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入凶地晓天地阔,观血战识生灵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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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鼠群的加冕典礼,一旁的银思维开始发散,他的心里产生里无数的念头。
在他脑海中,这只铁齿鼠的加冕仪式和那副记录了伟大帝王加冕仪式的画作如出一辙。
这场厮杀是伟大的,他悖逆了强弱秩序,倒置了被食者和食者的先天秩序。
这必然会让它有着无上的威望,不会有任何鼠有胆量悖逆它,那种率领种族抵抗外地侵害的英勇,那种让族群共食天敌血肉的荣耀。
如果这群铁齿鼠会人类的语言,此刻它们的言语必定是无数山呼的“万岁”,如果它们拥有诗歌,它们必将这样称颂自己的王——
“啊——!伟大的王,异端的神罚,看吧!那来自地狱的恶魔是他出生的祭礼,他在如同天地般巨蛇腹中,砥砺着自己的利刃,巨蛇的哀嚎是他新生的礼赞,巨蛇的血是他的王冠,巨蛇的眼是他的王座;啊——伟大的王!您的伟业只有太阳能与之比肩,您的声名将被山岳传颂;啊——伟大的王……”
“哈—哈哈!哈哈哈————!!”
遥想到这些蹩脚的诗歌,银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群微不足道的鼠辈,也会加冕称王!
他看着那鼠辈还算清秀的锥子脸,竟然渐渐与脑海中那无数在人类中保有盛名的君王重合在了一起。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随着这幕喜剧,他心中对人类的几分敬意正在冰消雪融,对《天衍论》的领悟,也变得更加透彻,用超脱人类的视角,才会明白这本邪典的真谛。
不知所谓的狂笑了许久,银平静下来,开始梳理这个实验的前因后果。
是的,这场弱者的绝地反杀,不是生命在机缘巧合下的不屈不挠,而是一场排练许久的舞台剧。
这一切要从头说起
——在过去的几年内,银开始了对星斗森林和天罗平原的渗透,不过两者进行的都不怎么顺利。
天罗平原的土壤异常诡异,整体性富饶,零散型荒芜。干旱的沙土和积水的泥沼零零散散的分布在这片土地上,不同的魂兽领地大面积重合,游猎成为了主要的行动方式。
想要在此圈地扩张只有两种方法,要么去和哪些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土地作斗争,要么去刺激肥沃土地上强大魂兽。
而星斗森林虽然环境更好,资源分布也更加规律——越靠近中心越富饶。而且即便是最外层的穷地方,资源也远超别离谷地。
但这里的扩张难度还要超过天罗平原,毕竟沃土从来不是无主之地。
各种各样的植物密密麻麻地占据了近乎所有可能的位置,想要扩张,只能一点点地挤进去。
尽管银在生长上拥有者更强的优势,但作为外来者,他的数量太少了。
如果一直照着这个速度进行下去的话,或许要花几百年后才能积累足够的基数,进行高速的扩张。
不过银并不担心,作为群体的存在,寿命的枷锁对他来说是不存在的,时间站在他这边。
漫长的等待中,为了让自己不再无聊,他开始根据《天衍论》进行着实验,
而第一个实验就是证明书中的重要论断——生命会寻求出路,而实验对象,就是数量多且喜欢集群的铁齿鼠。
作为整个剧本中的反派,他引来了曼陀罗蛇,这并不困难。
他通过散落的血裔,用微量油性毒素干扰气味,制造了一条将曼陀罗蛇引向鼠群的气味甬道。
连曼陀罗蛇都没有发现,它一直袭击的都是同一个鼠群。而鼠群也会惊讶为什么这条蛇会对它们穷追不舍。
到这里,所有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集群的有社会性的动物,强度有限的天敌,不断压迫而来的生存危机,剩下的就是演员精彩的自我发挥了。
真正的导演不会去用命令去指引主角做出选择,而是用环境去逼迫主角做出“自己想要”的选择。
而这只鼠群的表演也绝对精彩,在巨大的生存危机下,一个习惯散漫的种族竟然开始进行变革,年轻力壮的新生代鼠王登上了王座。
接下来就是一场权力的游戏,通过将整个族群的觅食分层化,优先保证壮年鼠和幼鼠的能量供应,通过联合,达成统治的同盟,借着曼陀罗蛇的袭击将旧鼠王陷入死地,稳固了自己的权威。
营养分配的催动让整个种群开始年轻化,或者说,面对危机,鼠群选择了将衰老的鼠推出去作为牺牲品。
年轻化成功缓解了种族消散的速度。
接着它做出了一个残忍而有效的措施——苦鼠类改革。根本上是对老年鼠价值的进一步压榨。
有好几次遇到危险的敌害时,它都逼迫老年鼠冲出去和敌害周旋,为整个鼠群争取逃命的时间。
最后,他甚至以身作则,将生养自己的母鼠也推出去送死,不论他是冷血还是无私,它都成功的让族群接受了苦鼠这个牺牲品的角色。
这成功凝结了整个族群的战斗力,最终通过详细的布局和执行力,那只鼠王成功带领着脱胎换骨的鼠群完成了这最后的绝地反击。
一举荡平了漂浮在种群头上的持续不断的阴云。
想着它这几年里的所作所为,银忍不住感慨:
“真是一只暴虐的英雄式的鼠辈!”
越细想,银越对它的手段赞不绝口。
在银眼中,它成功体现了规则在群体中的强大力量——当规则形成惯性,它会自发进行下去,并对每个妄图阻止的的个体带来整个族群的敌视。
除此之外,那最后一拥而上的惨烈厮杀也让银解读出了别样的意味。
“利用驱虎吞狼之术,以它的实力,整个布局进行的相当精致,对节奏的把握非常出彩。对苦鼠的利用更是尽显了阴狠的心性。”
“但最后那整体的冲锋又与之前稳重狠毒的行为不符。最有利的手段是躯动一些苦鼠冲上去消耗一下,接下来在整体压上,这样最后的损失应该会更少!”
但银又想了想,才明白这种冲锋的精巧,
“鼠王知道最后陷入乱战会产生很大的风险,但他必须身先士卒,不然整个他在鼠群中积攒下的权威也就要消散大大半。”
银愈发感慨铁齿鼠王的自知之明。
“它的权力来自外部压力下,危机与英雄式的权利结构——既享用更多的资源,也承担更多的风险。”
“这注定了他必须在攻击时身先士卒,所以这究竟算是英雄的气概还是小人的无奈呢?魂兽的权力博弈还真是有趣……”
经历了这次实验,《天衍论》中的观点对银的吸引力越发强烈,看样子在等待崛起的漫长时间里,他不会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