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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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某种东西的执念让这个世界运作着。
即使是什么都不想要这个行为本身也是想要什么都不想要的结果。
“所以我理解不了战争。”
我回头看向把我带来这里的贤者，我在很委婉地表达让他把我带回去。
“理解这种行为并不是必要的。”
贤者也是委婉拒绝了我想要回去的想法。
“所以呢，你带我来干什么？”
我不打算弯弯绕绕了，打算直入正题。
“只是觉得应该要带你来而已。”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我出于好奇向他的视线所在处望去，看见了那里的惨状。
我一眼就能看见被魔术毁掉的浮空城武器，那些凹凸不平的地面填充着血与肉，各式各样的完整的武器，断掉的武器，甚至是碎成渣滓的武器满地都是。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看见的一切，那太残暴也太不现实了，或许说是现实的，但是是不应该是现实的。
如果要用文明的辞藻，这里可能没有一个词能形容。
我有些畏惧。
“你得去看。”
贤者的话语并没让我从战场回眸，只是按着我的肩膀道，“用你的眼睛去看。”
他强迫我去直视这场景，虽然我并不是没见过这种场景。
我一直在逃避，逃避着我最害怕的一幕。
我不会忘记那一天。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死在了那群人的屠刀之下。
我试图逃避，试图远远逃离那个场景。
但是我能知道，那个场景正在眼前的土地一遍遍重演。
那里死去的不是我的父亲母亲，而是陌生人，但是我无法说自己毫不在意，因为那我希望是噩梦的过去，缠着我，不打算放过我。
我早就已经打算放弃自己的过去了，也早就打算以一个平凡之人活下去，平凡是无与伦比的奇迹。
“所以，你打算干什么？”
我刚要问贤者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贤者早就消失不见了。
“……啊？”
“那里有人！”
我刚要问候贤者，就听见了密集的脚步声，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我包围了吗？！
该说不愧是这几年战争锻炼出来的军队，行动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我真的好想转身就跑，但是，我的背后并不是没人……
“把手举起来。”
现在还是把手举起来吧，我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来，这样他们应该就不会……
刺痛感冲击了我的大脑，我被击中了，他居然还是开枪了，似乎是因为贤者的后手，我的面前恰好是悬崖，我被一枪打中，我的身体被打出了极短时间的僵直，为了防止就这么死掉，我让身体自然落下山崖。
“去追！”
僵直可算结束了，我能动了，得先确认自己到底哪里中了枪……
这不是简单的子弹……
应该不是空腔效应，那个子弹似乎是被特殊处理过的。
我摸了摸胸口，并没有血液流出，难道那颗子弹没有打穿我？
不，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那一枪不可能杀不了我……
马上要落地，我试图立刻展开魔术护罩试图缓冲落地。
。。。。。。
“队长，没找到他。”
“没事，挨了那一枪，基本就是废人了。”
浮空城新开发的对结晶虫子弹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自以为是的魔术师的。
“啧……”
那把特制枪换弹，里面的子弹是刚刚培养出来的结晶虫真菌弹，至于效果嘛，不会杀死魔术师，只是把魔术师变成废物罢了。
。。。。。。
“啊——”
我躺在那个破烂竹席上抽搐，身体的疼痛非常古怪，并不是那种钻心的疼痛，而是一种被抽取的感觉，我的胸口上长出了一棵小小的植物。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快能让FbAcw发芽的。”
那个把我捡回来的妇女研磨着药草，虽然我疼得扭来扭去，但是还是强迫自己打量那个把我捡回来的妇女。
那个妇女的右脸上长出了一根小树，整个人瘦削的好像是几天没吃过饭。
“FbAcw？”
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耐着疼痛询问道。
“魔力吸取之种，那群混蛋嘴里的对结晶虫真菌弹，是用来杀死人体内的结晶虫的子弹。”
“杀死结晶虫？”
我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我胸口的那颗小草还在生长，这具身体的魔法印记多到离谱，能够储存的魔力量简直离谱，硬生生让这棵植物生长到了这种程度。
当我握住我胸口的植物的苗，一股窒息感瞬间扼住我的脖子，刚才那一刻心脏无限接近停跳。
“怎么……”
“喝吧。”
我接过那只碗边稍微有些破的旧式茶碗，迟疑了片刻喝了下去。
“这是什么？”
“抑制药，用来抑制那棵东西成长的药物。”
我要不试着借机用魔力把这棵植物逼出……
我没有忍住，吐出一口鲜血，那棵东西又长大了一些。
“到底……”
“你刚才用魔力了？”
妇女举起破茶碗喝了一口，“那东西是靠魔力生长的，你一旦靠魔法印记转化魔力，那你会死的更快。”
我勉强站了起来，用手撑着墙想要离开这里。
“我建议你稍微等等。”
我无视她的话，毫不迟疑推开门，一股味道瞬间刺激我的鼻腔，我的面前是一片尸山血海，在这块土地上，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这里没有路，我想离开这里就要从尸体上踏过去。
我的腹部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但是当我意识到我要呕吐的地方也是尸体时，我彻底控制不住瘫倒在地。
“这里到底是……”
“战场正中心。”
妇女走到我的旁边，眼神冰冷，“也是地狱。”
“地狱……”
同类就在那，但是，已经无法认出他们的容貌，那里是平等的，没有不公，平等地死去。
我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妇女把手按在我的肩上，把我单手拎了起来。
“你的力气……”
作为一个女性而言，这家伙的力气有些大过头了……
“啊，是有人说我力气大来着。”
妇女毫不在意，只是拽着我走向了那片地狱。
“你要干嘛？！！！”
“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