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看不见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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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城。
“终于成为宗师了！”
叶长风心情大好。
他凭借着不凡的天赋以及超人的毅力，撑过了昨晚让人痛不欲生的浴体，最终踏出了那一步。
他很清楚宗师之威的强大，用一人成军来形容也不为过。
哪怕一个再无前进可能的宗师，那也是宗师！
不只是宗师……三阶都是极其稀少的，足以保证他在青州拥有一席之地，叶家内部反对他的声音也会小上很多——至少他执掌叶家大权是不难了，即使退下去，也能保留崇高的地位。
在这个至关重大的人生节点，他想起了家族大比上耻辱的经历。
他总算扬眉吐气了。
“叶长生再天才又怎样？我已经是宗师了，而他永远也体会不到这个层次的美妙！”
他手往前轻轻一推，真气离体，斩断了一颗需要数人合抱的大树。
多么美妙的力量啊……
“报告少爷，洛水县那边有紧急情报传来。”
就在他眼神痴迷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身边。
此人曾是他父亲的心腹，忠诚可靠，在他父亲死后又开始为他效力。
“哦？说。”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想必，是暗算“叶家第一天才”的事情有结果了。
“……”
黑衣人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才硬着头皮说道：“家族洛水县分部遇袭，被叶长生带人尽数歼灭。叶长生声称已经查明此事为洛水县豪强柳家和阮家所为，正在展开报复，不日将有新的消息……”
叶长风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不可置信地问道：“确定消息属实？”
他知道黑衣人的能力，可他就是无法接受。
怎么会……被打退了呢？
“属下已经确认过了。”黑衣人低声说道。
叶长风深吸一口气。
“废物！都是废物！”
他脸色狰狞地痛骂道，好心情被破坏了大半。
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起初还得意洋洋地嘲讽对方，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这个叶长生不但没死，还能借此扬名——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等于是他精心布置，给对方刷了一波声望！
而且，想起对方那逆天的修炼速度……
“你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去死？”
他咆哮着，内心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恐惧。
“还好，我已经是宗师了，暂时不怕他。但我前路已断，他还有无限可能，我必须在他晋升之前，找个机会把他解决了。”
平静了一点后，他飞快地思索着。
“而且，从你的表现来看，你还是不能违抗家族的意志的。天象郡越来越乱，正好以家族之名让你顶在最前面，最后再来个卸磨杀驴……”
“父亲说得不错，你身上肯定有大秘密。但等我把你推到死亡边缘上，你还能怎么遮掩呢？”
从先天突破到宗师，和先天阶段的修炼是两个概念。
他估摸着，对方再妖孽，至少还有一两年才能蜕变，这就给了他充足的动手时间。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句话不仅是叶长风此时的写照，对其他人也适用。
洛水县。
大胜之后，姬流云顺势就拿下了县城。
“长老，洛水县令已自缢，其余人等或死或降，军营也被我们的人手掌控，正在收编……”
某人正在向他禀报当前的状态，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见姬流云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又是问道：“长老，那柳家和阮家，如何处理？”
这句话其实就是在问该如何笼络了。
两家是唯二的县里大户，虽然之前吃了大亏，但根基还在，姬流云治理洛水县也需要他们的协助，理应安抚。
否则，就是“民怨沸腾”之局面。
然而，姬流云却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
“杀！”
他厉声说道：“真以为我不敢动他们？给我全部杀了！”
周围人齐齐一惊，背上渗出冷汗来：“长老，这样做是否太过？”
谁也没想到姬流云会把屠刀举得这么高，一副不斩草除根不罢休的模样。
“对敌人不必心慈手软……这两家一个不留！”姬流云面无表情。
杀人太多会动摇统治？可他本来就不需要这个身份来统治天象郡，目前只是一个过渡。
相反，屠灭这些根深蒂固的地方豪强，等于是为日后的接手扫除障碍。
至于骂名……他一个马甲造成的杀孽，别人还能找到他本尊身上去不成？
“长老，杀伐太重，对舆论不利，恐将适得其反！还请您收回成命！”
这时，一名中年文士进言道。
姬流云隐晦地扫了此人一眼。
“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你先下去吧。”
中年文士只能黯然退下。
……
“唉……”
来到无人处后，中年文士长叹一声。
“我原以为这个叶长生开明仁厚，没想到和其他冷血残暴的军阀也差不了多少。由小见大，不似人君！”
他的希望破灭了。
他打好了腹稿，结果还没来得及详细献策，就被赶了出来。
大唐世界本来就是以武为尊，在乱世之中，他这种不通仙武之学的人更是缺乏话语权。
读书人治国、齐家、平天下的抱负只能在盛世或者明主的身上得以实现。可问题是，明主……谁是明主呢？
郁郁不得志的他落寞地又是一叹。
“道不同，不相为谋……去休，去休！”
他没入人群之中，悄悄地离开了。
……
不多时，就有人来报告姬流云：“长老，那林浩私下逃了，要不要派出人手追杀？”
虽然林浩这种不辞而别的行为很有“挂印而去”的浪漫主义情怀，但的确算是背弃主家，杀了也合情合理。
“秉性正道、理想主义气息浓厚的读书人……”
姬流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数息后摇了摇头：“追杀？暂时不要出发。”
待得身边的人都退下后，他脸色凝重起来：
“文曲星？怎么会这样？”
别的人可能会看不起林浩，觉得这只是一个夸夸其谈的酸秀才，但他却是知晓，其人乃文曲星君降世，是未来可位极人臣、治国安民的大才！
光靠修士、武者，也许能打天下，但不能治天下！这是维系一个政权的需要。就整个社会的风气而言，文曲星比武曲星更难得。
只是，和他最初遇到兰成不同，林浩已经觉醒了文曲命格。
不过，他忧虑的不是自己没来得及投资，而是……
为什么文武双璧会同时出现在青州？
这也太巧了。
他不觉得青州有多么人杰地灵，而是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就像……林浩和兰成是为某人特意准备的，某个存在布局安排好了这一切。
想到幕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操纵着这一切，窒息感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