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字:
关灯 护眼
66读书 > 玛丽苏光环加载过度后 > 栖栖告别过去

栖栖告别过去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玛丽苏光环加载过度后!

“妈,栖栖怎么样”

“嘘,不要吵醒栖栖,有事出去说。”

沈栖栖脑袋昏沉沉的,身旁的人声好似隔着层水幕,传入她耳中很恍惚,听不真切。

隐约中有房门关起的声,栖栖眼珠顶了顶沉重的眼皮,覆下的一层睫颤了颤,她慢慢地睁开眼睛。

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温和的晨光跳跃进屋内,给栖栖送了一幕交织着落寞的光影。

她躺在床上,虽则身子还在发软,却依旧强撑着坐了起来。

眼弧括着鸦睫,栖栖垂眼看蓝白条纹的病服,就这样空蒙地看了会儿。

“啾啾。”

清脆的鸟啼传来,带着徜徉风中的自由。

栖栖抬眸,张眼向窗外看去。

挤满视线的白房子,都是医院的建筑。

哪里有鸟,一定是她听错了。

栖栖便略打量了下病房内摆设,她住的单人间,看来昨晚妈妈和哥哥安排得很妥帖。

房间好空,太空了。

栖栖想着,掀开被子,撑着床沿下床。

“哗啦”

猛地一声巨响,栖栖扭头去看,输液架倒在地上,几瓶点滴滚落到四处,一根细长的透明管跟着被拽落到床上。

血已经回了三分之一的管,针头滴滴拉拉地流出血,落到洁白的床单上,单调的空间里因此有了道灼目的色彩。

栖栖这才发现她手背上扎着针,她低头看冒血珠的手背,几条纵着的青紫色筋浮在白皙的皮肤上,持续不断地给主人传递着刺痛。

张目四下看了遍,栖栖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困境。

她连掀开被子都用了很大力气,又怎们去扶沉重的铁质输液架。

栖栖站在狼藉里垂手,血珠顺下,汇聚在指尖,半垂不落时,眼光中捕捉到这教人厌恶的液体,她倏然带着薄怒用手狠狠捻过针口。

可真当疼痛加重,栖栖升腾起的破坏欲忽然陷入茫然困惑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呢

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双臂环在膝上。

枕着手臂,她呆呆望向床底那儿滚着一瓶点滴。

沈栖栖问那还在晃动的玻璃瓶“我妈妈呢”

“”玻璃瓶不说话,折射起窗外的光,给栖栖的问题返去点破碎的流离光线。

栖栖换了个方向看,她看向紧闭的门“哥哥呢”

门也不说话,栖栖就把头埋在手臂里了。

但她仍然睁着眼,长久地追寻着她自己给自己留的安全天地里,那狭小的黑暗。

左眼早不疼了,她也不犯恶心了,她一点病都没有,为什么不让她拒绝就把她留在医院里。

栖栖好像闻见了什么,她耸耸鼻尖,原来是消毒水的味道。

真讨厌。

栖栖心想。

她接着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耳侧更如同呼啸过一辆火车,鸣叫不断。

栖栖摸到后面的病床,稍坐了下,等晕眩感消失,她又站起来。

妈妈和哥哥应该已经忘了她还在医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给她缴费。

沈栖栖这次倒不似从前仿徨,幸运之神眷顾过她,至少给她留了一天美好的记忆和银行卡里的十几万块钱。

而且,她十八岁了,是成年人呢。

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栖栖捏住门把手,迟疑片刻,待打好向护士小姐寻求帮助的腹稿后,她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栖栖”

“栖栖”

“栖栖”

三道不同声线的声音齐齐响起。

栖栖愣怔,还没抬头,便感到被拉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栖栖呀,爸爸来晚了,昨晚出了几趟警,今早上才歇下来。你妈妈打电话告诉我你进医院了,爸爸开着警车就来了。栖栖啊,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刚才听到妈妈说你被歹徒挟持的事情,爸爸都快吓死了。栖栖啊,你”

在栖栖看来,爸爸就像是一尊高大威武的神像。

他正义、勇敢、耐心、温和。

爸爸是她最理想的爸爸,是她喜欢的书籍杀死一只知更鸟里的男主,阿迪克斯走出文字来到现实里的理想人物。

爸爸的怀抱和哥哥的怀抱感觉一样又不一样。

爸爸搂着自己的时候,栖栖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这是她的城堡。

天啊,这是她爸爸

栖栖脑子里真乱,她多思得有点不合时宜。

沈爸爸一直在她耳边说呀说的,栖栖埋在爸爸怀里,很久后偷偷笑了下,天啊,这就是她爸爸。

她现在是斯库特咯。

“哎呀,你放开栖栖放开呀,看没看见栖栖没穿鞋啊,快让栖栖回床上去,真是的,老是这么不注意的。”

沈妈妈温柔的笑容在碰上沈爸爸的时候总会拉下来点,她也老是说沈爸爸,但沈爸爸也从来都是笑着应付过去。

“栖栖,来,哥哥抱”

沈关观本来见妹妹都从爸怀里被放出来了,他兴冲冲要去亲近栖栖,又被他爸挡了回去。

撇嘴,沈关观朝沈爸爸青黑的胡茬上瞅眼,决定给爸爸这个三天两头不着家的大忙人让点机会。

反正妹妹的学校和他的学校很近,以后上大学了他要天天去找栖栖玩。

沈爸爸先对沈妈妈讪笑,然后轻轻地将栖栖从怀里拉起来,疼爱得不行地看她“栖栖怎么可以不穿鞋子呢,本来身体就不好,着凉了不好受的。”

栖栖不好意思,她低头,左脚搭在右脚背上,缩了下肩膀。

“来栖栖,跳”

沈爸爸蹲下身,将后背呈现在栖栖眼前,他拍了拍大腿,大笑道。

栖栖惊喜地点头,她本来想助跑一下跳,就像七岁生日那天,爸爸背她去买礼物一样。

可沈栖栖在沈爸爸的发丛中看到了好多白发,爸爸扭过头露出的笑面孔上透着疲气。

她停下后退助跑的动作,轻轻走上前去,拉过爸爸的大手,和蹲着的爸爸对视笑“爸爸,栖栖不是小孩子啦。”

“哈哈哈,是爸爸老啦”

沈爸爸摸了摸女儿的头,带着栖栖走进病房。

沈妈妈将要说沈爸爸那把老骨头别摔着栖栖呢,现在看父女俩个这温馨像,也不要她多说那一句了。

沈妈妈温柔地看着自己一家子的背影,欣慰地笑起来。

一家人进去才看见倒下的输液架以及床上血液滴尽的针管。

“爸,妈,哥,这个,我”

栖栖紧张地瞥过那堆由自己而起的麻烦,忐忑地握紧了爸爸的手。

“栖栖的手没事吧”

妈妈问,她和哥哥一起走过去把输液架扶起来。

给栖栖住的高级病房,隔音太好,他们都没听见栖栖房间里传出的声音,也是疏忽了。

沈关观捡好所有点滴瓶,又把输液管卷了卷放在桌子上。

沈爸爸按了床边的呼叫铃,把栖栖扶上床坐好,牵过她的手仔细看了一遍。

“小伤,根本不痛了爸爸,您看都不流血呢。”

栖栖没受到责骂,她抿唇,倒更歉疚起来。

爸爸妈妈和哥哥担忧的神情似乎给她增添了点底气,栖栖坚定口吻,虽难掩僵硬,但她还是选择开口“爸,妈,栖栖不想住院了。”

“我好想回家。”

沈妈妈走过来坐到栖栖旁边,她摸着栖栖柔软的头发,慈爱地说“好,爸爸妈妈今天就带栖栖回家,栖栖的成人礼都没有过呢。”

爸爸应和着“我还给栖栖准备好礼物了呢。”

栖栖眼睛一亮。

礼物

她也有礼物

她喜欢礼物

“沈栖栖”

一个医生走进病房。

他垂着眼,左手拿笔在单子上写写停停,走到栖栖床前头也不抬、声音冷淡地问道。

“是。”

栖栖看着医生,又收回眼神看向染血的床单。

医院的床单脏了,应该重新买就可以了吧。

希望这位医生不要生气。

栖栖悄悄看了下爸爸妈妈和一直陪着自己的哥哥。

她轻呼一口气,紧绷的心霎时轻松下来。

“抬头,看我。”医生停下笔,他将纸笔递给身后的小护士。

上身微微前倾,白色口罩上一双点漆似的眼冰冷机制。

栖栖依言照做,表情完全的舒展,眼角眉梢带着苔花般细小的笑意。

眼神冷漠的医生对上栖栖的笑眼,抬手的动作一顿。

他自进门起就皱紧的长眉,拧得更紧了。

胶质手套严丝合缝贴着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手微动,又在主人极致冷静下稳住。

医生撑开栖栖的左眼皮,俯近她的脸仔细看了下,没有再看见血丝和红肿。

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他正要放下手,栖栖的眼珠忽地一转动。

少女圆润清亮的眼便柔柔地望进他毫无情绪的狭长眼眸里。

“医生,栖栖的眼还好吗”

沈关观见医生长久的沉默,绷着嗓音道。

医生半耷下眼皮,收回放在病人脸上的手。

他将双手插进白大褂旁的口袋,余光里看少女眼角被他不注意按出的绯色。

“可以办理出院,眼睛若出现二次干涩、疼痛情况再来。”

医生转身,顶着不好招惹的表情又利落离去。

栖栖坐在床上,摸了摸眼角。

她奇怪地看了下医生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想起医生刚才黑沉沉望自己的模样有点吓人。

医生口罩外的眉眼俊美异常,年纪是看得出的年轻,就是气质太冷。

也许这就是专业

栖栖穿上鞋,床单的赔偿是一件小事,妈妈很快就处理好了。

一家四口去办理好出院手续,给栖栖的手背伤口消了下毒,便走出医院。

爸爸要把警车开回派出所。

妈妈打的带两个孩子回了家。

栖栖凝视着窗外疾驰后退的城景,这么多年里,少有的真正快乐起来。

她看向前面的沈妈妈,问

“妈妈,你会不会不爱我呀”

“说什么呢,傻栖栖。妈妈怎么会不爱栖栖啊,妈妈要永远爱栖栖呢。”

“哥哥也永远爱栖栖,栖栖怎么突然问这个呢”

“没什么,妈,哥,栖栖想一辈子陪着你们。”

“栖栖怎么好一辈子陪着妈妈呀,栖栖以后要嫁人的啊。”

“那就让栖栖的老公入赘我们家让他嫁给栖栖”

“哥哥”

“栖栖害羞咯哈哈哈哈,哥哥也是舍不得栖栖嘛。”

“观观不要开妹妹玩笑。”

“知道了,妈。”

近午的太阳奇异而辉煌,这个城市所有的房子,无论是破旧的还是高档的,沐浴在这阳光之下,都变得璀璨生光。

沈栖栖沉浸在欢声笑语里,未来的事情太不可期望,但至少在此刻,她挣脱开了那十一年灰白阴沉的时日,扔下枯败的回忆,又触及到一朵玫瑰红的时光浮云。

她马上就回家了。

栖栖简直忍不住,她又笑自己好容易开心。

可她真的开心,考第一名也没有这样的开心。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