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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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空飘云,微风和煦,天晴的分外安静,不知名的小山散发着淡淡的土木香气,一切都显出一派祥和。山麓湖边,流风清扬,蓦地传来湖鸟惊鸣,白羽抹了丽色,一穿着黑衣斗篷的女孩雀跃而过。女孩看着被吓跑的白鸟,回头冲着身后穿白色长衬的我一笑。
“这里可真美,真想和你在这里好好玩一天。”衣轻笑着说道。
“我说你啊……真是悠哉。”我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元气女孩,有点不理解地说道,“如果不能尽快破案,我们几天后药效发作都会死的苦不堪言啊。”
“抱歉抱歉,轻衣大人。”她吐了吐舌头,回到我身边,一副顽皮的神情,“以前好天气的时候只能在阴影里羡慕,这次能见到、碰到这么多美丽的东西,一下子就没忍住兴奋了。”
“……”我本想说她小孩子气,但一想她说的也是也是事实。我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对人有共情几乎就是本能般的职业病。我自然而然地想,倘若我是影子,第一次来人间,一定也会觉得处处新奇……想着想着,居然有些同情这家伙:难得成了人,却和我一样命在旦夕了,应该说亏她还能这么乐观么。
正想着,女孩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身后,扯住了我背心的衣衫。我只觉脖子被衣领一扼,不自禁地咳了两声,忙回头惊问:“喂,你干什么!”
“啊哈哈。”她松了手,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说道,“在你身后呆惯了,感觉扯着你后心比较有安全感。”
“真是的。”我看着身后这个穿着黑色斗篷,如cosplay一样的家伙,心想明明像个刺客,怎么这么小孩子气,和我真是合不来。但见到她那双和我如此相似的眼睛如今正楚楚可怜地看着我,我叹了口气,只得说道:
“别抓太紧了。”
“嗯嗯!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衣轻听后兴高采烈,像是做保证一样的一拍胸脯。或许是因为她比较平的缘故,拍下去也算是颇有气势,我在一旁看的是哭笑不得。
就这样,她牵着我的后心,我则顺着猫眼给我的信息一路寻找过去,最终在湖的西侧停步。湖旁的风微微大了点,芦苇摇晃,偶尔有些白色的絮便被吹了起来,在我和衣轻的身边的空中曼舞。
“好漂亮啊轻衣!”衣轻在我身后感叹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把徽章给我。”我从怀中取出一半的徽章,将手往身后要去,衣轻很配合地从斗篷里取出另一半的徽章给我,当两半徽章合而为一之时,湖边一颇不起眼的鹅卵石突然发出“嗡”的清响,眼前似乎有光幕闪烁,随着光幕一花,一辆破损不堪,着了许多肮脏焦油的汽车便出现在了我和衣轻面前,而车子混乱的内部,混乱的驾驶位上,一烧焦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尸体则异常醒目。
“哇哦,这个石头可以制造幻境啊,好高级!”衣轻把头凑到我肩头,完全是用星星眼的眼神在往石头那看去。我自顾自向前走,她的下巴立马便掉了下来。
“你怎么总是这样无情啊,难道你以为我喜欢的是坏坏的男生?”衣轻又开始说疯话,“请问你有多坏?”
“多重器官衰竭。”我给她搞的晕头转向,随口回了一句后说道。
“先干正事,我们是过来办案的——”
“车子本来是银白色的。”不知何时衣轻已经飘到了车子旁,用手指轻轻划掉车机盖的油烟,“不属于市场上任何一个牌子的车辆,似乎是车主自行拼装的,所以也没有车牌。”
“爆炸的原因似乎是这里……”衣轻轻车熟路的打开车机盖,在一片狼藉的零件当中,有些极其诡异的塑料碎屑哗哗落下,而衣轻在发动机那捣腾了一会儿,“设置了车发动就会引爆的炸弹么,炸弹的话是在……”
她又跑前跑后,最后告诉我有个设置好的炸弹在汽车加油口里边,炸弹爆炸的第一时间就会使得车身燃烧起来什么的……
“等等等等,你怎么突然间雷厉风行,一副好像很靠谱的样子。”鉴于之前她给我留下的天真到呆瓜的印象,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女人有这样可怕的洞察力。在她一副看透了一切,如福尔摩斯叼着烟斗在我面前侃侃而谈之时,我终于忍不住吐槽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推理能力的?”
“这就要拜你所赐了,轻衣。”她说道,“你还记得你自己深处的那个侦探梦吗?”
“什么内心深处的侦探梦?”我绞尽脑汁,大脑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穿梭于四海八荒,微观宇宙,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有对侦探感兴趣过。
“你忘记了吗?小的时候有一次你很喜欢打游戏,结果有一次考试考差了,妈妈就把电脑的网线藏起来。在爸爸妈妈出去,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你总是拼命地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你很悲愤地说: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的真相的靠自己探查清楚的……”
“咳咳!住口!”我不禁脸上一红,这家伙记性倒好,居然把自己初中时代的中二言论都记得这么清楚。
“我那个时候看着你悲愤的样子,我就暗暗决定,一定要成为一个推理的高手,影子中的福尔摩斯!”衣轻说道,“之后我每天都在训练自己的推理能力,这样有一天说不定我就能帮你找到你的东西了。”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我扶住额头,本想继续调查,但和这个女孩子待上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忽然也多了一些好奇心,我下意识地问道,“说起来那个网线到底藏在哪里了。是在洗衣机里吗?我后来总觉得是在洗衣机里。”
“不对。”她摇了摇头,“是在你一整个暑假都没有打开的,放暑假作业的书包里哦。”
“什……什么!”我失声叫道,“原来如此……我就说,明明洗衣机里我都检查过了。老妈真的是……”
“好啦,轻衣,我把案件现场的情况都跟你说了,你觉得瞌睡人他真的自杀了吗?”轻衣这次倒是比我先转回了正题,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对推理比较上心的缘故吧。
“不觉得,本来我还以为组织是多此一举。”我沉吟了一会儿,“看你这样给我分析过来之后,我觉得——”
“这家伙可能真的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