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炼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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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行健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小六子点点头道：“我明白，这个叫智勇的人就是嫉妒你。”
韩行健“嗯”了一声，道：“我不确定他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直接来找我麻烦，而是来找你的麻烦。但是是希望我替你出头，跟他动手，然后趁机打我一顿。”
“原来是这样。”小六子点点头道，“说来奇怪啊，他既然从小便修习这套太公拳法，为什么还打不过你呢？虽说他年纪不大，但是自小修炼，身体素质怕是不见得比你差。而且，你居然还真的动手了，难道不怕打不赢他吗？”
韩行健却是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他修习这太公拳法，却是只得其形罢了，而且也没能体会出其中对于炼体的促进作用。也正是因此，我相信他不是我的对手。”
“你怎么会这么自信？”小六子问道。
“倒也不完全是我自信，而是他太得意忘形了。那么轻易地就暴露了自己的弱点。”韩行健笑着说，“而且他也太年轻了，又实在气盛，所以我们只不过说了三两句并不是很明显的刺激他的的话，他自己就承认了他自己的那点底子。”
小六子有些惊讶地问道：“他怎么暴露的？暴露了什么弱点？让你这么确信他根本打不过你？”
“第一，他一上来就告诉我说，他自小为了练这拳法，什么都顾不上。也就是说，除了这套拳法，他根本没有别的可以御敌的办法。”韩行健道。
“说的也是……但是如果他这套拳法本身就练得很好呢？”小六子道，“这拳法是许多道门的入门拳法，练得好了也能够很快助人进入炼体阶段，甚至很快通过其中的呼吸吐纳逐渐炼成内力，让自己身体强健。如果是那样，即便他没有别的御敌之术，但他身体素质强于你，你也未必能够轻易胜过他。”
“但是，他很大可能根本没有掌握这太公拳法帮人强身健体的奥妙。”韩行健摇着头说道，“他说这拳法是他父亲教他的，可是当我说出他父亲比他强得多时，他却告诉我他的父亲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了。这就奇怪得很了。看他这年龄，他父亲大概率不超过40岁，如果他的父亲真的领会了如何通过修习拳法来炼体，那么身体素质应该比普通人强得多才对。但是，既然他的父亲身体状况不好，恐怕也没有很好地琢磨出这拳法对炼体的效果。如果他父亲都没有领会其中的奥妙，恐怕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六子不禁也笑道：“看来他确实不聪明，三言两语就把他父亲的底细卖了。”
“也未必是故意卖的。”韩行健道，“我听人说，他的父亲曾在龙虎山修行，因为修行了十年也未能破境才离开龙虎山的。他大概觉得这很耻辱，想急于证明他比他父亲强得多，才在言语中暴露了他父亲的缺点，以此衬托他自己的强大。可惜，反而暴露了更多的缺点。”
小六子点头应道：“听你这么说我也想明白了，如果他父亲身体素质不够好，恐怕也无法很好地教他用这套拳法踏入炼体的境界。所以他自己的身体素质可能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平。”
韩行健道：“不错。而且，即便他的身体素质比较好，能打赢我的几率也不大。”
小六子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这也是他自己告诉我的。”韩行健道，“我提及他父亲，本意是嘲讽他事事依赖于他父亲，却没想到他自己急不可耐地暴露了他父亲身体状况不好的事实。
我看得出他没多少城府，却想不到他蠢笨至此。索性再出言一激，果不其然，他直接暴露了他根本没打过架的事实。”
“这……”连小六子也不禁一愣，稍微回忆了一下韩行健和智勇的对话，便明白过来了，“在你说完他爸爸没少教他用这套拳法打人之后，他为了急于证明自己即便不需要他父亲教、他也没有经历实战、但他依然能够用这套拳法打人的事实，对吗？”
“不错。”韩行健道，“太公拳法中到底有何等奥妙，我比较刚学，我也不确定。但我相信，这拳法绝对不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只是，再厉害的拳法，如果像智勇那般只是几年如一日地反复演练，却没人教他怎样用于实战、怎样用于实战，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人打。这就好比，有些号称修炼绝世武功的所谓“武林高手”，真上了战场可能打不过一个三流拳击手。结果智勇一上来就打算用这套他自己从没打过人的拳法来打我，他怎么可能赢得了？”
这下小六子也不由得惊呼道：“厉害厉害！你真的好厉害？”
韩行健不禁奇道：“哪里厉害了？”
小六子反问道：“你都不用跟他过招，仅仅通过几句话，就诈出他的底子了，而且一拳就把他放倒了。这还不叫厉害，那什么才叫厉害？”
“嗳，雕虫小技罢了。”韩行健苦笑了一下摆摆手，突然反映过来什么似的，对小六子道，“什么叫诈出来？我可没有使诈，纯粹是他自己太笨。”
“对对对，是我不会说话。”小六子笑了笑说道，“这么说来，你应该很擅长打架的吧？”
“这……也不算吧，真遇到那些鬼啊恶灵什么的，我就完全束手无策了。”韩行健有些尴尬，似乎不想聊这个话题。其实也谈不上多么会打，他虽然在湘西大学是以学霸而闻名的，但是考上大学之前，也难免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当年的中学同学里有几个热衷于欺负别人的混混，如果不跟他们动手，他们就会非常无耻地反复欺负自己。韩行健也是或者亲眼所见、或者亲身经历之后，认识到跟这帮校园里欺凌的家伙讲不清道理，索性一度丢下课本，跟着几个关系较好又比较能打架的朋友练过一阵子，跟人合伙把几个校园欺凌的混混揍了一顿，才算让自己免于再受人欺负。不过此事也差点招来学校方面的处分，多亏自己的姑姑和姑父来学校里又是送礼又是求情，才免于处分。此事过后，韩行健也是重新拾起课本，认认真真地学起习来。打架的本事虽然没有继续精进，但是收拾智勇这种只会把拳法当表演进行演练的熊孩子，也根本不费劲。但是差点挨处分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历史，所以他也不想再提。
不过，想到自己的姑姑和姑父，他也多少有些不安。当初来龙虎山修行，多少有些匆忙，也顾不上跟自己的姑姑和姑父解释什么。如果自己要长期修行，将来像传说中的许多道门名家修得长生，自己固然能够活很久，但是自己的姑姑和姑父终会老去甚至离去，自己在那之前，又有多少时间可以见见他们呢？想到这里，韩行健不禁暗暗下决心：自己可得尽快修行到可以独自下山的境界，找个机会去看看家里人。见一回怕是少一回了。
思及此，韩行健看向小六子，问道：“你应该对太公拳法很熟悉了吧？你从里面应该学到怎么把握强健身体的窍门了吧？就算没有进入炼精化气阶段，在炼体阶段中也应该比较成熟了吧？”
小六子愣了愣，耸耸肩道：“还好吧。我应该也算不上多么厉害。不过说到强健身体，我打记事起就没生过病，即便被人打伤也能很快恢复。这样应该还算可以吧？”
“还算可以？”韩行健不禁感慨修道也有修道的好。别的不说，普通人一辈子怎么可能避免生病呢？这小六子虽然长期没有破境，能够做到长期不生病也已经比普通人强太多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别跟小六子客气什么了，他索性说道：“这样吧，你教教我这其中的窍门。我也想学学。”
小六子有些警惕地道：“你学这个干嘛？难不成你想学成了跟人打架。这可不行，我们修道之人，不能动不动跟人……”
“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动不动打架的人吗？刚才打那个智勇，纯粹是因为他先欺负我们的，你懂吗？”韩行健连忙道，“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嗯，希望像你一样身体健康、不会生病。你放心，只要你教我，以后别人累你帮忙的那些活，我与你一起分担。我说话算话，怎么样？”
小六子想了想，笑着道：“好吧，虽然谈不上什么窍门，也算有些心得，或许帮你尽快进入炼体阶段。至于分担那些活，倒也不必。我都习惯了。你如果想回报我什么，可以跟我讲讲你在俗世中经历的那些奇闻趣事，这些天我听得可有兴致呢！”
“好的，一言为定！”韩行健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