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没有惹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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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帘子掀开,幕后竟然是一副画了花盆的画。
八百名选手或多或少都说中了特征,这下便不好筛选了。
就连场外的观众也说“难道这八百人都要进入下一轮”
主持人面有难色,扬声“暂休一会。我们去讨论个章程出来。”一时间观众无不翘首以待。
在紧张焦灼的等待中,隐隐听见节目组一边踱步,一边低声讨论,争吵声像是火星子炸开,又迅速被掩盖下去,观众的心情也像是过山车一样来回起伏。
“这样吧。”主持人再露面时,脸上带了轻松的笑意,他跳上主席台,欢快道“我们决定再加赛一场,不过,这一次有名额限制,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通过。”
节目组在独山分区藏了四十个小物品这些物品被称为目标物,只有拿到它们才能进入第二轮比赛。比赛开始之前,八百名选手需要上台从箱子里摸到对应“感应物”,然后通过感应物去找藏在城市里的目标物。
根据人数设置,每个目标物都对应着20个感应物。
弹幕
“这里面有两个难点,第一,这些目标物有的藏在很难的地方,有的藏在很简单的地方,不同难度的目标物是对选手运气的考验,第二,每个目标物都对应着20个竞争选手,很有可能出现,一个目标物组里面全是菜鸟,或者一个目标物里面全是大神,导致强者出局的窘境。”
“不是找个东西吗,哪有你想的这么复杂啊。”
“我觉得大神不可能出局,节目组只说让大家去摸感应物,没说不准私下交换啊。要是有些人想给大神留个好印象,主动把自己的感应物给了大神,那大神就有了很多个备选项了。”
“你们在玩谍战吗”
“是你想的太少了好吧。”
暂且将弹幕的争吵放置一旁。
当主持人说下规则的时候,会议厅里也发出了阵阵讨论声。
“一共四十台摄像机,最理想的方法就是20人一组,其余19人放弃自己的目标物,专心合作为最强的一个人夺取目标物。这样才能确保镜头最大化利用。”
“听你乱讲,谁会放弃获胜的机会啊。”
话音刚落。
一个穿着短袖的男子率先跳上主席台,从箱子里摇出一个棋子之后,握在手里大喊“我是余懿,个人热度排名37,我希望招募4个队友和我一起参与这次比赛。”
台下人群的讨论声刹那增加,而后有不少人目光微动,站起身朝着余懿走去。
“20人一组是最理想的结果,根据马太效应,排名前十的大神可能单打独斗,独占十台摄像机,排名前二十名的,可能选择12名强力的队友合作,互相帮助对方获取目标物,之后的,大概就和余懿选择一样,挑选几名完全放弃夺取目标物的队友辅助自己,这些队友凑在余懿身边享受摄像机带来的关注度。”
“所以,最终结局就是,我们这种菜鸡根本无人关注。”
事情和这个人分析的差不多。
热度前四十的选手带走了大部分强力选手,采岫毛遂自荐去了排名34的选手身边,她漂亮,能吸睛,和对方算是双赢,擅长灵视的黄佳英身边围了二十人,大概觉得她能找小孩,也能找这些东西,与此同时,擅长占卜算卦一类的法师身边同样围了不少人,有些选手来之前互相认识,在同一家事务所当过灵媒,自然也结成了团体。
有些人找过来“你擅长什么呢。”
谢知寒想了一会儿“我擅长驱魔,可以吗。”
来人叹气“这里十个有九个擅长驱魔。”
他盯着谢知寒的脸看了一会儿“不过你可以发挥别的作用。”他有点扭捏“你要抄c吗”
谢知寒笑了一下“不要。”
29号选手雾霑生了一张鲜眉亮眼的脸蛋,他穿衣潮流帅气,体型高大匀称,来之前参加过娱乐圈的选拔赛,自然知道对观众而言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在他们心里留下诗一般的印象时比如炒c,这个人就很难落选了。
雾霑解释“假的,逢场作戏而已,我们只需要并肩努力一下,对着笑一笑,观众自己会脑补剩下的东西。”
谢知寒想了一会儿,问“万一我当真了呢”
雾霑瞠目结舌,露出一副蠢像。
当年周芷若一句若我问心有愧呢,不知杀死多少痴男怨女。
谢知寒这样缱绻来了一句,也惊得雾霑后退两步,脑内百鸟齐鸣,锣鼓喧天,张着口,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等他回过神看见谢知寒上了台子,才知道这是被人涮了。被台下“你你你”说个不停,引得好些人瞩目。
谢知寒上了台子,伸手朝箱子里摸去,与他同时一人从左边上来,正立在他身边,声音轻佻“是你啊。”来者并不如何引人注目,只说“你选哪个”
“我在找个简单的。”谢知寒说。
那人笑了一下“果然是走后门的人。”
“我最讨厌搅弄是非的,你摸哪个,我就去拿哪个。”
他语气并不如何强硬,甚至带着笑意。
“是吗。”谢知寒在箱子里摸了摸,摇出个棒球来,上面用油性笔写着“送给最可爱的戴里。”旁边贴了一个编号“19”。
对方跟着摇了箱子,他找了一会儿,挑眉微斜了一眼谢知寒,随后跟着拿出一个棒球帽,帽子里面用红色针线缝着两个字“戴里”。
“我是明修。”
“你会永远记住这个名字。”
声音从耳边擦过。
明修大步跨向主席台中央,面向所有人,他高举帽子“我是明修,我要拿19号目标物,其他人可以改变目标了。”
他话语越发咄咄逼人,一双眉眼竟然像是刀裁过似的露出些许锋芒。
会议厅里许多人倒吸凉气。
刚刚明修上台,不少人跟着将目光转移到了台上,不晓得两人说了什么,但明眼人看出来这是针锋相对呢,只叹息道可怜233号,不知道怎么的跟个人热度排名前三的明修对上了。
等会议厅里八百号人全部摸完了物品,主持人上台,将40个目标物的背景一一诉说,谈到19号的时候,主持人说这19号目标物的主人是戴里,一个年轻的天才棒球手,前途远大,但莫名死于人体自燃,他的父母将东西送到节目组,希望各种能人异士找出真相,圆两个失独老人的一番心愿。
感应物全部发下去了。
三十台摄像机追着热度排名前三十的选手飞出去,剩下的十台自由切换目标,给所有选手一个机会,但镜头必然追逐着最能聚光的人,比如34号,37号个人能力强,团队能打能抗的,也是观众们的喜爱目标。
一台摄像机飞过谢知寒,装载的麦克风说“233号选手,你接下来要作什么准备呢,要知道明修可是相当强力的热门夺冠选手,此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知寒“我会好好表现,争取大家的支持。”
麦克风“哈哈哈,我们这里可不是选秀场地,还是要凭实力说话。”
麦克风“不过说起来,我们都很奇怪你和明修选手先后选了19号目标物,这应该是本场比赛里最有难度的选项了。”
谢知寒“随便摇的,有什么说法吗。”
麦克风“那你的运气可真不好啊。”
谢知寒“哦运气啊。”
麦克风“运气这个东西真是捉摸不定,比如戴里,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棒球手,如果进入联赛队伍,说不定现在也是一个大明星。”
谈话到此结束。节目组给谢知寒的曝光度很高了,于是他们飞离这里,开始采访其他选手。
作为夺冠热门人物的女巫燕燕并没有理会会议厅里发生的烦心事。自从执掌了力量之后,他们这类人环视四周,多少有点“尔等虫豸”之类的蔑视感,体现在行为上,大概便是多了几分疏离和冷漠。
燕燕招来自己的黑猫,她抱着猫轻声细语几句,一点神光自体内飞出,附着到了黑猫英英身上,此时燕燕同时操控两具身体,她让人类的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做好,又让黑猫英英飞檐走壁,三两下跳出了会议厅。
弹幕
“哇哇,是我们可爱的英英。”
“英英,姨姨这里有冻干,快来姨姨的怀抱里。”
摄像机紧跟着黑猫飞过去。
走向会议厅后面的偏巷,黑猫英英目光一斜,看到了一个比赛选手被两个年轻人缠着,似乎正在说些什么,她兴味索然,笔直飞奔了出去。
谢知寒被纠缠上了。往常鬼怪有约节目经常收集附带灵异现象的物品,这些物品的持有人也愿意送出来,让那些大师解一解上面的疑惑,只是这次节目半路出了岔子,原本定好的那个花盆被临时更换了。
作为物主两个年轻男女不想支付昂贵的咨询费,在后门这里苦苦徘徊。偏巷不时有法师走过,这些法师面目肃然,看起来很是不好惹的样子,物主不敢上前,只能孑立于一旁,直到后门又走出一个人虽然眉眼被碎发挡住,但和其他法师比起来,他更像是个路过的年轻人,看起来更心软,更好说话。于是两人将年轻人拦住“法师开恩,告诉我会议厅里都发生了什么吧。”
两个年轻男女将原委讲出。
原来上个月他们父亲去世了,葬礼上来了许多故人,大家都说了一些饱含遗憾追思的话,结束之后,家人将遗物妥善的处理好,等着这件悲伤的事情慢慢过去。直到某天女儿工作到凌晨2点,突然听见一点奇怪的声音,仿佛有人踮着脚在屋子里面走动。
会不会是父亲回来了呢。
女儿这样想,她觉得父亲平日爱护他们非常,哪怕去世了,也应该是饱含着拳拳眷恋之心,于是大胆走出门想要见父亲一面。
“哪里知道是个面貌可憎的黑影,像是个怪物般扑过来,我当场吓晕了,还是第二天哥哥起床发现我躺在地上,将我送去了医院。”
“父亲对我们有什么怨恨吗”
“是不是生前我们哪里做得不对”
谢知寒跟着两个年轻男女回了家。他们是对晚婚晚育生下来的双胞胎,还没结婚,家里的两个老人就先走了,剩下一对儿女住在一间平淡温馨的小房子里。
“大概是凌晨两点。”女儿指了一下方位。“我从卧室走出来,隐约听见阳台上有动静。父亲生前最爱莳花弄草,我听见溪溪的水流声,便以为是他回来了。”
“我走到客厅中央。一般父亲听见我的脚步,就会回头看我,我以为这次也一样。”
儿子接过话“之后的您都知道了。我们想了一下,和父亲之前没有什么矛盾,也想不到有什么缘由能让父亲恨我们至此,想来想去,是不是父亲生前太眷恋这些花草,所以生了执念,我听说执念会让人变成厉鬼”
谢知寒顺着女儿指的方位走过去,儿子把之前借给节目组的花盆放回原位,是一小盆满天星,现在是8月底,是花期的末了,一盆花零零散散的开着几朵,病恹恹的,并不十分好看。
女儿走上前“这是我送给父亲的。”她又指向阳台上的其他植株,有两个孩子孝敬的,也有父亲自己从花鸟市场选来的,花期各不相同,开的也不甚繁盛,只有叶子是绿油油的,很养眼的绿着。
他活着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白天两个子女上班。他在家里无聊的逛来逛去,社区里有好打牌的老人,但是他生性偏文,不爱跟着吆喝,于是将电视机打开,调了一个最热闹的频道,演员们在演战争片,一张脸蛋白净漂亮又讨喜,说得句子也简单,他听得很舒服。一切都很热闹的样子。
下午,太阳西垂,阳光一落下,仿佛整个天地的热气都随着飘走了,他在厨房里闻了饭,饭香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但热饭的时间总不能无聊的坐着,于是走到阳台上,摆弄这些花,每一朵花的来历他都记得很清楚,正如他记忆长河里的一朵朵浪花,他的生命就是这样点缀起来的。
他给满天星浇水。
女儿什么时候下班呢。
摆弄一下叶子。
她下班的时间早,应该快了。
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门锁被转动了两圈,轻快的脚步走进客厅,女儿站在客厅里欢快地喊了一声“我回来啦,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啊。”而他早已经扶着膝盖站起来“马上就好,我给你哥哥放锅里热着,我们先吃。”
女儿走向右间的卧室换上居家的便装,他穿过客厅,走向厨房关上煤气。
“是这样吗”
谢知寒将下午六点左右,老人的行动轨迹演示了一遍。
“大概是,我没怎么注意,不过确实会在客厅这边站一会儿。”她回家之后总是习惯性的探头找一下父亲。
“那天晚上确实是你父亲。他在阳台上摆弄花草,你听到了他的声音出门,他也听到了你的声音,于是起身看你。”
“就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他看到你,很高兴。哪怕死了之后,也是如此。”
“那他为什么我觉得那个黑影,不太像是高兴的样子。”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一个读书人晚间秉烛,遇见了死去朋友的鬼魂,两人交谈之后,朋友瞬间化成恶鬼,害的那个读书人翻墙而逃。”
“人死之后有善恶两魂,善魂心愿已了,去了该去的地方,只留下恶魂在人间,恶魂不知黑白,于是偏性作恶,惹弄是非。”注1
“见到你的那一刻,你父亲很高兴,他心愿了了,自然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作恶的恶魂在这里。”
满天星的花朵稀稀疏疏的开着,就像是达达说得那样,一团白气,自然的,生命的白气。
它静静的开着,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然而人的魂魄留在世间,却总要生出很多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