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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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昂看的有趣，等人走了才问曹洪道：“叔父，这人叫什么名字？感觉和他人大不相同啊。”
曹洪不屑道：“他姓潘名璋，东郡发干人，不过一竖子罢了，贪财好酒，轻侠妄为，是最大的刺头。”
“潘璋。”曹昂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嚼了两遍，逐渐想了起来。
他对这个名字最大的印象，不是二爷授首，而是濡须口孙权大败时，他是为数不多的逆行者。
想到这，他笑着对曹洪说道：“叔父，瑕不掩瑜，这应当是个不错的人才。”
“这个人许多村民跟我抱怨过，贪财，酗酒，有力气，但是干活却总是偷奸耍滑。”说着，曹洪摇头总结道：“没有格局，成不了大事。”
“叔父，若是人人都要成大事，那地谁种？屋谁建？猪谁养？这个世界上，有格局的人始终是凤毛麟角，而像他这种，有自己独特之处的小人物，才是乱世的中流砥柱。”
“这么说，你很看好他？”
“是，等仁叔的人到了，试他一试便知结果。”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这边郁郁葱葱的林子前。
林子的边缘已经被砍倒了几棵树，小枝已经被人都捡走了，只留下分成几截的树干。
曹昂放眼望去，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这片林子正好在道路的旁边，离村子不远不近，交通也很便利，地势也比较平坦，是个堆肥的好地方，再加之周围就是田地，施肥也方便。
“就这了，叔父，把这片林子买下来吧，我想用这块地堆肥。”
曹洪不解的问道：“堆肥？何为堆肥？”
曹昂解释道：“种地的农户会收集人和各种动物的粪便倒到田地里，增加田地的肥力，来使作物长得更好，结出更多的果实。”
说着，曹昂问曹洪：“叔父应该有了解吧？”
“是有了解，所以堆肥的意思是，把粪便这种能增加土地肥力的东西，堆积起来？”
“是也不是。”曹昂晃着食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就涉及到其他的方面。”
“厨师把面粉做成面饼，木匠把树木做成书案，铁匠把矿石做成铁锭，我把这种把一个东西做成另一个东西的过程，叫做加工，而堆肥，就是对粪便的加工。”
看着曹洪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曹昂连忙打断他道：“叔父不要问我怎么加工，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试一试而已。若是能得到效果更好的肥料，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成，这些粪便也可直接灌溉农田。”
曹洪听了也不在追问，只是似有所悟的说道：“所以你昨天说需要一些人，就是要让他们去收集粪便？这可不是个好活，恐怕没什么人会愿意整天屎里来尿里去的。”
曹昂不以为意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若是没人愿意做，那一定是出价低了。”
曹昂正说着，一旁的曹洪忽然窃笑道：“我听说那个潘璋欠了不少酒钱，你说他会不会愿意干？”
曹昂白了曹洪一眼，无奈道：“叔父，你还真是恶趣味。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若是直接跟他讲，让他去掏大粪，我估计你俩至少得没一个。”
想了想，曹昂道：“这毕竟是个不太光彩的活，村子里这些人都已经相互熟识，估计都拉不下面子。下午回去之后，叔父你安排人去招募几个流民吧，最好是年龄大点的，让他们来。”
“听到了吗曹金，回去之后你就着手安排，包括林子的事，你跑一趟官衙去办了。”
吩咐完曹金，曹洪又转头看向曹昂感叹道：“虽然行事很多时候还非常稚嫩，但昂儿你可一点都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啊。”
曹昂不以为意的回道：“叔父，你就当我生而知之吧，我确实知道的东西比一般及冠之年的人都多，但是毕竟没经历过什么事，日后还是得靠叔父多帮衬着。”
曹洪又感叹道：“我看啊，我也就最多陪在你身边走一小段路，之后就只能跟在你身后了。”
“叔父，怎么说这样的话，你到底是我叔父，咱们汉朝孝义为先，侄儿可不敢大逆不道。”
“哈哈。”听了曹昂的话，曹洪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道：“生做你叔父，我之大幸也。”
眼看已经到了村口，曹昂和曹洪也就停下交流，那里正老张刚才没有跟着出村，一直在村口等着。
这会儿看几人回来，连忙迎了上来，作揖开口道：“大人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曹洪摆摆手道：“没什么事，带我侄儿来长长见识，老张，我等会儿回去就联系县衙，你等明天就可以继续伐木了，把那片林子都砍光，树干抬出来，我需要那块地。”
“这……”里正听了曹洪的话，神色一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着里正的神情，曹洪问道：“可有什么难处？”
听到曹洪发问，里正连忙回道：“大人，那片林子大大小小的树木少说也得有二三百棵，凭咱们村子里这些人手，要把树砍倒之后再运出来，恐怕有些实力不济，时间方面不可估量啊。”
“人手方面我会加派，你不用担心，只是这两天是来不了了，但是我要你从明天开始，加班加点的给我砍树，不得耽误，我不要求你坎多少，但是如果我来验收时，不能让我满意，你可小心着点。”
听了曹洪明目张胆的威胁，里正急忙点头哈腰的打包票：“是是是，大人放心，老朽一定时时督促他们。”
“嗯，我看你表现。另外你给潘璋传个话，让他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学习一下砍树，看怎么样才能更省力的把树砍倒，我之后要组建一支伐木队，若是干得好了，队长就是他，酒肉管够。”
里正笑出了一脸褶子，有些许谄媚道：“是，大人的话我一定传达到，能得到大人垂青，那潘娃子恐怕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他这态度，曹洪却是有些厌恶，摆手打发他道：“行了行了，我带我侄儿在村子里转一转，你个看东西，该去哪去哪吧，别在这碍我的眼了。”
说罢不再理会他，径直往村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