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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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倾悬,日月倒错。
浩渺的烟波在落日残影斜照的瞬间将云棠完全淹没。
他好像是从极高空突然坠落下去,又在同时被一双手生硬地握紧,不容抗拒地捧住了。
所有的感官都在这样的时刻离他远去,云棠眼前只有一片空茫茫的白光,耳间充斥着一种微弱而持续的蝉鸣,让他几乎半陷入某种昏醒兼具的状态中。
直到握着他的那双手逐渐将他放到温热平和的江面上,任他随舒缓的水流漂动,他才慢慢能缓过来一口气,种种知觉逐渐复苏着。
一个吻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落到了他额头。
“发什么呆呢”
在某个方面终于心想事成的男人这时候已变得温柔极了。
黎南洲将薄毯从床榻里侧拉过来,暂时将赤、条条还在发抖的人胡乱裹住、搂进怀里,更多轻柔细密的吻也随之慢慢落上怀里人的面颊和鬓发。
云棠这时依然还在失神。
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着,刚才经历的一切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算突破了他能接受的极限,而当黎南洲完全对他显露出另外一番面貌时凶狠、残忍,冷酷的攻占和入侵、不容拒绝的蛮横掠夺
到了这样的时刻,云棠才发现他的坏脾气、他无往不利的卖乖和撒娇乃至他的眼泪都是没有用的。
他就像是一只很小的猫,终于被高空捕食的鹰隼捉住,而忍耐到极点的捕食者绝不再会流露任何怜悯之心,无论如何都要吃掉他。
最开始的云棠当然就像所有被抓住的小型动物一样试图反抗。他一开始是骂他,然后他扑腾着腿脚尽力去踢蹬黎南洲,却挣扎无果。
中间云棠还一度小声叫痛。是真的痛,虽然小猫大人当时没明白是为什么是黎南洲的腿骨变硬了,不好踢了
可那点不知来源的痛楚跟他后来遭遇的相比就完全属于小巫见大巫了。或许黎南洲到箭在弦上的时刻已经算尽量有耐心、也作了前期工作。
但显然对初次经历这一切、且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未作过任何准备的云棠来说,这还是种相当于酷刑的折磨。
何况对于黎南洲来说,他之前也不过是具备理论上的知识。轮到真刀真枪上阵时,青年男子那种生涩而冲动的本能依然会被完全激发出来横冲直撞,凶狠暴虐,很难留存几分理智自遏。
再到后来陌生的失控和某种激昂的愉悦也逐渐从被掌控的云棠身上泛起水波。捕食他的人在「伤害」他的同时似乎也带来了一些新奇的快乐,虽这快乐在一开始仍不能完全同疼痛对冲
云棠那时理智尚存,气得呜呜咽咽着一口把黎南洲肩膀咬破了但这种快乐在他血脉中涌动起伏。
虽然会叫小猫胆怯害怕,可从大脑皮层反馈而来的神经反应依然将他完全统治了。
从那时候起,云棠的所有思绪就高高飘了起来,一直晃荡到天际云端,到此刻仍未回辙。
一口温热的白水在这时喂到了他嘴边。
皇帝满心柔情地把怀里的小东西紧紧包住,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保护欲几乎要将男人胸膛涨破。
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胸膛的人云棠还在发呆,两只泛粉的眼睛正慢慢眨着,纤长睫毛上犹挂着晶莹的泪花。
记忆和理智渐渐回笼后,黎南洲才终于想起来这小东西从刚才到现在的眼泪就没停过。也不知道他都在哭什么,可怜兮兮的,平素那颐指气使、娇蛮霸道的神气劲儿竟都不见了。
黎南洲正是心疼人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何况他一个憋了多年的老男人,一朝得偿所愿,此时并没吃够甜头,还想再哄着人来上一回呢遂赶紧显示殷勤、端上温水伺候小祖宗喝。
杯子沾到了唇边,小猫大人也并没有抗拒的意思,只是温水浸入他唇齿间,他并不汲取,也不吞咽,竟就这么傻乎乎地被呛了一口,立刻就咳了起来,而更多的水流便从他唇边溢出,顷刻把小傻瓜的下巴和颈子都沾湿了。
可能是不舒服,又或是刚才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劲儿一直就没过,云棠倒是一边咳一边回过神来,眼角更添了红意,喉咙中也立刻滚出许多可怜至极的哽咽,而他可能是被折腾得有点厉害,便是咳都咳得有气无力的。
黎南洲赶紧将杯子随手放了,腾出手来拍哄他。只是以往皇帝看到小祖宗这副形容只会有全然的心疼,可现下见他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唇瓣润泽心里就又多了点别的什么。
“乖乖”男人低声时还是带着危险的火气,这显得他连语速都变急切了。
那叫水沾湿的被子被黎南洲随手扯起来给云棠擦嘴角、擦下巴,动作不自觉地有点重,又把小猫大人细嫩的皮肤擦红了一片。
而云棠现在正是情绪最敏感丰富的时候,脸上一吃痛,眼泪立刻掉得更急更凶,可虚伪的男人只是嘴上哄他。
尝过滋味的黎南洲此时耐心不多。看云棠回过神来,人也不咳了,他很快就把手里的薄被整个丢开,两只手臂又搂着云棠搁回到床榻,同时一手沿着人身后探下
“不行”还止不住哽咽的云棠吓得瞬间醒神了,他身上这会儿除了某不可言说处有明显的痛和涨,其他地方的感触还没开始泛上来,只是浑身的酸软疲惫叫他又困倦又害怕。
小猫大人并不否认他在刚刚的事情中得到了一些快乐,但黎南洲做得又太过火,远超过了云棠当下的体质所能承受的。
于是他一边去拦黎南洲作怪的手,一边试图撑起身体、甚至偷偷往床下的方向挪移,想要逃开男人的威胁。可他所有动作都还没有成型、就已被黎南洲抓回来了。
过于悬殊的力量对比让黎南洲甚至没能发现这小小的「反抗」;又或者说,在当时当刻,男人所有的睿智、敏锐、体察、细心全都为脑子里这一件事让了路。平日里的「好脾气」这时全打包去见鬼了。
就好像皇帝过去在这小家伙身上退的步、吃的瘪,就是注定要在这一件事情上找回来的。
而当黎南洲更有经验地去安慰和「照顾」身下这个半懵掉的小猫,目的性极强地骗哄着他,可以说此时虚弱混乱的猎物都没能挣扎或者想着要去挣扎太久,云棠很轻易地就被捕食者再次捕获了。
至于结束
云棠真的不知道一切是如何结束的。他对这个词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
他再后面便完全睁不开眼睛了不知道从哪一刻起,云棠脸颊贴了一下枕头,竟就这么睡着了。
而好像云棠往后几日的晨昏、日月亦都是颠倒的。
到了最后的最后,如果说小猫大人真的在昏迷前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他以后不能再把黎南洲惹到失去理智的程度,让一个本来可以欺负、可以耍横的对象脱去温柔外衣,竟变成这样一个可恶可怕的捕食者。
至于一朝开禁的野兽以后便是没有刺激、会不会也想尽办法要吃到肉那都是后话了。
云棠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间终于从一场追逐战中逃脱,正拼命钻进一个黑绒绒的梦里,无数温热柔软的棉花松松包裹着他。虽然在这之间总有一个讨人厌的大狗在来回骚扰小猫大人勇敢地踢出一脚,予以恐吓
黎南洲一把将这细伶伶的脚腕抓住了。
“脚怎么受伤了”皇帝皱着眉轻声问。但躺在浴桶中的人自然不会回答。
于是皇帝只能暂将这小东西的脚挂在自己手肘外侧,同时尽量轻手轻脚给他清洗完,很快就把人抱出来,用一整张厚毛毯仔细裹好,顶着祖宗不耐烦拍过来的巴掌将人运回到寝阁。
榻上的被褥此时俱已更换一新了。明字辈的宫人早将一切乱七八糟推倒的屏风、落地的被子收拾妥当,而小猫大人叫皇帝亲手拭干净身上的水珠、也终于被送进干燥温暖的被窝。
看着小东西带着哭音哼哼两声,好像立刻就睡熟了,站在一边的黎南洲摸摸他额角,温柔至极地笑了一下。
这个笑简直把旁边将不满写在脸上的童太监都看愣了。不知怎么的,看到皇帝此时的神情,老太监心里的不舒服倒去了些,看到陛下转过来伸出手,掌笔大人亲上前了几步,将药膏递给他。
“先给朕药粉。”黎南洲声音极轻,简直是在用气声说话,“他脚上碰伤了。”
而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本来好好睡在枕上的祥瑞不知为什么又突然哼唧起来那动静里透出来的意思很明显是不高兴的。
老太监刚着急纳闷,就看到将药膏递还给自己的皇帝赶紧转回去俯下身,一只手臂将祥瑞虚虚搂住,轻拍了拍,依然是用极低的声音说话“乖乖,朕就在这儿呢”
虽则童掌笔先时不觉得祥瑞是要这个。但皇帝这么一拍哄,祥瑞又娇娇气气地「哼」一声或者是抱怨了句什么,声音很小,他没能听清然后果真又呼吸绵长起来,再次睡熟了。
这里面暗含的深意简直叫老太监一颗慈父之心都碎成了酸味的细渣。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小乖乖还真就最喜欢他们这位皇帝陛下。
看着皇帝将人一下一下拍得安稳了,才直起腰坐到床沿,将被子小心掀起一边,接过药粉给祥瑞裹伤,老宦侍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比量着手势叫一旁的宫人渐次都退下去,自己也准备先退到内间去候着。
“一刻钟后去请王奇人过来。”
在老童完全退到寝阁门前时,黎南洲开口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