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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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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教十三教宗的开云舞登场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当时祥瑞分明正在璧石高台上站得好好的,皇帝也不知出于何故,突然两手一捞,将毛球抱了下去,似乎是一个乍然起意的恶作剧般将神兽放到看台上。

云棠立刻就很惊奇地转头看了皇帝一眼。

而黎南洲面上的笑意一变未变,好像他方才的行为再正常不过,语气也显得云淡风轻

“没事,乖乖,自己去玩吧。”男人说得很小声。

黎南洲如此自然的行径让猫崽都忍不住自我怀疑了一瞬难道他先前的举动有哪里显示出自己不耐烦或者站累了

可云棠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的猫耳朵已经捕捉到了一阵克制的轻呼。然后便是沉闷的鼓声响起

第一下大鼓敲得结实厚重,仿佛在开阔的半山间都激起了一阵松涛的回响;又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第二下鼓槌才落在皮面上,而那击打声比上一次更悠远清亮。

这种质感特别而富有节奏的击鼓声立刻让小猫瞪大了眼睛。

云棠一时间也顾不上反思自己的什么行为才让蠢瓜生出误会了,他马上就转回去,稍微弯起前腿,直接原地起跳,轻轻松松跃起近半丈高,然后用前爪稍微踮了一下,才重蹲回高台上。

猫崽一回到高处,注意力立刻完全被下方的表演吸引过去,殊不知黎南洲简直在这深秋天被他刚刚的动作激起一身冷汗

毛球此刻蹲踞的石璧是以山峰本身为依托铸就的,外侧直接便是个险坡。

虽然离下方百官的列席处也只有丈许,对一只猫来说并没有真正的危险,可皇帝自从云棠上房那次后、就一直有意无意地限制小猫自己登高。

先前也是皇帝亲手把小祖宗抱上去的。

只是皇帝想过小家伙可能扒着他的腿要求再上去,却没料到云棠的本事这么大,能不经过缓冲和助跑、一跃半丈多高。

那石璧极窄,本来就是特为祥瑞观礼准备的。但凡小东西刚刚的动作不够精准,再往前冲一些,可能就要从山腰的险坡跌落下去,到时黎南洲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反应及时地把祸头子接住了。

这样的后怕在短时间内强烈冲击着皇帝,叫他心里生出许多对自己没事找事的懊悔,也叫男人再一次坚定了脑海中的认知这小祖宗胆大鲁莽、无法无天、不可预测,他再怎么小心盯着他也不够。

黎南洲满心复杂地看着若无其事蹲在自己跟前的毛球,简直想抬手拽着那小细尾巴拉一下,叫云棠也知道难受。

但他当然并没有这种勇气,小猫也就永远无从得知皇帝当下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的云棠已经全然被下方的舞蹈慑住了。

伴着壮烈的鼓声进场的十三教宗皆是披发赤足的形容。

在十三个人字排开的表演者中,男舞者未着上衣,女舞者也裸出双臂,而其袒露在外的皮肤皆用特殊颜料绘出同样金与红的祥云纹路,这时正在夕阳的余晖中泛起粼粼波光。

间隔极长的鼓声一响起,舞者便赤足重重踏在山间铺就的石板上,而直到十三声重鼓响罢,众教宗一齐发出一声韵律奇妙的长啸,鼓瑟笙箫这时才逐个奏响。

作为这个王朝最意义重大的祭祀舞,开云舞本身自然带着一种很强烈的宗教性。

但从云棠的角度来看,这支舞也有着毋庸置疑的美感,神性和野性浓郁地交织在每位舞者大开大合、淋漓飘然的跃动中,伴着大量跃起、空中转身的动作编排,原本坠在最后的一个面容半掩、头戴羽冠的男舞者逐渐越众而出。

而直到那个领舞之人半抬起手持的雀羽代面,露出下颌与唇角,已经完全沉浸于表演的小猫才看出那是卫今扶。

也无怪小宫侍们提前那么久就开始偷偷摸摸地憧憬。

看着此刻手持面具,赤脚在山间高高跃起的卫今扶,自恋如小猫大人也得承认这个人确实有点功夫。

这种功夫不单单是指其出众的姿态和外貌首先这个人跳起的高度和轻盈程度便绝非普通人类能达到的,可最重要的地方在于这位卫教宗周身的气质气场实在很蛊。

这种气场让小猫大人多少有些在意。于是不知不觉间,毛球已经歪头盯住卫今扶很久了。

只是除了一部分坦诚的欣赏外,云棠心里还没来由地生出一种别的冲动就是虽然猫大仙的人形到现在为止都不怎么擅长走路。

但他就是莫名感觉到他能比此刻的卫今扶做得更好,他将比卫今扶更强烈地点燃所有注目之人的情绪,让他们为他激动兴奋、哭笑发疯。

小猫的爪尖已悄悄伸了出来,此刻正情不自禁地在黑峻的石璧上轻轻抓动。

而他当下对卫今扶的兴趣和专注也同时引来了别人的关注。在他身后就正有三个人,始终也没有被下方数十年难见一次的开云舞引去目光。

只是这三个人也持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

童太监和白杏是打心眼里觉得毛球此刻屁股扭扭的样子比不停扑腾的卫教宗还好看得多;

然黎南洲他也不愿这样想,可他脑子里正层出不穷地冒出些「红颜未老恩先断」、「玉颜不及寒鸦色」这类的宫怨词,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这滋味实在诡异极了。

皇帝在之前的二十几年里从来没思考过自己的姿色问题,更加没思考过他跟卫今扶这个美色惑猫的奸佞小人谁的皮相更好。

之前他对这位卫教宗的防备只是出于一种礼貌性的习惯,因为他们「表舅甥」二人彼此间实在太知根知底了。

可直到此刻,在黎南洲眼睁睁的注视下,他怀疑这个自跳上去就始终没再回头看他一眼的没良心猫已经完全把自己抛在了脑后。

“云棠”男人的声音依然低沉稳重,极轻地唤了一句小猫。

毛球的耳朵也确实极灵敏,便是在此刻盛大的乐声中亦能捕捉到熟悉的呼唤,那小耳尖动了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云棠耳朵里是听到了,正全神贯注的大脑却不发出分析信息的指令,约等于并未听到,所以他仍然没有回头。

黎南洲当然不会放弃。

皇帝暗自运了口气,再次开口叫猫崽的名字。这一次他微微向前俯身,姿态带着些说不出来的成熟的温柔,声音也压得更低,好像是把一股温热稣松的气流送入小绒球的耳道,某种难以言说的磁性正从他每个咬字清晰的词句中散落而出

“云棠,乖乖。”

男人用私下里的称呼在大庭广众下悄悄唤猫,后面两个亲昵的字几乎是贴着奶团后背上细细的绒毛滚过的气声

“你看你,脑袋都要探出去了。这场舞有这么好看吗”

累月的相处让黎南洲也掌握了一些对付祥瑞大人的密钥。譬如此时此刻带点委屈意味的说话方式

云棠先前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每逢皇帝用这样压低的声线对小东西轻声讲话,基本都能得到猫崽片刻的乖巧。

而当下,毛球也确实抖抖耳朵回头了。

云棠一扭过身,那四只小脚也本能地踮一踮、往后蹲了些,整个猫也更靠近黎南洲的方向。

小猫是在看到皇帝的刹那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只顾盯着下面,有点把黎南洲忘了。

而黎南洲很明显正非常热切地想要得到他小猫大人的关注

唔,黎南洲就是这么黏猫。真拿他没办法。云棠在肚子里得意地轻哼。

但是这个简单。

毛球本来一本正经地蹲坐着,突然间原地腿脚一软,上身往皇帝贴近的手臂上靠,一只暖白玲珑的小爪也抬起来,安慰地拍了拍黎南洲的肩膀。

注意力一转移,云棠倒也不再像刚才那样一门心思惦记下面那场宏大的舞蹈。

其实看到后半段时,云棠已经发现这场祭祀舞的前后两节有很多亮点相互重复,也有很多动作的编排是累赘且没有必要的。

只是从整体那种热烈勃然的氛围来看,这些问题都算瑕不掩瑜,而卫今扶这个领舞实在将这场表演的整体水平都推向了某个高度。

站在左首的一位女舞者表现得也极出色,甚至单从艺术欣赏角度来说,云棠认为那位女性教宗的舞感还要更好。女舞者只是输在了一些难度指数上,看起来没有卫今扶那么博人眼球。

在猫崽刚才专注于表演的时候,他心里其实还生出过其他的想法

若这个时代原本便有这样的舞乐创造水平,那么他想以某些艺术形式推广「猫」的形象,让自己形态的衍生为更多无法直接接触到他的民众带来正向的情绪激发,是否可行

况且毛球先前就已经注意到看起来颇具艺术水准的圣教和据说在这个组织中相当有话语权的卫今扶对他都有着强烈的好感。

而卫今扶这个人似乎颇为风趣,想来也很懂得变通。

从这场表演来看,这位卫教宗和他的同事本身就歌舞皆通那大家以后要是认识一下,甚至成为了好朋友,圣教是不是也能给他帮上一些其他的小忙

要完成最终的目标,猫崽固然需要源源不断的治愈值来完成他自己的任务。

但他此刻已经真实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而他全部的过去也都是关于这个世界、关于黎南洲的迄今为止,云棠没发觉一点有关于恢复上一个时空记忆的苗头

所以他确实希望当他全部的能量都来自于这个时空的人时,他也能反向为这里的人做些什么。

而云棠从来都非常清楚他自己独有的天赋到底在哪里

他可以向下兼容一场对美的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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