他只想保护孩子。

白翎眨了眨湿润的睫毛,他没有萨瓦那样优秀的暗夜视觉,看不太清人鱼的小动作。

在游隼的瞳眸里,只约莫倒映出人鱼的轮廓,眼窝深邃,鼻梁骨俊挺,面容线条锋利瑰丽,美得宛如一副大师心血耗费的工笔画,是见之就难以忘却的幻梦。

不过此时此刻,人鱼口鼻处却浮现出一些不协调的栏栅阴影。

“屋里是不是没有开灯”郁沉问。

"你不是看不见也能健步如飞把我制住吗要灯干嘛"小破鸟冷笑着揶揄。

“开灯比较好,这样方便你观察我的动作和表情。我不希望你再进一步不安了。”郁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里,潜藏着一抹纵溺。

不安。

白翎的喉咙不自然地动了动。

他明明看着人鱼,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寒夜里唯一亮起的雕塑,成为宏伟的指北灯,被灯光吸引来的幼鸟,只要一路不停地摆动双腿来到它的衣摆庇护下

就安全了,被保护起来了。

在他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人鱼站起身,摸到墙上控制面板,把塌子旁两点台灯调成柔和光。

暖色调台灯从旁柔起光晕,人鱼靠近着他,坐到眼前的榻子边缘,宽阔肩膀上的肌肉微松,将手臂撑到床板上,稍稍侧转下颌,光线正好打亮在他美好的侧颜。

一模一样其他和幼鸟小时候抬头仰望时,看到的风景是一样的。

白翎恍惚得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宝贝到我这里来。”人鱼向他张开了双臂,恍如雕塑俯下身要拥抱他。

可是仔细观察,这只老aha身上每一根肌肉线条都是紧绷的,似乎在拼命克制着自己。稍有不慎,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露出凶残的牙齿,狠狠把面前柔韧的小雌性生吞入腹。

白翎转了转无机质似的冷灰眼珠,目光游弋到人鱼的脸上,忽然瞳孔一缩,死死地盯住那道口笼。

他胸腔里无端升起一股恶气,剖开来是愕然,气愤,不忍等种种复杂情绪。

身体里某一摇摇欲毁的部分,又在动摇和崩塌。最终联合着严重的成瘾反应,操纵着他的四肢,将他推向了人鱼。

这一次,人鱼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窒息地将他抱紧。

郁沉甚至只用手臂松松圈着他的腰,给他留足了逃跑的空隙。

炸毛受惊应激的鸟,好不容易放下部分心防,一下一下跪挪着断腿来到自己身边。

郁沉要更加温柔,要充分考虑到小鸟的身心状况,不能再造成二度伤害。

所以,他更倾向于将标记后果揽到自己身上。

临时标记有很多种方法,归根究底的核心,就是需要aha释放占位素。

郁沉缓缓舔了舔自己后牙,那里有一枚突出的小尖牙,里面是中空的,结构和功能类似毒蛇的獠牙。

里面就存放着这种标记用的特殊液体。

普通aha会直接把牙张到最大,类比毒蛇袭击,将小牙里的信息素注射进oga腺体。

腺体很脆弱,皮肤下神经血管密布,一旦咬破很容易引发炎症。

这也是为什么社会教育oga,不管是正式标记或临时标记后,都需要卧床休息。

但他的小鸟过两天还要去参加比赛,到时候不乏媒体用长焦距镜头观鸟。

他觉得,肆意飞翔的小鸟才该是赛场主角,而不是一枚凭空出现的牙印。

那么,采用更加麻烦缓慢的皮上临时标记法,就是必要的。

正常临时标记只需要咬一下,不过几秒钟。皮上临时标记则是需要aha以极强的理智约束自己,慢慢沾着牙尖标记素,通过亲吻皮肤,让标记素一点一点浸润下去。

这一过程,可能要长达一个小时。

对任何一个身体功能健全的aha来说,都无异于一场细腻漫长的刑罚。

oga的皮肤温热滚烫,隔着锈蚀的铁栅,也能感受到后脖颈的细嫩柔腻。

和海洋族不同,鸟类血统的体温常年维持在40c,生病时还会更高,烫得似乎能把人融化。

郁沉从腰侧虚虚搂着白翎,他看不见,但能想象出那抹白皙的脖子泛起微红,随着轻吻逐渐战栗。

他自己的状态也愈加岌岌可危。

黑衬衣的后背已经湿透,托着oga小腹的掌心在冒汗。他需要时不时昂起脖子扭过头,在空气没那么稀薄的地方匆忙换气,才能勉强压抑住牙尖发痒,想要凶暴哨噬下去的念头。

在间隙时,郁沉忽然低下高傲的头颅,和他的小鸟贴贴额头,轻叹一声∶“宝贝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你。”

倔强的小白毛猛得咬住嘴唇,深深垂下眼帘,压制住情绪。

他控制不住想说

其实您照顾地很好,您做的已经远远超过我们所期待的

如果没有您,那只远离家人的孤单幼鸟,早已经死在饥饿和风雪里。

根本活不到现在,也无法见到您。

可是声音似乎酸涩地粘在了喉咙口,怎么也无法顺利吐出来。他仿佛是面对亲鸟,面对抚养者时犟住了,对理应亲近的人,产生了母语羞愧,无法像之前那样坦然说出感受。

最终,他只颤巍巍挤出一句“请别再说那个词了。”

控制幼鸟的魔咒。

郁沉下颌抵在他颈窝,掀开眼皮,微扬起眉峰问∶“哪个词宝贝。”

白翎忽然转过头,像乞食的雏鸟,不管不顾地一口啃住他的喉结。

“咯吱咯吱”

屋里响起牙齿与铁栏碰撞的声音,听得让人耳酸。

郁沉尝到嘴里锈迹的苦味,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抑制不住地啃咬笼子。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打住,然而那只小鸟扑了上来,竟然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隔着笼子亲吻栅栏上斑斑驳的齿印,亲吻锈蚀,最后是他因为愕然张开的薄唇。

我的小鸟,小蒲公英,小绒花。

隔着牢笼,对我送上热烈的吻。

他迫切想把小鸟抱在怀里揉碎,也终于尝清楚oga信息素的味道。

酸涩干燥,缺乏水份,犹如太阳长时间暴晒下沙漠挣扎长出的果浆,不够甜美,但会令驰骋征服的上位者发狂

那是沙棘坚韧带刺的美味。

a摄像头冒出诡异的红光,趴在门缝认真观察学习。

看来主人很享受和仿真小鸟的模拟标记游戏哦。

这才对嘛,在易感期的末尾,处理完一堆糟心事后,就应该使用业务能力超强的漂亮机械小鸟来润滑

咳,按照人类的说法,应该是“滋润”身心。

即使是机械,也需要充电休息,更何况血肉苦弱的异种人。

而且,对于长期处于精神高耗能的aha而言,所需要的“休息”绝不仅仅是睡个觉那么简单。

很少人知道,除了情绪敏感的ha同样需要"安抚"。

获得这种激素的最安全途径,无疑是成为监护人,和自己的oga建立稳定关系,拿到7以上的社会评分。

想到这里,a的摄像头黯淡下来。

可怜的主人没有自己的小鸟或小海鲜。

腐烂种人鱼血统太霸道了,一旦状态不稳定,很容易精神力逃逸并伤害到他人。所以主人退位后,仍然把自己关在皇宫,这里是他的栖息地,也是自我囚禁的荆笼。

a曾经根据运算结果,建议他远距离结对一位oga,如此一来,便不会造成伤害。

主人断断续续将这件事搁置了几十年,直到去年,主人意外收到一封言辞诚恳的网友来信∶

和您在聊天室下了四年国际象棋,这是第一次私信。

您的指点让我获益良多,了解到您是一位正直的先生,我在这里有一份不情之请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暂时成为我的监护人,帮我签署一份出行许可。

我会申请匿名保护,您不需要向我暴露真实身份。如果您觉得困扰,可以不用回复,我会再想想其他办法。

id∶指北灯,上

这段文字太过礼貌妥帖,以主人的性格,绝对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于是,主人和远方不知名的oga临时结成了对子,两人的交情止于礼节,仅此而已。

然而最近,主人却发现那只oga的头像变成灰色。

这意味着,禁制环系统将其判定为去世

那一天,郁沉噩梦连绵,状态陡然下跌,仅仅来到外面的露台眺望,悲恸的精神情绪都能影响到整颗星球,甚至引起了强度惊人的信息素风暴潮。

a觉得太奇怪了。

只是一位网友离世,两人正经话都没说过几句,为什么会给主人带来如此巨大的连锁影响

a用母机反复运算了上万遍,差点用cu烧开水,最终也只勉强得出一小行结果

他的主人,或许走到了枯竭的边缘,开始精神错乱,没救了。

小机器人趴在门边,看着郁沉把止咬具的笼口扣进下颌,在脑后扣住绳结。

它感觉自己也产生了类似欣慰的情绪。

既然都没救了,主人想玩啥就玩啥吧。

嗯最好把以前没做过的事都和仿真小鸟做一遍。

滴关怀体验卡

定时器叮咚响了,ai这才想起,主人今天的精神温养剂还没有吃。

它偷瞄了下,机械小鸟正在啃主人的口笼,主人好像笼子里被揉毛的野兽,忍得愉悦又痛苦。它决定走进去打断,给“痛苦”的主人一个解脱。

“主人,您的药来咯”

饶是教养良好的郁沉,也差点脱出一句"滚",话到嘴边被他硬是换成一句不耐烦的∶

“放在那,回头再吃。”

“可是您最近吃药都很不稳定,所以才总是做噩梦”a默默对手指。

"什么药,拿来给我瞧瞧。"白翎忽然抬起头,微微蹙眉,对着a勾了勾手掌。

ai见他关心这件事,莫名其妙开始风扇狂转,高兴得忙不迭送到机械小鸟手上。

白翎举起药丸,眯起眼睛对着光辨认上面的编码印痕。

dh9645,一种高能精神补养剂。

上辈子他团队里有几个热爱狂烧精神力来控场的aha,就经常贷款买这东西吃。

需要贷款,则是因为它产量低,又价格昂贵,和古地球时候的中风神药安宫牛黄丸差不多,五六万星际币一颗,吃得及时可以救命。

等等,伊苏帕莱索的钱不会就是这么败光的吧

怪不得这寝宫内饰几十年都不翻新。

白翎捏着那胶囊,语气不善地冷冷问郁沉∶“你不吃吗”

郁沉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晚吃一个小时也不会有大碍。”

白翎“那我吃。”

说完,弹了手指就扔嘴里了。

郁沉脸色一变,刚想斥责小流浪,能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嘴里塞,就突然被猛禽的爪子拽了下后脑。

止咬具的皮质绑带应声而断。

口笼哐当掉在两人之间,然后弹到榻子下面去,滚到了ai脚下。

a拿小钳子捡起来,抬起摄像头时画面震动了一下,因为机械小鸟一把摆正了主人的脸,双唇含着那颗药,对准那张俊美的脸狠狠喂了下去。

""a的处理器疯狂烧热,搜索栏自动匹配,停留在一个关键词上。

“反哺。”

主人,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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