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广德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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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宗实细细品了品,摇了摇头。
“好是好,就是太悲了,我是写给我家娘子的,你就不能稍微来点轻松的?”
林安白了眼赵宗实,要不是看在他告诉自己那只狼妖踪迹的份上。
刚才那一首《声声慢》,林安都不想送给赵宗实的。
留着自己没事儿的吟一吟,不好?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念完,林安看向赵宗实。
“这一首怎么样?”
林安的速度之快,让赵宗实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愣了还一会儿,赵宗实才回过神来。
第一首词,林安几乎是脱口而出,赵宗实没觉得有什么。
说不定就是之前早就已经想好了的。
但是第二首,林安照样没用多少时间。
“谢了。”
赵宗实又回过头,大步走了出去。
有了这首词,滔滔她应该不会因为我在外面玩了这么多天生我的气吧?
“公子。”
冯忠凑上前。
“干什么?”
“高小姐她还没嫁给你了,你稍微注意点言辞。”
白了眼冯忠,赵宗实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要你管!”
······
郕国极重文教,作为广德军两县唯一的官办书院。
广德州学修建于县城的子城之中,毗邻军衙门。
跟着陈和光穿过子城的南门,城楼上的钟声悠悠传来,让人心静。
林安好奇的向身边的陈和光问道:
“大人,城门楼子上的那座钟也是法器吗?”
陈和光点了点头。
“我大郕法器冠绝天下,朝廷给每座城都配有护城的法器,这城楼上面的钟与鼓便是广德城的护城法器。”
听到陈和光的解释,林安疑惑道:“既然是护城法器,干嘛只放在子城里呢?”
陈和光脚步微微一滞,咳嗽一声,道:
“广德军属下州,配发的法器,护城范围只能护到子城。”
“哦。”
风吹过,林安应了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早间下了一场不大的春雨,却是引来了一场倒春寒。
修行者能够通过调节自身体内的真气从而抵御寒冷,销化暑气。
不过林安却很享受这种冷热的感觉。
想了想,林安摇头轻声笑了笑。
大概是有些变态吧。
不过说起来,什么修行者,也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些真气罢了。
进入子城,走过一段路,便到了州学。
站在州学的大门前,抬头看向那块“广德书院”的匾额,低头跟着陈和光向里面走去。
因为进入州学内要举办文会的缘故。
门口站着两个书院的老仆负责验看客人们的请帖。
青衫长袍的老仆恭敬的将请帖送还到了林安的手上。
“陈大人,陈公子,请进。”
请帖上只有陈和光一人的名字,不过一张请帖却也可以带几个人进去。
陈和光闻言,脚步一顿,回过头瞪了眼林安。
林安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跟在我后面,别乱看,别说话!”
从正大门进入,入目便是一块影壁。
上书“天道酬勤”四字,笔法苍劲,铁画银钩。
见林安对这块影壁有些好奇,
负责给林安和陈和光二人带路的书童解释道:
“广德州学是范公仲淹当初在广德任司理参军的时候募集筹建的,这上面的字,便是范公亲笔所书。”
林安闻言,颇为遗憾,“可惜了,要是有相机,高低得合张照。”
陈和光疑惑道:“什么鸡?”
“啊,没什么。”
绕过影壁,书童又带着林安二人走过了一段曲折回廊。
尽头,一个假石山水的院子让林安眼前豁然开朗。
假石山水再往后,亭台楼阁鳞次梯比,时有苍郁古树点缀期间,让整个州学宛若是处于县城之中的一处秘境。
才子文人们三五成群,或在水榭小亭,或在书房阁楼。
泼墨挥毫,谈笑风生。
不远处,枇杷园内,还能隐隐听到似有女子的银铃娇笑。
那里是首要参加文会的女眷。
只是为了避嫌,州学将男女分开,若是那一边出了什么好的诗词,两边也会互相传唱。
一来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二来还有个林汐需要带着。
陈姝带着林汐去逛街了。
“陈大人,诸位大人们的地方在那边的层楼上,不知道林押司是要和陈大人一起,还是要去那边公子们玩的地方?”
“大人,要不卑职去那边看一看?”
想到上一回儿被那群当官的给无视的经历,林安觉得自己还是去那边读书人的地方好一些。
陈和光瞥了眼林安。
“文会上人多,你跟着我,别乱跑。”
林安悻悻然的拱了拱手,“是。”
层楼名唤层楼,却只有两层楼。
不过却因为子城之内,除它之外边都是一层的建筑,所以倒也算得上是层楼了。
二楼的视线极佳,除了枇杷园那边有密林遮挡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可谓是一览无余。
林安的视线有些遗憾的从枇杷园处收了回来,继而又低着头数着地板。
二楼上。
除开陈和光等一些官员,便都是一群饱读诗书的名士老儒。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林安一个站在陈和光的身后,默不作声,倒也不显得引人注目。
不时有人将院子中有人写出的诗词誊写好送了上来,交给楼上的众人评判。
郕朝重文风,兴文教。
但是相较于苏杭江宁之地,广德还没有出过一些有名的文士。
一篇接着一篇的诗词送上来,都没能让州学教授查惟满意。
倒是知军蔡闿和陈和光等几个官员给州学的面子,频频点头。
“春昼自阴阴,云容薄更深。”
“蝶寒方敛翅,花冷不开心。”
“亚树青帘动,依山片雨临。”
“未尝辜景物,多病不能寻。”
查惟将手中的纸传给了州学的一位中年夫子,“这诗倒是还不错,就是暮气太重了,下面那些吟诗作对的都是青年才子,哪里有那些忧愁病痛,这首诗有些牵强了。”
中年夫子接过纸,笑道:“查老定是没看这诗下面的署名,这是宣城的梅尧臣来我们广德州学砸山门了。”
“哦,是圣俞来了?”
查惟一愣,将纸拿回来又看了一眼。
“原来如此······”
看清楚纸下方的署名之后,查惟冲门口的书童招了招手。
“去下面找到这诗的主人,告诉他:‘既然来了,就别在下面欺负小辈们了,上来与我叙叙旧。’”
“是。”书童领命而去。
查惟对身边的州学夫子轻声嘱咐道:“圣俞妻子新丧,次子病逝,你待会而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
那州学夫子脸上轻松的表情微微收敛,诧异道:“怎会如此?”
查惟摇了摇头“哎,世事难料。”
查惟起身,又向屋内众人弯腰拱手。
“梅圣俞突遭大变,心性或有大变,,待会儿有得罪之处,我先带圣俞向诸位请罪了。”
查惟如此,屋内的一众人也都纷纷拱手称是。